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頁 文 / 韋伶
楔子
敏君
嗨!大家好,我好興奮喔!竟然有那萬分的榮幸能幫韋伶寫序,好感謝她給我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遇到她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下,因為她的大方,我們不經意的聊起天來,當然是從她那一眼即能看穿的熊貓眼說起,說真的我不是在作人身攻擊,那真是一個很好的註冊商標(韋伶別殺我,上天有好生之德),經過我一連串的逼問,她終於說實話了,原來她為了廣大的書迷,夜以繼日絞盡腦汁,就希望能寫出一本好書給大家欣賞。好偉大的情操,我們更應該支持她、鼓勵她,所以,我自告奮勇地說,我要幫你寫序。
我一直覺得現代人對人總存著一分戒心,使得人與人之間日漸疏遠,只願享受別人的付出,從不知背後須付出多少代價,所以,我很訝異韋伶的坦白。因為我本身是個很直接的人,總相信人性本善,跟她短暫的接觸之後,我覺得她是一個好人,對自己的抉擇很堅持,也能付諸行動。認真的女人最美了!她讓我對人性又充滿了希望;其實現代人,缺少了那份直接,如果將心設防,那就永遠只能在自己的天地裡打轉,看不到外面的美好,事實上放開心胸接納別人並不是件難事,希望每個人都能作到!
其實我未認識韋伶之前,只在漫畫書店中看過她的名字,因為選擇太多以致無法每本小說都租來欣賞,也覺得寫小說的作家對我來說好遙遠,現在我竟然可以為小說家寫序,這讓我莫名的興奮了好一陣子!不過,我覺得韋伶的小說滿值得一看的,記得要細細品嚐才能嘗出味道喔,也希望韋伶能多寫一些賞心悅目、扣人心弦的小說,我會永遠支持你的,加油!(記得忙碌之餘,身體也要保重喔!)
第一章
京城
黃日西斜,枝影風中搖舞。
京城南三十里處,有長長一列人馬陣仗在前進。
由二十多名鏢師組成的馬隊,正押解一批價值不凡的珠寶到穎州。由於這次的托鏢者來頭不小,所以鏢師護鏢格外謹慎小心。
一群人又走了一里遠的路,大家都累了,鏢頭這才讓大家休息一會兒。
他向眾人道:「天黑之前要趕到祥悅客棧,大夥兒先在這裡歇一會兒。」
鏢師們於是將馱運鏢貨的騾子拴在樹幹上,隨便找了地方席地而坐。
「辛苦了,來喝水……喝水……」
其中一名身材瘦削的鏢師,操著沙啞的音調,主動解下馬背上的水袋遞給大家。
有人服務當然好,大夥兒欣然接受。「謝啦!」
瘦鏢師微微一笑,雙眼深邃不明。「不客氣。」
「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時,有鏢師一邊喝著遞上來的水,一邊隨口問道。
「我是鏢頭二太太的侄子,新來的,你當然沒見過。」他答得不疾不徐。
「原來如此。」
鏢師信以為真地點點頭,又灌了一口水。
「師兄怎麼稱呼?」
「梁平,湖南人。鏢局裡的人都叫我梁兄。」
「梁兄,以後可得請你多關照關照小弟。」瘦鏢師揚著嘴角笑道。
「行!」
鏢師爽快答應,瘦鏢師不再多話,拿著另一隻水袋走向鏢頭。
「渴了吧?喝點水唄!」
忙著拭汗的鏢頭,停下動作看了他一眼便接過水袋,拔開塞子仰頭喝起來。
瘦鏢師維持笑容,逕自在他身側的石頭坐下。「這趟鏢目的地在穎州,途中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劫鏢?」
鏢頭抹掉唇角的茶水道:「這次的鏢非同小可,前去穎州的路途甚遠,實在不敢保證不會遇上什麼麻煩。不過可以放心的是,咱們尚在京城附近,這一帶的安全是無虞的。」
「那倒也是。」
「盜匪再膽大,也不至於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
「一般的小盜自然不敢。」
「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小盜不敢,難道大盜就敢?
瘦鏢師連忙否認道:「沒什麼。只是據我所知,這次的鏢除了現銀一千兩外,還包括一隻金鑲玉珠菩薩立像,價值不菲。」
金鑲玉珠菩薩立像──面形瘦長,清眉秀骨,丹鳳眼,趺坐蓮上,胸佩瓔珞,戴寶珠花冠,天衣環四周。
「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押鏢的細節應該只有我和其他幾個鏢頭知道,為什麼你會知道?」他腦中一個念頭驀地一閃。「你……你是誰?我不記得鏢局裡有你這號人物!」
話語之間,鏢頭突然一陣昏眩,他奮力將注意力轉回來。
「我是梁兄妻子的侄子。」
「胡說!」他忿然反駁。「你們年紀相仿,他哪來那麼大的外侄……奇怪,為什麼我的頭這麼暈,昏昏沉沈的……」
他的身子已近乎失控,別說把注意力轉回來,他連坐都坐不穩了。
「頭暈就是累了、想睡了,那就睡吧!」瘦鏢師只是微笑。
「我……怎麼可以睡?」鏢頭極力想清醒,但身體卻不聽使喚。「我在押鏢……怎麼能睡?」
「其他人都睡了,你何必死撐?」
「什麼?!」
鏢頭血色頓失,整個人的思緒頓時一凜!
