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巧遇良人

第8頁 文 / 文聞

    「歐陽冷焰,我說過,不要叫我那三個字,你……」她不顧姑娘的形象大聲吶喊。

    「我可以不喊你那三個字,但我也說過,你必須喊我一聲『冷焰相公』,你記得嗎?」他掐住她粉嫩的下顎,冷唇輕按在她的嫣唇上低語,「說,不說就表示我們雙方條件談不攏。」

    「歐……冷焰相公!」杜芊蘋這時總算明白,他早先對她說的那句「吃人嘴軟」的意思。原來有求於人,自己便要這般的低聲下氣。看樣子,她這次好像有點遇人不淑了。「這樣叫好拗口喔,我可以改叫你歐陽公子,或者是冷焰公子,這樣也很好聽,你說好不好呢?」她故意輕聲細語地和他打商量。

    「不好!」歐陽冷焰一口回絕,見她滿臉的委屈,他才稍作讓步,「你可以直接叫我『相公』,不願意?那你以後就只能叫『冷焰相公』了,我們就這樣說定了。」

    杜芊蘋迫於無奈地點頭,心裡對他卻是大大的不滿,最後忍不住埋怨,「難怪爹說『無奸不成商』,還說『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原來你們這種商人做生意就是用這種方法的,以後我也會了。」

    歐陽冷焰被她這麼一說,不覺哂然一笑,「你喲!說你是個傻丫頭,有時倒覺得你還有些聰敏,但這時聽你說這話兒,又覺得你比五歲小娃兒大不了多少,真不知……我這般犧牲……值得嗎?」

    歐陽冷焰最後那句話雖是說給自己聽,但也是給杜芊蘋一些暗示。奈何當他看向佳人時,卻發現她天真浪漫得過頭——實在是太蠢了,因為她不僅毫無所覺,且早就不解風情地靠在他的肩頭呼呼大睡。

    他瞪著她的睡容一會兒,無奈地吁出一口氣,看來找人一事,她是吃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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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小姐,袂兒來了!」袂兒在季沐翔的堅持下,在他那兒休養了八、九天後,終於恢復健康。她回到杜芊蘋身旁服侍,但杜芊蘋認為她既然受了季沐翔的救命之恩,就應該有所回報。故而人私下商量後又徵得歐陽冷焰的同意,讓她們主僕還在冷焰門的這段日子,袂兒半天在季沐翔那兒服侍他,半天回到杜芊蘋身旁。

    今早,冷焰門有一批貨物交易,季沐翔要袂兒幫忙登錄完才離開,所以她耽擱了些時間才回到杜芊蘋這兒。

    「進來吧!」杜芊蘋在房裡出聲應道。她聽到袂兒推門進來的聲音,頭也不抬的問:「你忙完了?」

    「是啊!小姐。」袂兒看了一眼正低著頭在桌上忙的杜芊蘋,心裡好奇得很,「小姐,你忙什麼?」

    「沒什麼,只是想趁冷焰相公不在的這幾天,趕緊給爹娘寫封家書,但……又不知該怎麼解釋當初離家一事,也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好對爹娘說個明白,嗯……反正一直寫不好,不知該怎麼辦?」杜芊蘋放下毛筆,伸手接過袂兒倒給她的茶。「咦,怎麼還是參茶?」

    「是嗎?」袂兒不信地將茶壺蓋一掀,濃郁的參茶味兒立即飄散而出,「真是參茶,沒想到擱了這麼久還是溫熱的呢!」

    杜芊蘋聽到這話,雙肩無力的一垂。「是啊!這茶壺還是冷焰相公特地叫人準備的,即使我把參茶喝到過午,它也不會冷掉,只是……每天都要我喝這麼多,我喝到有點怕了。」她皺了皺小鼻子,歎口氣又說:「我以為我已經喝完了,沒想到還有。」她兩眼略帶委屈地瞪著袂兒,忽然想到一個好法子,笑開了臉,「袂兒,你來得正好,幫我把它喝完吧。」

    「小姐,不行啦!」袂兒急忙地揮手說不。「袂兒只是個丫鬢,喝這貴重的東西是會折福的。」

    「你胡說什麼?喝這東西會折福,那我從小喝到現在,我的福不都被折光光了」

    「小姐,你別誤解袂兒的意思了,袂兒是說——」

    「我不管,你今天不幫我喝完它,我就不理你。」她故意耍著脾氣,接著又苦著小臉,可憐兮兮的說:「袂兒,我們出門在外,你應該多幫我才是,怎麼這一點小事你都——」

    「小姐,你……好啦,但下不為例。」袂兒禁不起哀求,莫可奈何的答應。

    喝完參茶之後,袂兒收拾了一下茶碗,見硯裡的墨水不夠,捲起衣袖為杜芊蘋磨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直到午膳過後,她才服侍杜芊蘋上床休息。

