第23頁 文 / 文心
感覺自己的慾念已被環兒熱烈的反應挑起,寒彥飛腦中直對自己下令,停下,快停下!可身體卻如有自己的主張般,索求得更激烈、更放肆,根本無法停下來。
直到於環覺得透不出氣來了而掙扎著輕推身上的他,寒彥飛這才順勢停了下來,將臉埋在於環肩頸,努力平定翻騰的血氣,直到慾望平息。
他抬頭,笑著調侃喘息不定的心上人。「環兒,你好熱情,可是你知不知道,這樣的熱情是很危險的。」
於環臉上一片緋紅,氣息不順,聽他這話,臉更是大紅特紅起來,「明明是你……」
「我?我怎麼樣了?」拿準了她說不出口,寒彥飛的手指噯昧地在被他吻得紅腫的丹唇上輕劃。「嗯?說呀。」
「你好壞,」於環一把推開他,「欺負我,我要告訴舅舅!」
「李則孝便是你舅舅?」寒彥飛先行起身,被她這一句提醒,「昨天我好像聽說有人要把一切都告訴我的。」
「是啦、是啦,」於環設好氣地嗔他一眼,「讓人家換好衣服再和你說行不行?」
「不好.我喜歡這樣聽你說。」被心上人的嬌態所惑,寒彥飛促狹心起,手—勾便把才坐起身的於環帶人懷中,擁得緊緊的,「就這樣說不成嗎?」
還好昨天是和衣而睡的,這會兒衣衫雖有些凌亂,卻不致有春光外洩之虞,白了笑得邪氣的他一眼,「你愈來愈壞了。」口中是這樣嗔著,身子卻順了他的意依偎在他懷中,任他把玩披散下來的發,正待開口——
「寒爺起身了嗎?有人找呢。」門外小二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討厭!」寒彥飛根本不想理他,「環兒,說吧。」
「還是去看看吧!」於環卻有不同看法,「大概是左家老二,來道別的,你若不理他們會壞了和他們的交情,他們定會以為你還在生氣,去吧,別落個小氣的名聲,而且你是捨不得這兩個朋友的,不是嗎?」
寒彥飛起身,口中還強辯,「這兩個朋友不要也罷,老壞我好事。」
於環臉一紅,「什麼好事,又胡說了。」順手幫他打理衣裳,「去吧,如果真是左老二的話,叫他等一下,我還有事要勞煩他。」
寒彥飛點了點頭,走了出去。
於環自床下取出昨日買來的女裝,將綁了十幾日的柬胸鬆開,大大的呼了一口氣,綁著束胸的這段時日,連氣都不能深吸,現下總算不用再受這個罪了。
穿上衣裙,對鏡梳妝,可是宛兒不在,連髮髻都梳不起來,只得胡亂將頭髮攏在一起,罩上面紗。取了要給左慕誠的東西,步出房門。
***
寒彥飛來到飯堂,果然如於環所料,找他的是左慕誠,看他一身遠行裝束,應該是來辭別的。
「寒兄弟,我們要回淮陰去了.特來向你告別,本來是叫大哥一起來的,也不知道他怎麼了,硬是不肯來.寒兄弟別惱他,我替他賠個不是。」左慕誠到這會兒也沒搞清楚老大及幾個妹妹和寒彥飛之間是怎麼回事。
寒彥飛一笑,對這個直性子的左慕誠,他還真沒法子生出氣來,「慕誠,你這話就太客氣,今天我和人還有約,不能去送你們了,倒是應該我向你們賠不是才對。」
「唉,咱兄弟一場,還用得著這麼客氣嗎?」左慕誠到這兒也笑了,「那咱們這就告個別,以後你到淮陰,可別再過門不入了。」他哈哈大笑起來,
「反正現下你有了心上人,我那三個妹子也該死心了,不會再為難你了。」
寒彥飛正想說什麼,見飯堂通往客舍的樓梯上,下來一個一色白的女子。「環兒?」他呆住了,男裝的環兒已經夠美了,不料女裝的她更是讓人移不開眼光。那個風華絕代風姿楚楚的佳人,真是他的環兒嗎?
