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蔚藍
若芽聞言,不禁嘟著嘴轉向一旁的白雲天問道:「雲大哥,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張大媽這麼生氣?」
「也沒什麼事,不過是這小男孩偷了張大媽幾個地瓜和一隻雞罷了,我正在想怎麼處置他。」
「大少爺,你可不能輕易饒了他,這麼小便學會偷東西,長大可不得了。」張大媽一臉憤怒,看得出她很痛恨小孩不學好。
我知道錯了,請你們饒了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男孩那雙大眼滿是淚水,悔恨地朝眾人猛磕頭。
若芽不禁衝向前扶起他。「小弟弟,告訴姐姐,為什麼你要偷東西?就算你要偷,也該偷些值錢的東西才對啊。」
眾人一聽,不禁張大眼睛看著她,這小孩偷東西已經不對,她竟然還教他偷值錢的東西?
一旁默不作聲的白皓天,聽見她如是說,嘴角不禁泛起一絲笑意。
這丫頭的心思果真與眾不同。
「芽姐姐,他偷娘的東西已經不對,你怎麼還教他偷值錢的東西呢?」張大媽的兒子小文不解地問道。
其餘的小孩也跟著七嘴八舌地開口責備那名小男孩。
「別吵了。」若芽大聲喊道,見四周安靜睞,她才繼續輕聲問他:「告訴姐姐,你叫什麼名字,要偷張大媽的地瓜?」
小男孩看著眼前甜美和善的若芽,相信她對自己並無惡意,這才緩緩地說出他的遭遇。
「我叫韓寶,就住在龍翔山莊腳下的茅屋裡,因為娘生病了,家裡又沒錢買米,我實在沒辦法,這才偷偷地跑進來,想偷點食物好讓娘填飽肚子,怎麼知道」
「別說了。」若芽眼眶含淚,從身上掏出她所有的家當放在韓寶的手中,「這些你先拿著。」
她的家當實在少得可憐,她起身走向沈老爹,伸出右手攤在他面前。「拿來。」
沈老爹當然知道也要做什麼,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掏出幾個碎銀交給她。
若芽這才露出笑臉,朝沈老爹臉頰親了一下。「謝謝爹,我就知道您的心腸最好了。」
「少肉麻了,我真是怕了你了。」沈老爹故作歎息狀,但嘴角眼底全是笑意。
若芽拿著銀兩,將它全數放豐韓寶手中,此時,一隻大手出現在他倆眼前,她抬眼一看,竟是一旁默不作聲的白皓天。
白雲天一看,心裡極不願落於人後,連忙拿出比白皓天還要多的銀兩交給韓寶。「快拿著這些錢找大夫給你娘看病去。」
張大媽及眾孩童見狀,不禁瞪大眼看著白雲天。
大少爺平時雖不刻薄,但對於這些瑣事,通常他都不予理會,怎麼今日他會對一名陌生的孩童施予如此大的恩惠?
「姐姐,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韓寶永遠不會忘記,有朝一日,我一定會加倍奉還。」韓寶捧著銀兩,朝他們眾人猛磕頭。
「別這樣,你快回去吧!這點小事別放在心上,記得,若要姐姐幫忙的時候,儘管來找我。」若芽連忙扶起他,對他這態度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韓寶欲語還休,最後默默看了眾人一眼,隨即拔足離去。
「沒事了,我回房星個懶覺去。」沈老爹打了個呵欠,轉身就走。
「若芽,你想上哪兒去,我陪你。」白雲天含笑走近她。
若芽才想開口回答他,便教人給打住談話。
「大少爺,汪總管有事找您商量,此刻正在大廳等著您。」
白雲天皺了下眉,怎麼這麼巧。
「沒關係,你雲羽,下次再陪我好了。」
白雲天無奈,只得朝她一笑,隨即趕往大廳走去。
若芽看了仍未離去的小孩一眼,雙瞥見地上韓寶未拿走的地瓜,心裡有個主意成形。
白皓天才想舉步離開,便教若芽給抓住了衣袖。
「我可不可心偷個懶。」若芽一臉期待。
白皓天輕輕搖著頭笑道:「隨你。」
若芽開心地轉向張大媽道:「張大媽這些地瓜可不可以送我?」
「當然可以。」張大媽雖對方纔若芽的自作主張有點不高興,但她知道,右芽此刻是莊裡的紅人,得罪了她不等於是跟自己過不去。
「謝謝。」若芽甜甜一笑,拉著白皓天的手仍舊沒放開。
「少爺,你此刻應該沒事吧!」
「是沒事。」
「那好,陪我們去烤地瓜。」若芽開懷地轉向那群小孩。「我們到後山烤地瓜,如何?」
眾小孩一陣歡呼,高高興興地捧著地上的地瓜跟著若芽。
