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文 / 韋晴
大家看到園長夫人離去後,其他女老師才一一圍攏過來。
「宓柔,你真是太善良了。」含羞草班的老師搖搖頭,歎氣道:「你可以拒絕園長夫人的請求。」
關宓柔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
她真的很善良嗎?在眾人的眼裡,也許是這樣子沒錯。
「沒關係,園長夫人也是因為熱心。」在同事面前,她是一個好相處的女子,臉上總帶著淡淡的笑容。
「你這麼好脾氣下去,總有一天會吃虧的。」小貓班的老師坐在她的旁邊,皺著眉頭說著。
關宓柔眨眨眼,對於同事間的關心,她依然保持著笑顏。
夏日炎炎,一個雲淡風輕的下午,月老悄悄地牽起不交集的紅線……
第二章
關宓柔,平日是動感幼稚園的美術老師,擁有一頭秀麗的長髮,個性稱得上溫和柔婉,對待任何人也都是一張柔美的笑顏。
其實仔細瞧她,也稱不上美麗,頂多只是清秀罷了,但五官卻是非常的精緻。
如月彎般的細眉,一雙微勾的單鳳眼,小巧的鼻子加上一張櫻桃的小嘴,這樣的可人兒在他人眼中看來,是一名柔美的女子。
只是一回到家,她卸下老師的身份,便成為專門畫插畫的畫家。
「姐。」忽地,她的房門一開,走進一名長相清秀的男孩。「這些是今天寄來的信。」關甯剛將一疊信丟在她的桌上,自動自發坐在她的床上。
回到家的關宓柔恢復原來的個性,不復笑盈盈的容顏,只有清冷的表情。「全都是小讀者寄來的。」她看了看信上的住址,以及那稚氣的字體,嘴角忍不住扯了一抹笑容。
關甯剛聳了聳肩。「對了,還有一封信被老媽拿走了,我剛剛要上來之前,還見到她的表情很興奮。」
「興奮?」關宓柔眉尖微微一皺,將一疊信件放進抽屜。「是怎樣的信?」她輕聲問著,又低頭看著桌上的彩稿。
關甯剛看著面無表情的大姐,知道她雖然好奇的問出口,但其實是漫不經心。她在家裡就像是一個透明的人兒,完全不用任何人去操心她的事,也不用猜測她的心,因為她的喜怒哀樂總是那幾個表情,一點也不在意人家看透她。
甚至可以說,其實她是一個直率而坦然的女子。
而那溫和的外表下,其實是清冷的性子,溫柔的水眸帶著世故、穩重,但那柔弱的表象,總讓人以為她的脾氣真如同柔水般,任人搓圓搓扁……那麼可就大錯特錯了。
嚴格說起來,他的大姐只是「懶得」跟他人計較,因為她每天都與彩畫奮戰到凌晨,就算有多好的脾氣都被磨掉了,因此關宓柔只是選擇安靜、保持緘默,避免與人起了多餘的爭執,才有這樣的錯覺表象予外人。
據她所言,與人起了爭執,又要花多餘的精神處理,因此爭執與計較對她是身心上的負擔。
和和氣氣的多好。
「不知道,不過老媽拿到信後,笑得很賊。」關甯剛聳聳肩,接著攤攤手。
想到她家的老媽,手中的筆尖不禁顫了一下,扭曲原本滑順的線條。「我覺得我有不好的預感。」
關甯剛思忖一下。「不好的預感應該不會發生在我身上。」他以一副哀悼的口氣。「因為收件人是你。」
最後,她放下手上的筆。「那麼,我百分之百的確定……」不好的事情將會降臨在她的身上!
賓果!門外馬上出現一名笑瞇瞇的婦女。「阿柔,有你的信哦!」
關宓柔暗自翻了白眼。「媽,什麼信?」雖然她壓根兒也不想知道信的內容。
「婚、友、社的回函。」關母一字一句的說著,好怕咬字不清楚,女兒沒聽個明白。
關甯剛在一旁忍不住噗笑出來,那性子清冷如水的大姐,竟然也會參加老八股的婚友社?