    「袂兒,今天冷焰相公又沒打算回冷焰門了,對不對?」她有點頹喪的問,她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他了,前些日子和他相處後,發現他是那種刀子口豆腐心的人,這幾天出門辦事,心底倒想念起和他相處的情形。

    「是啊,聽季公子說歐陽門主最近在處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所以冷焰門這陣子防守得較嚴密,他希望我們最好待在這裡,等事情處理好了,他們會送我們回去。」

    「那我們還要等多久呢?還有,你知道他到底在處理什麼事嗎?」杜芊蘋愛困的半瞇著眼,心裡掠過歐陽冷焰的身影。啊!真的很想念他。

    「這……袂兒就不知道了,因為季公子好像也有意隱瞞袂兒。不過季公子說歐陽門主有交代人幫我們尋找袖兒,只至有袖兒的消息,或是找到她的人,他們一定會將袖兒接回我們身邊,除非……」

    「除非什麼?」杜芊蘋被袂兒的語氣嚇得睜開眼,腦海裡浮現的人影立即煙消雲散。

    「除非袖兒死了,或被老爺找回去了。不過袂兒相信,袖兒還在外頭找我們,人也一定平安無事的。」

    「是嗎?希望袖兒平安無事……」聽完袂兒的信心喊話,杜芊蘋愛困的眼才放心的閉上,口裡喃哺地念著。

    袂兒靜靜等候杜芊蘋睡著,仔細檢查一番後,才輕巧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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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我不要啦!我已經勉強喝半碗了,其餘的你就幫幫我嘛,反正你不怕參茶的味兒,你多喝一些又有什麼關係?」連續數日,杜芊蘋都用同樣的手法要袂兒幫她喝光參茶。

    「小姐,這參茶是歐陽門主交代華大夫熬來給你補身子的,你每次都只喝半碗,不但辜負了歐陽門主的好意,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從那天生病到現在,一直沒有調養好,到時候歐陽門主回來後,命人送我們回府,你要袂兒怎麼跟老爺和夫人交代呢?」

    「這……其實我的身子沒有你們說的那麼差嘛,喝半碗已經夠了,又不完全沒喝,那才真的叫辜負他的好意。而且我從小到大不都是這個樣子?就算回杜府,爹娘若問了起來,只要你不說、我不說,他們就不知道我曾生過病,也就不會覺得我臉色不好是因為生病的關係;他們只會當作我是想家、思親,導致『茶不思、飯不想』,所以到時候——

    「到時候他們兩位老人家只會心疼你的身子不好,倒也忘了要責問你為何離家了,是不是呢?」

    「是啊!你真聰明!你……」杜芊蘋本來笑嘻嘻地讚美來人的接話,但她一轉身看清是什麼人,便再也笑不出來了。

    「歐陽門主!」袂兒見到歐陽冷焰,連忙起身對他行禮,「袂兒不知您——」

    「不必多禮了。」歐陽冷焰口氣淡漠地對袂兒說,兩眼卻帶火地直瞪著杜芊蘋看,三人無語地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對袂兒說:「沐翔找你。」

    「是!袂兒這就去。」袂兒口頭答應,但雙腳卻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原地,直到杜芊蘋笑著要她別在意,她才愧疚地福了福身子離去。

    袂兒離開後,杜芊蘋一直低著頭不敢看歐陽冷焰,她知道他一定聽到她和袂兒的對話了。

    歐陽冷焰見她始終低著頭,也不急著出口罵她,而這便是他個性令人害怕之處。

    他坐到杜芊蘋的旁邊,伸手將她的身子轉過來,慢條斯理的撫著她的烏絲,又整理了一下她的衣服,然後兩人在這種無語的情況下過了一盞茶的時間。

    杜芊蘋自認有一點點的理虧,不敢去招惹他,乖巧、柔順的任他打理。好一陣子後,她忍不住的想偷看他的表情,一次、兩次、三次……也不知道自己偷看他幾次,直到驚覺他也在看她時,已經來不及收回目光了。

    『好個茶不思、飯不想』,連話也因為思念過度,所以不會說了?」歐陽冷焰抬起她的臉,左右仔細地看了看,「你是不是認為自己太過好命了,所以連喝參茶都推三阻四?」

    「我……沒這個意思。」她急急地搖頭解釋,「我只是……只是……每天都喝,喝得有些怕了嘛!」

    「喝怕了,像你這種天生體弱多病的人,有權利說這種話嗎?」歐陽冷焰一點也不怕傷她的心,一針見血的指出,「若不是你生來富貴命,依你這種身子,我還真想看看你可以活多久?」

    「你……怎麼知道我生來富貴命?也許我並不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啊!」杜芊蘋不想承認自己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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