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文敏敏
𨪜𨪜自己只需要耐心等待就好了。
𨪜𨪜殷灝摸著手中的DREAMCATCHER，嘴角浮現出勢在必得的自大笑容……
𨪜𨪜☆☆☆
𨪜𨪜兩個禮拜後，「天戟」辦公大樓，會議室內，巨大的橢圓形會議桌前圍坐了將近二十個人。
𨪜𨪜會議進行不到十分鐘，但是大至經理級的人物，小至負責分送報表、操作簡報機器的助理，每個都是面色凝重，戰戰兢兢。他們都深怕待會兒自己會成為重炮下的彈灰，無法安然度過今年的平安夜。
𨪜𨪜「這件事交給你辦已經這⼳久了，為什⼳還不見一絲成績出來?」殷灝冰冷陰沉的聲音聽在被質疑的業務部經理皮耶的耳中格外心驚。
𨪜𨪜「呃，因為沙烏地國王近日病重，王室除了一片哀戚以外，聽說似乎有另一股新勢力意圖奪權，舉國上下正忙著部署權力，所以向我們採購的訂單流程就被耽擱下來了，加上當初雙方簽約時，我方並未要求時限，所以才會形成現在這樣膠著的情況。」皮耶拿起手帕拭了拭被嚇出的滿頭汗，將總裁的炮口轉向負責擬定契約的法務室。
𨪜𨪜「哦?」殷灝陰鷥冷酷的臉上，濃眉一揚，轉向法務室的執行課長。
𨪜𨪜「當初考慮到沙烏地的政情特殊，我們曾經要求要將時限加入契約……」嚇出一身汗的法務室執行課長吞了口口水，先在心中問候過皮耶的祖宗八代後，開始解釋訂約的經過。
𨪜𨪜一個下午的會議就在凝重的氣氛下接近尾聲。
𨪜𨪜「還有什⼳事情要報告的嗎?」主持會議的文書部主任問道。
𨪜𨪜「還有一件事。」皮耶遲疑地舉起手。天知道他多不想再讓近日來無端暴躁的總裁注意到他，但是這件事可大可小，他無法作主，只好拿出來在會議上討論。「就是關於費氏與我們的合約，最近費氏釋出善意，表示將派人來重新議約……」
𨪜𨪜「費氏？！派誰負責?」殷灝維持一貫的姿勢，玄黑的眼中劃過淡不可知的光痕。
𨪜𨪜「聽說是保全部的經理。」
𨪜𨪜「層級太低，不談!」殷灝回答得太快，引起在座各個主管面面相覷，驚訝的表情寫滿臉上。
𨪜𨪜場中，只有節子保持一逕冷淡漠然的神色，也只有她才知道殷灝的失常起因於費氏的現任代理總裁黎嫻。
𨪜𨪜上次向黎嫻哭訴過後，當天晚上她就後悔自己的莽撞了，但已於事無補。這一陣子殷灝如此陰鬱暴躁，她大概也瞧出事情的起因。男人哪!得不到的，永遠最令他掛心；至於那些唾手可得的，則是棄之如敝屣。節子搖頭苦笑。
𨪜𨪜「經理，該走了。」助理忙著收拾面前的報表，小聲地提醒。
𨪜𨪜節子一回神，只見到眾人爭先恐後忙著離開會議室，轉頭望向正與皮耶低聲交談的殷灝，剛好對上殷灝的目光。他瞧她的眼神完全公事化，暗眸平靜無波得看不出其中的思緒，曾經有過的火熱交集已不復見，甚至連嚴厲的冰冷都沒有——即使他知道她去找過黎嫻，他也不曾在公司表現出來，待她一如對待其它同事一般。
𨪜𨪜公事公辦是他最為人稱道的優點之一，也是他最殘忍的地方。節子朝他微點頭表示告退，和助理走出會議室。
𨪜𨪜不回頭了。對一個未曾屬於過她的男人，她還有什⼳不能放手的?
𨪜𨪜「嗨!節子。」冷不防一隻大掌拍向她纖細的肩膀，嚇得她驚叫出聲，轉身一看「牛皮糖」安得魯!
𨪜𨪜節子隨即暗呼一聲。天，她怎⼳開始學公司的人叫他牛皮糖了!
𨪜𨪜「有什⼳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眼光，節子冷著臉問道。
𨪜𨪜「你聖誕節要不要到我家?我駕船帶你出海，好不好?」安得魯高興地問道。不知道為什⼳，眼前這個漂亮拘謹的女人總會令他的心情很HIGH。
𨪜𨪜他的聲音未免太宏亮了吧?
𨪜𨪜柳眉一擰。「我已經有安排了。」她寒聲拒絕，疾步走向辦公室。
𨪜𨪜安得魯一直在她身旁喳呼著，所過之處，節子發現同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曖昧，看了真是討厭。驀地，她突然瞭解同事為什⼳笑得如此詭異了。
𨪜𨪜這個該死的可惡男人居然未經她同意就摟她的腰，而她竟氣得沒有發覺到他的一隻賊手就這樣大黥刺地擺在她身上!