「關甯剛,停止你的狂笑。」關宓柔沒好氣的瞪向小弟。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站了起來。「好吧,我什麼都沒聽見,我回房讀書。」像是逃離戰場般,他起身走了出去。
「阿柔啊,怎麼都沒聽過你參加婚友社呢?」關母心急的問著。「這家經營正不正派啊?」
關宓柔深呼吸一下。「媽,你不要那麼緊張,這間婚友社是園長夫人介紹,我只是幫她充人數而已,不是真心想要加入的。」
「唉呀,從小你這個孩子就臉皮薄,參加這個沒什麼好丟臉的,何況你年紀也到了,是該拓展交友圈的。」關母根本沒將關宓柔的話聽進去,只是逕自傻笑。
「媽……」她無奈的喚著。
「不過這家『香草蛋糕』還真特別,效率也快,一個月內就給你消息了。」關母反覆看著回函裡的內容。「阿柔,你快來看看,這間婚友社在二個禮拜後,幫你安排一場約會……」
「我會退掉那場約會的。」關宓柔馬上回絕。
「怎麼可以,都參加了。」關母呵呵的笑著。「我們家的阿柔長大了。而且我瞧這上面與你速配的男性……條件好像都不錯,都附上了個人資料。」關母不斷翻閱著「香草蛋糕」寄來的人事資料。
關宓柔覺得頭開始疼了起來。
「阿柔,你看看……這男人長得真好看,瞧他的長相就像是人中之龍,有一番作為的男人,而且你看他職業勾選的是領導級人物……這男人不容小覷。」關母嘰嘰喳喳說著。
關宓柔心裡開始有些不耐煩。「媽,我沒興趣。」
關母此時閉住聒噪的嘴巴,睜大眼看著自己的女兒。「阿柔,不是媽要念你,什麼事你都沒興趣,你才幾歲啊,這樣無慾無求的,每天只會畫那一堆畫,有沒有想過你以後……」
又來了。關宓柔聽得耳朵有些痛苦,最後揚起一抹笑容。「媽,我聽話就是,二個禮拜後的約會,我去赴約就是了。」
「要不要我陪你去?」關母那熱情的性子,遇上女兒的大事,又是一番耳提面命,不嫌嘮叨的多說幾句。
「不用了。」關宓柔笑容有些僵硬,讓她老媽跟去,只會讓事情愈搞愈複雜。
「真的嗎?」關母懷疑的看著她。「如果這個男人是壞人怎辦?」
「不會的。」她呼了一口氣。「飯局最晚在晚上八點就結束,九點我就回到家了。」
「也好,不打擾你們年輕人的約會。」關母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資料。「真了不得,這家婚友社安排的餐廳可真高檔……」
關宓柔無奈抿了抿唇。
她怎麼會閒來無事參加婚友社呢?為自己惹來一身腥……
甚至,也在這夏天惹來了一段難忘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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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早已復原許久的戰以洛,依然是叱吒商場的集團總裁,而他的日子也沒因為這場小插曲,而變得平淡無味,他還是周旋在那堆自動送上門的女人當中。
說他濫情嗎?不,他只是比其他男人多了一些精力,在處理公事上發洩不完的精神,轉而傾洩於團團圍在他身邊的女人。
說他惡劣嗎?不,他只是骨子裡比其他男人多了一些風流及邪佞,喜歡追逐激情與悸動之間的遊戲,而且……只對心甘情願的女人出手。
下流,一向不是眾人給他封號,「風流」,才是最適合他的形容詞。
甚至,他豪放不羈,不甘願日子平淡無味,尤其以他要什麼有什麼的身份,刺激才是他每日所追求。
因此……他不安於室。
可他在家還是個孝順的兒子,只是在外頭花名不斷,連固定的女朋友都沒有,這點讓他的母親李群芳頭疼不已。
像匹野馬,拴都拴不住。
夜深,野馬總要回到住處。
一臉輕鬆愜意的戰以洛,終於在失蹤的第三天踏進家門,只是一走進客廳,迎面而來的,是一本厚厚的電話簿。
「啪」一聲,正中那張俊俏的臉龐。
不用想也知道,會這麼大膽的投出厚重電話簿的,也只有他家裡的太后。
「死孩子,還知道回來啊?」李群芳氣呼呼插腰看著摀住俊臉的兒子。「這幾天你是死到哪裡去了?」
「媽……」痛得讓他揉著臉。「公司有事忙著嘛!」
「忙你個大頭鬼。」李群芳哼了哼聲。「今天你老爸才去參加董事會議,那些董監事說最近營運良好,沒出什麼紕漏,你夜夜加班,加到其他女人的床上啊?」
不是她不鼓勵兒子多交女朋友,而是發生上次那樣的事情,她開始害怕唯一的兒子會因為風流債,而付出慘重的代價。
「這不是你的希望嗎?」他不復外頭邪惡、無情的樣子,反倒是嘻皮笑臉的擁著母親的肩。「我多和一些女人交往,搞不好會依你們的意思,遇到喜歡的女人就結婚了。」
「結婚?」李群芳一聽到兒子要結婚一事,確實忘了怒氣。
「是啊,所以我一直在找適合的對象。」戰以洛大言不慚的說著。
李群芳挑挑眉,最後扯開笑顏。「很好、很好。」她拍拍兒子的肩膀。「難得你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