左慕誠的眼光也跟著往她望去。「她就是那個丁匡卷?她真是女兒身?珊兒我說我還不信呢,看來是不假了。」
這時,於環已經走到他們兩人面前,向寒彥飛點了點頭,為他驚艷的目光微紅了臉,逃避地轉開眼神,望向左慕誠,「左二哥,這是昨晚珊兒姑娘忘在我房裡的東西,幫我交給她吧。」
左慕誠取過那幾個卷軸,向著寒彥飛又是一揖,再看了於環一眼,道聲。「後會有期!」便出門上馬去了。
寒彥飛猶自呆呆地看著心上人,任於環拉著他走出大門外,相送左慕誠,正要開口對她說些什麼——
門外掌櫃的一聲,「李爺,您到了?」攫住了他們的注意。
兩人的目光向著掌櫃的發聲處望去,只見一輛四匹馬拉的車轎停在大門左首,車邊還有一匹大黑馬,馬上的人正躍身下馬,將韁繩拋給小二後。目光向兩人投來,定在於環身上,幾步走了過來道:「是環兒?怎麼披頭散髮的?成什麼樣子?馬上叫你表姊幫你打理一下。」
說著話,轎車上下來了兩個丫頭及一個穿戴華而不奢的千金小姐,李則孝手一比劃,「環兒,跟你表姊去梳妝去。」目光轉向寒彥飛,「至於你,跟我來!」
於環脫口道:「舅舅,他是……」
李則孝臉一沉,「怎麼,你連舅舅的話也不聽了嗎?」
難得見舅舅對自己板起臉,於環不敢多說,只能看寒彥飛一眼,目光中傳遞著「舅舅如果為難你的話,為了我,包涵著點。」
寒彥飛點一點頭,回視她一眼,「放心,我會應付的。」
於環走了進去,李則孝帶著寒彥飛向裡走,大當家來,掌櫃的自然將最好最大的一處樓閣空了出來,李則孝在石凳上坐下,向寒彥飛一點頭,「坐。」
寒彥飛乖乖坐下,一句話也不敢多說,手心只是出汗,堂堂「寒玉公子」,還是第一次這麼乖的聽人指使。
李則孝也不繞圈子,一開口便直指中心,「環兒的婚事由我作主了,這是她父親允了我的。」
見寒彥飛欲開口,李則孝一擺手,「我知道你和環兒這一路上孤男寡女的同行,環兒是個有分寸的孩子,如果不是認定了你,她不會做出此等事來的。可是你若是想娶環兒,嗯……」他沉吟了一下。
寒彥飛雙手出汗,「請舅舅指教。」
李則孝卻說起不相干的話來,「我這膝下只有一女,環兒是我外甥女,自小我就當她是我的第二個女兒,將來我的萬貫家產必是由女婿繼承的,這個女婿必得同時娶我的兩個女兒,不然的話……」
他話未完,寒彥飛已然拍案而起,「虧你還是環兒的舅舅,卻說出這樣的話來,我要的只是環兒,你女兒與我何干?你家產萬貫又與我何干?」氣憤之下,全忘了對面坐的是於環的舅舅,更別提那必恭必敬的態度了。
「男人三妻四妾無可厚非,何況寒兒和她表姊素來交好,又是我做的主,讓你盡享齊人之還不好?」李則孝倒也不生氣。以環兒的眼光,當然不會看中那種會貪圖錢財的人,這樣的態度,早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只淡淡地道,「再者,你別忘了,環兒的婚事由我作主。」
「這算是威脅?」寒彥飛一時只覺好笑,「我要環兒,便只要環兒,其他的,送我都嫌累贅。」
「哦,不知環兒是會信你還是信我這個自小就疼她的舅舅?」李則孝輕描淡寫地說著,勾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露出一口閃著森森冷意的白牙。
這時寒彥飛倒真的生氣了,臉板得鐵青,不是為了自己所受的威脅,而是為了於環,「環兒是你外甥女,你居然忍心如此對她?」若她知道自小疼她的舅舅居然逼她和別人共事一夫,她不知道會多難過。
「就是因為環兒是我外甥女,我知道她不是個會打理家務、相夫教子的好妻子,才會有此一說。」李則孝臉色一正,重點來了。「環兒自小就心大,一心想與男人—較高下,如今離了束縛著她的於府,她更不會輕易當個歸家娘,我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她心願得償,又不致被夫家嫌棄。我女兒會替她擔起一切當家主母應該做的,替她主持好一個家,這樣才能讓她盡情地展翅高飛,她的文君也不會有借口休棄她。」
寒彥飛微微一怔,他根本沒考慮過這些。
就知道他沒想過,「我要環兒幸福,即使是用威脅的手段。」李則孝睨著寒彥飛,這才是真正的試煉,若不能給出個好答案,休想娶環兒!「對男人來說,都希望家是個溫柔鄉,是個可以休息的地方,然而環兒實在不會是個能給予男人溫柔撫慰的女子,所以……」
「舅舅,你錯了!」聽到這兒,寒彥飛打斷了李則孝的話,知道了他還是為環兒著想的,那一聲「舅舅」便自然地喚出了口,「也許對一般男子來說,想要的妻是一個能相夫教子,會溫言軟語的女子。可是我不是這樣的男子,我是一個喜於四海為家的人,你說的那種女子,對我而言會是一種束縛,你說的那種『家』,對我而言會是一個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