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未央
「我管你什麼公不公平!」作勢要咬掉晃來晃去的手指頭,突然覺得有點納悶。
「慢著,我哪時候說過要讓你陪了?你少臭美了!」沒見過有人臉皮厚到可以拿來刷牆的。
「就在昨晚。」他點了點她的俏鼻。
「昨晚我哪有說……」樓輕舞突然把嘴巴關上還加了鎖,氣得只跟他大眼瞪小眼,她才沒笨得主動提起昨晚的事。
「不說了?」他相當好心的給她發洩的機會。
「哼!」
見她不再吭聲,東祈跳下馬背,站在底下朝她伸長手臂。
「下來吧,別讓我等。」
笑死人了,那是什麼口吻?好像他多了不起似的,她就非得聽他的不可嗎?誰理他啊,就讓這位高貴少主的手酸死好了。
「可惜,浪費了這個好地方,既然你不想下來,那就只好打道回鬼堡了。」挑了挑眉,他說完又要跳回馬背上,激得樓輕舞不得不先出聲喊停。
「等一下!」她真想打歪底下這張志得意滿的臉。
「準備投降了嗎?」等著聽她的請求,他彎起的嘴角差點沒咧到耳後去。
「投你個大頭……」她再度想展現潑婦罵街的本事,但腦筋一轉,聲音表情突然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我有點怕高,你可以抱我下來嗎?」
望著嘟起的嘴巴,還有讓任何人聽了都會為之心軟的哀求語氣,東祈很忍耐的憋住一肚子笑意,沒戳破她的詭計。居然跟他玩起陰的來了,這只狡滑的小狐狸。
「當然。」他老神在在的答應。
看他重新伸長了手臂,樓輕舞可是很感激的帶著微笑,毫不猶豫的一頭就往他身上栽去,準備撞他個頭破血流外加身上肋骨全部斷,誰教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讓人看了就討厭。
結果,被她撲倒在如茵草地上的人一聲疼也沒喊,反而還抱緊她從微陡的坡上往坡下一路滾下去,看起來惡意的成份倒是居多,滾到她七竅生煙,氣得在他懷裡掙扎著大叫。
「給我放手!你這個無賴!」一雙手生氣地往他胸前狂拍。
剛才策馬狂奔把她弄得想吐,現在又是滾得她頭昏,從沒見過這惡劣的人,就連他那個變態弟弟也不及他萬分之一,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滾到平地後東祈突然放開手,身體攤成大字型,一點也不在乎被人當成肉墊的壓在底下,一獲得自由,樓輕舞便一股跳坐起來,凌亂的發上沾了不少草層。
「你分明是故意的!」撐在他胸上的手真的很想爬上去掐住他的脖子。
「彼此彼此,你不也是故意的,還撞得我好疼。」一雙眼悠哉的瞅著跨坐在他身上的人。
「我看你是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疼吧?」額邊隱隱抽動,見他舒服地的把手臂枕在腦後,哪裡像疼的樣子了!
輕舞手開始捲起袖子,還笑得好甜的說:「我很樂意提供拳頭給你這位少主做參考。」
「啊!」拳頭還沒落下就讓迅速翻起的身體給壓在底下動彈不得。
「呼……你是我見過最凶悍的女人。」雙手按壓在草地上,他湊近她的臉孔十分誠實的表示,想馴服女人著實比馴服敵人來得困難多了。
「我也沒見過比你更野蠻的人!」不甘心的回嘴,「凶悍」這兩個字讓她覺得很刺耳,向來沒人會這麼無禮的對待她。
「哦?可是我記得以前有個偷兒也是像這樣把我壓在底下狠狠打了一頓,外加一條被子五花大綁,這樣算不算也是野蠻人的行為呢?」這回換他皺著眉問她。
呃--
捉狂的臉陡地一僵,她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話中的這個「偷兒」指的是誰,這人可真會記恨,那麼久以前的事了還記得一清二楚,早就領教過他的小氣程度了。
「那是逼不得已的,何況……何況她也是怕你會著涼才這麼做。」當賊的誰願意被捉啊?說話的同時臉還撇到一邊不敢看向當時的受害者。
「這麼說她還是個有良心的賊羅?」他是該為她的善良感到窩心還是生氣呢?不過,她讓他感到快樂,這一點絕對是事實,他發現自己愈陷愈深了。
「那是當然的,不然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可惡嗎?」翻了翻白眼,她不打自招的承認。
上方突然起伏震動的胸膛傳來他仰止不住的笑聲,讓被壓在底下的人不明所以的盯著正在大笑的人。
有什麼好笑的?
