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韋晴
沉晶晶咬咬唇瓣，開始懷疑起自己的心意……
為何，自己的心意動搖了？她不是很愛紀東瀛嗎？
「愛不是一味的付出，以及無知的包容。」茯小夜望著沉晶晶那張迷惑而漂亮的臉龐。「就算我退讓，真的能成全妳和東瀛嗎？」
沉晶晶無言的看著茯小夜，發現她長相平凡，她不懂為何紀東瀛會看上這麼普通的女人，但仔細想想她的話，她又發現茯小夜說出來的話，教人感到驚艷。
就算得到茯小夜的成全，紀東瀛真的會愛她嗎？沉晶晶如此反問自己。
這五年來，紀東瀛的世界未曾有茯小夜的介入，他依然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五年的時間打不進他的心防，而她還有多少個五年好浪費呢？
沉晶晶頭一次覺得自己好悲哀，年少時的堅持，在此刻都成了泡影……
為何，她會愛上紀東瀛這個男人呢？沉晶晶挫敗的垂下雙肩。
「浪費了五年的時間，我還學不乖嗎？」她喃喃幾聲，憶起之前所有的堅持。
「沈小姐……」茯小夜輕喚失神的沉晶晶。
沉晶晶認真的看了茯小夜一眼，最後深深的吐一口氣。「我不是認輸，而是、而是……」她支吾幾聲，最後挺起胸脯，高傲的說道：「而是我累了。紀東瀛讓給妳好了，我不想要了！」說完後，又像陣旋風似的離開。
茯小夜見沉晶晶走出總裁室後，僵硬的身子也一軟，還好沉晶晶不是真心愛著紀東瀛，若是……那她才真的是手足無措呢！
只是……她將眼光溜到門口，覺得有一點奇怪。
為何外頭的李姐沒擋住沈晶晶呢？畢竟這兒是總裁室，理當不該讓閒雜人亂闖才是……她輕咬唇瓣，最後決定也跟在沉晶晶後頭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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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伯伯，我想茯小夜說的對，我努力了五年，依然不能讓東瀛愛上我，我沒有多餘的時間，再浪費在他身上了……」
「晶晶，話別說那麼早，妳也見過茯小夜了，她各方面的條件都沒妳好……」
沉晶晶同一名老者搖頭。「不了，我決定放棄。」她揚開笑容。「我要去追求真正屬於我的幸福，紀伯伯，我先走了。」她挺起胸，大搖大擺的離開翔瑞集團。
紀父留在原地搥胸頓足，沒想到這招也失效了。
原本他想引起「女人的戰爭」，可卻沒想到茯小夜的幾句話，竟然讓趾高氣昂的沉晶晶舉白旗投降，接而出現意想不到的逆轉結果。
「紀伯父，原來是你……」忽地，茯小夜出現在紀父的背後，臉上有著無奈的笑容。
一時之間她全明白了，原來是紀父慫恿沈晶晶來理論吶！
紀父一見到茯小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如果是沈小姐獨自闖進來，想必李姐會努力阻止她進來，但要是有上司下達命令，肯定李姐就沒轍，所以我想到唯一有這個權力的，就是紀伯父你了。」茯小夜見紀父臉上有著狐疑的表情，於是主動的解釋。
「那又怎樣？」紀父像是做錯事情的小孩，將眼光別開。「晶晶是東瀛的未婚妻，如果沒有妳的出現，就算東瀛不愛她，他們一樣會結婚！畢竟晶晶是我們中意的媳婦人選……」
茯小夜抿抿唇，最後歎口氣道：「紀伯父，我會試著努力讓你喜歡上我的，只是請你別那麼快就否定我的一切，好嗎？」
「不可能，我不可能會喜歡妳。」紀父負氣的別過臉。「東瀛從小到大總是那麼聽話，沒想到妳一出現，就打亂了他的未來前途，妳休想我會承認妳的地位。」
茯小夜無奈的歎口氣。「紀伯父，我不會放棄的，我會扮演好妻子的角色，表現出我最好的一面，讓你知道我可以很適合東瀛。」
紀父哼了聲，最後甩頭轉身想走，沒想到才走到一半，他的身子忽地一軟，整個人跪倒在地上，雙手捂著胸口，臉色逐漸漲紅。
茯小夜見到這幕，急忙上前扶住紀父。「紀伯父，你沒事吧！」
「走、走開。」紀父想揮開茯小夜的扶持。「我當然沒事，妳少管閒事！」
茯小夜見到紀父這等模樣，心想他一定是心臟病復發，於是東看西瞧，赫然發現四周都無人，她只得轉身離開，到外面去找人幫忙。
紀父見茯小夜轉身就走，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看來他的言語激怒了茯小夜，所以她決定丟下他一個人自生自滅，這樣就沒人可以阻撓她與兒子的好事……