「走羅!」若芽緊緊抓著白皓天的衣袖,深怕他跑掉似的。
白皓天點也不在意,就任她拉著自己往前走。
一行人就這麼浩浩蕩蕩、開開心心地往後山去。
第四章
兩個大人,一群小孩在後山玩得不亦樂乎,挖洞、堆土塊、撿柴火,好不容易烤好了地瓜,大伙便開心地吃著香噴噴的地瓜。
待大伙吃飽玩夠後,小孩們也全都一哄而散。
若芽和白皓天收拾好殘局,也正想離開時,若芽突然大叫一聲:「慘了。」
「怎麼了?」白皓天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完蛋了,我玩得一身髒兮兮,爹看到了一定會很生氣。」若芽不斷來回踱步,看著自己一身髒污,不禁眉頭深皺。
「不過是衣服髒了,換一套不就得了。」
「你知道什麼?爹最氣我不像個姑娘家,如果給他看到我這模樣,我不被他嘮叨個三五天不可。」若芽一想起她爹嘮叨的模樣,她的頭便覺得開始痛了起來。
本以為拉著白皓天五起來,自己便省得動手,都怪自己一時貪玩,弄得一身髒兮兮的。
「有了,我記得這附近有條小溪,只要我清乾淨再回去,不就沒事了。」
白皓天聞言,不禁皺著眉看她。
這丫頭老是語出驚人,現在可是大白天,雖說這地方極少人會來,但要是真給人碰上,那可怎麼得了。
「你在想什麼?快把衣服脫下來給我。」
「你說什麼?」白皓天一臉不可置信,她竟叫他脫衣服。
「我說把你的衣服脫下來給我。」若芽雙手叉著腰,一字一字慢慢說道。
「你搞錯了吧!是你得清洗,可不是我才對。」
「是我沒錯,可是總不能叫我就這樣下去洗吧。我總得先將我身上的衣服洗淨,你再替我將衣服烘乾,在衣服還沒干之前,你的衣服得先借我穿才行。」若芽向他解釋道。
「可是」白皓天皺著眉,他感覺事情有那麼一點不對勁,可又說不出哪裡不對勁。
「什麼可是不可是,你不脫我就替你脫。」若芽三兩下便將他的外衣給剝了下來。
白皓天看著她的舉動,她簡直不把他當主子看待,哪有婢女對主子做出這種事來?
「好了,你先升火準備替我烘衣服,我先去換衣服羅!」說完,若芽捧著他的衣服跑進樹林之中。
白皓天只有苦笑的份。真不知道誰是主誰是僕?
不過,他還是真的動手生火,這時若芽已換上他的衣物,且將她的衣服洗淨遞給他。
「辛苦你了,現在,我要去洗身子了,你可得替我把風喔!」
白皓天伸手接過她的衣物,看著自己的衣裳穿在她身上,心底那股異樣不禁又悄悄升了上來。
他連忙壓下這股異樣的情愫,轉身背對頭上她,專心烘烤她的衣裳。
聽著她的腳步聲越離越遠,他不禁輕歎口氣。
該如何是好?明知大哥鍾情於她,怎麼自己還是不可自拔地喜歡上她。
該怎麼做,他才能阻止這情以珠彈雀繼續蔓延下去?
該將她調走嗎?當初他在不知不覺中說她在自己身邊當侍女,誰知道越與她相片,她就越是吸引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
真要將她調走的話,他又是那般不捨。
算了,就讓這事順其自然吧!伊人此刻心屬於誰,仍是個未知數,他又何必自尋煩惱。
柳靜棠帶著她心愛的寵物在後山之中逛著,突然她看見獨自一人走在後山的若芽。
她亦步亦趨地跟她來到溪旁,只見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在確定沒人之後,她才解開身上的衣裳走入溪中,完全沒發覺一旁凝視她的柳靜棠。
柳靜棠發現她脫下的衣物,竟是白皓天今早所著的衣裳,心中的憤恨忽地炙熱。
身旁的寵物感覺到她的異樣,發出低嗚聲,似是在詢問著她。
柳靜棠蹲下身輕撫它,一雙眼仍是盯著溪中的若芽。
若芽渾然不覺她的存在,心中想的卻是有著白皓天一切。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信任他,不怕他心豐歹念,對自己做出不軌的事來。
或許是因為他那雙冷峻卻清澄的眼,還有他那顆潛藏在冷漠外表下善良的心。
不知何故,她就是知道,他雖不愛說話,但他確實是個磊落的漢子。
解開腰上的束縛,若芽優閒地掬水洗滌,臉上不覺露出幸福滿足的笑。
這笑容全數落入柳靜棠眼中,心中那道恨意更深,她用力拍向她身旁的寵物,將她心中恨意毫無保留傳遞給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