還以為接下來是會跟他大打出手,誰知道他竟然在笑,還笑得……挺好看的呢!輕舞沒好氣的瞪他,不知不覺又被他的一張俊臉給吸引了,炙熱熱的目光毫不隱瞞的貼著他迷人的笑臉瞧。
收到這樣熱辣辣的愛慕眼神,東祈也沒讓她失望的回視眼皮底下的人兒,水色的眸子裡倒映著兩個他,看得他癡了,薄唇跟著印在薄嫩的眼皮上,帶著不滿足的唇逐漸往柔軟的紅色地帶接近。
「不可以……」雙手抵在他的胸前,她想阻止他不軌的行為,卻又猶豫了起來,她隨時都有離開這裡的打算,以後的日子更不可能與他這位少主有任何交集,現在最好還是與他保持距離,以測安全。
「別拒絕我,輕舞……」抵著紅艷的唇東祈呢喃的訴說著。
修長的指尖滑過她輕顫的眼睫,親密的撫觸令兩人的心口皆歡愉的跳躍著,他一點也忍受不了她的拒絕,在他忙碌的世界裡突然闖進了一個她,從第一次的誤打誤撞到如今摟她在懷裡,都一樣深刻得令他忘不了,他可以為了鬼域的責任忘記自己的需要,但卻忘不了她帶給他的快樂。
面對他的溫柔攻勢,她的拒絕就這樣硬梗在胸臆間,不進反退,溫順地承接住他落下的吻,迷離的眼裡只看得見他不同於市集時的熱情,她真的迷網了。
享受著四片唇瓣廝磨所帶來的快感,兩人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熱切,他輕吻著柔軟的櫻唇,或深或淺,若即若離,深怕一個用力便會碾得粉碎,發現底下的她願意迎合回應他,熱燙的薄唇笑了,再度密實的貼上渴望已久的香氣,挑逗的舌尖滑入與她糾纏。
輕舞是喜歡他的,她不意輕露的順從就是最好的證明,這輩子,怕是離不開這抹桂花甜香了。
一雙纖手悄悄的爬上,勾住他的頸項。
她知道自己開啟的不止是配合的唇,還有一顆緊閉已久的心,讓東祈就這樣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這麼做是對亦或是錯?誰能來給她答案?若是失去後才能明白失去的痛楚,那麼,選擇不得到、不需要,不就是最好的路子嗎?那她的心為何還是選擇了失落呢?
徘徊和猶豫讓她裹足不前,回想起從前,涼了半截的心莫名的打注,她突然爬起來,不小心撞上渾然到忘我境界的人。
悶哼一聲,摀著吃痛的下巴坐起來,東祈顯然還不瞭解發生什麼事,他只曉得自己正忙著控制慾火所帶給他的阻礙,卻沒料到她替他想到了更好的方法。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樓輕舞發急的向前,半跪坐在他張開的腿間,羞窘的臉掩不住慌張,她靠得愈近,他漲紅的俊臉也變得愈古怪,最後終於受不了的出聲。
「別動!」英雄--果然氣短。
啊?
她頓時不敢再靠上前去,只好乖乖的坐著不動,眼睫不明白的眨了眨,歪著頭看他變成軟柿子的俊臉,再順著他發直的目光低下頭來,驚呼一聲,雙手很快地拉起不知何時變得相當不整的外衣蓋住外洩很久的春光,雙頰漲得跟他一樣緋紅。
「我……我沒弄痛你吧?」發現這樣問更加的曖昧,她真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要是可以,東祈希望說這句話的是他。
換成是別的男人面對乾燒的慾火突然被打斷,肯定哀怨得想自殺謝罪,可是,眼前嬌羞的醉顏,令他蒸騰的熱氣再度延續,從噗通、噗通的心口一路狂燒到顏面最突出的地方來,然後淌下兩股暖暖的熱流。
「啊!你流血了!」兩顆眼珠張得大大的,顧不得什麼矜持,她俯上前替他抹去兩條醒目的鼻血,卻又淌下新的,急得她不知如何是好,有這種光流鼻血的病嗎?
「別忙了……我一會兒就沒事。」接替她的手自己摀住正充血的鼻子,東祈仔細地收斂起心神,趕快做了幾口深呼吸,應付這種情況他已經熟能生巧,打算滅去慾火後再來好好的跟她解釋。
「你流血了耶!怎麼會沒事?我們去找大夫!」她拉起他往坡上走,準備騎馬去找救兵。
東祈的笑意在心底漾得更深了,臉卻換上哀傷的表情。
「這病……沒得醫。」
「什麼?沒得醫……這話怎麼說呢?為何沒得醫?」受到驚嚇的停住腳,她茫然的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他……他居然快死了!
「我自小便體弱多病。」善意的謊言沒有人會說是錯的,尤其是他這個急需要維護面子和裡子的鬼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