他倏地抬頭,當他發現其他鏢師居然早已不省人事、紛紛倒倚在樹幹間時,恍如晴天霹靂,但是……
「砰」!一聲,他隨即跟著不支倒地。
天旋地轉間,他只隱隱約約看見那名瘦鏢師從容撕下嘴上兩撇短密的小鬍鬚,露出自然娟秀的臉蛋。
「你……是女的……;」
奮力擠出這一句,鏢頭兩眼終於沉然合上。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個樣子。」鏢頭低聲喃喃,掩不住灰頭土臉的情緒。「王爺,您所托的鏢就這麼給劫走了。」
「現銀與金鑲玉珠菩薩立像都被劫了?」玄親王以茶蓋掀開熱氣,一邊悠閒品茗,一邊爾雅地問。
「不不不,不是兩者皆失,」鏢頭趕忙澄清。「事實上被偷的單單只有菩薩立像,一千兩現銀一兩也沒少!」
「托給貴鏢局的鏢,最具價值的不正是那尊佛像?」
與隋末唐初的金鑲玉珠菩薩立像比起來,一千兩簡直九牛一毛。
玄親王話一出,鏢頭立刻慚愧地低下頭,不敢再說半個字。
而另一個端坐在楠木椅中的出色男子,則彎著嘴角,淡淡地笑道:「連你玄親王的鏢都有人敢搶,這天地是不是反了?」
「西凰,不是天地要反了,是我老了、不中用了。」玄親王刻意語帶譏諷。
被喚西凰的男子聞言不禁莞爾地笑出了聲音。
鏢頭急忙說道:「王爺、貝勒爺,請放心,咱們鏢局已經動員了所有人,正盡力在尋找菩薩立像的下落,而且事情也有了眉目。」
「哦?」
「被劫鏢後,我們一行人立即連夜趕回京城通知鏢局裡的人,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派人追查菩薩立像的下落。幸運的是,四處查訪之下,查出了在鏢被劫的當天,一戶大宅院曾經有十分可疑的人出入。」
「狐狸尾巴這麼快就露出來?」
「為了確實搜集證據,小民幾番明察暗訪、跟蹤埋伏,一直到日前才敢肯定這戶大宅院有蹊蹺。」
「所以拖到今天才來向我稟報?」
「那是怕打草驚蛇,請王爺見諒……」
玄親王略抬眼眸。「所以呢?」
鏢頭低聲道:「問題是……這座大宅院是當朝大官宋大人的府邸,我們束手無策。」
這才是麻煩之處!
聽到宋府,西凰的神色先是一愣,但隨即被刻意偽裝的笑容掩去,沒人察覺到他在瞬間一閃而過的異常神情。
只見他說道:「連宋府都捲進來了,這倒有意思。玄親王,你究竟要把這金鑲玉珠菩薩立像送到穎州何人手中,我不免好奇起來了。」
「金鑲玉珠菩薩立像是法器,屬佛門所有,所以解鏢者正是穎州禪心寺的方丈。」
「價值呢?」
「連城。」
西凰給了玄親王一抹瞭然的笑。「既然它價值連城,就莫怪外人打它主意了。」
「你是說我活該被搶?」
「招搖過市,難免嘛!」他語帶調侃地笑道。
「請二位爺別再淨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話,小民這趟前來除了負荊請罪,未嘗不是想盡快找回金鑲玉珠菩薩立像。」
玄親王瞄他一眼,冷淡地說:「那就去找呀!」
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小民當然想去找!只是誠如小民所說,這大宅院是宋府,劫走這金鑲玉珠菩薩立像的人,誰都不是,正是宋大千金,小民不過是市井莽夫,豈敢以下犯上?」
玄親王凝視著他問:「你的意思是要我出面?」
鏢頭看著他,誠實地回道:「有勞玄親王了!」
「押丟了我的鏢,竟然還要我親自找回,這是什麼道理!」玄親王大聲嚷嚷,一副忿忿不平的模樣。
鏢頭身子猛然一震,惹毛了他還得了?!
「王爺,小民絕對沒有占您便宜的意思,事實上,我們已想盡各種方式要讓玉靈格格主動交出菩薩像,但一想到她若否認,我們便成了蓄意找麻煩的地痞流氓,若宋府追究起來,這可是一等大罪,小民不得不因而作罷!王爺,您若不方便出面,就請您指點小民一條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