果然，阻撓別人的感情是會有報應的……紀父全身顫抖著，望著茯小夜離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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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母輕輕將半掩的房門合上，帶著笑容回到病床前。
「老爺，還裝睡呀！」紀母看著床上的丈夫，笑著問道。
紀父睜開一隻眼。「他們走了？」
紀母笑著搖頭。「你呀，還玩吶！」
紀父板著一張臉，像個孩子般鬧著脾氣。「我是真的心臟病發作……」
「你身上有藥。」她輕歎一口氣。「你讓孩子們嚇壞了，尤其是小夜。」
「哼，那是她笨。」紀父別過臉，想起稍早的畫面，眉宇之間的皺褶又放柔了一些。
他以為自己的惡作劇，能考驗茯小夜那不為人知的一面，見他心臟病發作，會因為他曾阻止她的幸福，而丟下他當作沒這回事，不管他的死活。
當他吞下止痛藥後，他才又見到茯小夜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來到他的身邊，還幫他做著急救，並不斷向外呼救，一點都沒有要將他丟下的意思。
一時之間，他明白她是個善良的女孩，並帶著一點傻氣。
他對她那麼壞，她大可不必回來救他，也不必向外呼救，只要他因心臟病發作而病逝，那麼她的幸福就唾手可得，但……她並沒有這麼做。
「老爺，孩子們的幸福，並不是爾虞我詐的商場。」紀母平靜的說著，眼角的細紋笑彎了。
「我只是想幫他們看清事實，何況茯家根本不接受瀛兒……」
「咱們紀家也不接受小夜，不是嗎？」紀母望著丈夫，口氣仍維持著一貫的輕柔。「只是，孩子的幸福不是我們做父母所能給予的，我們能給孩子的，只有『機會」，而幸福是要靠他們自己創造。」
紀父一陣啞然，最後低啞道：「我總是說輸妳，不是嗎？」
「看到瀛兒和小夜，就好像以前的我們。」紀母緊握著紀父的大掌，那感覺依然是如此的厚實。「當初我們還不是背離父母的期盼，而創造屬於我們的未來，直到如今，我依然不感到後悔。」
紀父將眼光移到妻子身上，大掌反握住她的柔荑，發現觸感不如以前光滑，可握起來卻依然如此的溫暖，他這輩子還是捨不得放開她的手。
「老公，給他們機會，讓他們自己創造未來的幸福吧！」紀母揚著輕笑，輕哄著。
「我不管了。」紀父哼了聲，握著妻子的手，再次別過臉。
紀母忍不住笑出聲，看來，這頑固的老頭是已經心軟了。
她的腦海裡開始想像，未來的日子多了個媳婦，想必會為紀家注入一股前所未有的溫馨……
畢竟，兒子終於想要安定下來，完成他們兩老的心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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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門悄悄的合上，只留下紀母陪伴在紀父的身邊。
紀東瀛走出病房，抬眼看著站在一旁的茯小夜。
「我很抱歉……」茯小夜低聲說道。
「不是妳的錯。」紀東瀛大掌拍拍她的頭，像是在安慰一名小孩。「我父親本來就有心臟病，有時候一個劇烈的動作都會讓他復發。」
茯小夜眼裡充滿著擔心的神色。「我好怕紀伯父會出什麼事……」
「傻瓜。」他將她摟入懷中。「要不是妳機靈的反應，恐怕還救不回我父親的一條命，妳做得很好。」
她將小臉埋進他的胸膛，聲音有些顫抖。「瀛，如果我的存在讓紀伯父這麼不高興，那我們是不是該考慮分……」
「不要跟我提起這樣的事！」他止住她的話，皺起好看的眉宇。「我聽李秘書提起，沉晶晶到公司找妳，而慫恿者是我父親……」
她點點頭。「我的存在如果不能得到紀伯父認同，那……」
「我們一起努力好嗎？」他輕聲哄著她。「就如同我的存在必須得到茯爸爸、茯媽媽的認同，別這麼輕言放棄好不好？」
她抬眸望著他好看的茶眸，隨即扯開一抹笑顏。「我願意和你一起努力。」
他輕吻她的臉頰。「我相信我們會一路走過來的，總有一天風雨都會過去的，只要妳別放棄我，別再當臨陣脫逃的膽小鬼。」
她噗哧一笑，抱著他溫暖的身子。「我不會再當膽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