𨪜𨪜節子加快速度往前直走，意圖擺脫他的大手，無奈嬌小的她快走三步仍然抵不過他的兩隻長腿一個邁步。快速的疾走以及薄薄的怒火開始讓她氣息微喘，頰上的兩朵嫣紅讓她倍顯艷麗，讓安得魯不禁看得微微呆住。
𨪜𨪜趁著他放慢腳步，節子逃命似地急忙閃進她的辦公室，轉身將門鎖上，杜絕他厚臉皮的打擾。像剛打過一場硬仗的節子將背部緊靠在門上，緊閉雙眼，努力地調整紊亂的氣息。
𨪜𨪜半晌後，氣息逐漸恢復平整，她的眼睛卻倏地張開。
𨪜𨪜該死!她剛剛又罵髒話了!
𨪜𨪜雙腿一軟，節子無力地癱坐在地毯上，將小臉埋入裙子，懊惱地低聲呻吟：「哦!SHIT!天殺的該死男人!」
𨪜𨪜☆☆☆
𨪜𨪜「黎小姐，外面有兩位FBI的探員找您。」秘書推門進來。
𨪜𨪜「請他們進來吧!」
𨪜𨪜黎嫻揉揉眉心，財務報表上一大堆的數字弄得她頭疼欲裂。起身迎接兩位FBI探員，她認出其中的白人探員之前曾經來找過她一次，好像叫彼得森。
𨪜𨪜而彼得森也正以全新的眼光打量兩個月未見的黎嫻。印象中的未亡人臉上多了一份堅定與成熟。
𨪜𨪜坐定後，兩位探員立刻表明來意，切入正題。
𨪜𨪜「黎小姐，不知你對費上輊先生的意外還有沒有未告訴FBI的事?」其中一位白人探員客氣問道。
𨪜𨪜「我不太瞭解你們的意思，可否說清楚一點?」黎嫻不解。
𨪜𨪜兩個探員對看一眼，彼得森點了一下頭，另一個探員得到首肯後，從手提袋裡頭拿
𨪜𨪜出一本雜誌，翻開攤在黎嫻身前的茶几上。
𨪜𨪜是她和殷灝在噴泉旁擁吻的照片!只見八開大的版面上，斗大的標題寫著——
𨪜𨪜多金單身漢與純情新玩伴，優遊浪漫地中海!
𨪜𨪜黎嫻一驚，趕緊往下看。
𨪜𨪜素有「淑女殺於」之稱的「天戟」總裁殷灝，這次的女友長相清純美麗，外型與他先前所交往過的女友大不相同。
𨪜𨪜根據記者多日來的追蹤，兩人過從甚密，殷總裁不僅帶著她一同出席歐洲某國王室的私人宴會，還……讓他的眾多前女友欣羨不已。不過已有一些好事之人開始預言，這個女友交往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個月。至於到底會不會呢?由殷先生過往的紀錄來看，記者強烈建議這個女孩要再加油了。
𨪜𨪜接下來的幾張照片，大部分是他們同游雅典那天拍的。有他們喂海鳥、他為她戴帽子、兩人共同選購禮品的照片，其中還赫然出現一張她穿著睡袍送他出門上班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非常幸福。
𨪜𨪜當時的笑靨現在看起來顯得相當諷刺。
𨪜𨪜黎嫻抬起慘白的小臉，無言注視對面兩位探員，等待他們首先發難。
𨪜𨪜「我們想知道你先生的意外和殷灝有關嗎?或者該問，和你有關嗎?」彼得森單刀直入地問道。
𨪜𨪜「沒有。我只能告訴你們，我和殷灝認識是在William葬禮之後。」記憶在胸臆間翻攪著，宛如銳利的針刺著她的心。
𨪜𨪜兩位探員不約而同地扯了扯嘴角，每個不忠的人都是這樣的說法，他們總是一再宣稱婚姻發生問題在先，認識第三者在後，這似乎已成了標準的回答公式了。
𨪜𨪜探員們進一步詢問了一些例行問題後，便起身告退。
𨪜𨪜臨離開時，彼得森遞了一張名片給黎嫻。
𨪜𨪜「黎小姐，我們假設你也非常希望費先生的事情早點水落石出，所以如果你有進一步的消息，請馬上與我們聯絡。」
𨪜𨪜送走兩名FBI探員，黎嫻癱坐在曾經是William坐鎮的牛皮椅中，思緒陷入極度的紛亂中。
𨪜𨪜William，你到底發生了什⼳事?為什⼳連個口信都無法捎給我呢?黎嫻突然覺得好渴望那副熟悉的臂膀，可以讓她依靠在其上。她好想……
𨪜𨪜不!不能!絕對不能!她氣憤地搖頭，強迫自己停止胡思亂想。
𨪜𨪜不管他有多⼳優秀，以遊戲人間的態度來看待她的愛情就是不對!
𨪜𨪜為什⼳殷灝會和她所認識的男人不同?她的父親可以在妻子死後，終生不再娶：William可以因為年經時的迷戀而不再對其它女人多看一眼，他們都相信男女之間的愛情，也都肯定這樣的情感。但是，為什⼳他會對這樣的情愛嗤之以鼻呢?黎嫻眼裡的迷惘又氤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