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誘情郡王

第4頁 文 / 韋伶

    「我在你身上佔盡便宜,我們互不相欠。」

    「你……」華珞渾身一震,再度感到一陣尷尬席捲而來。

    「我告辭了!」她匆忙道了聲再見,還來不及擰乾身上的衣物,便拖著一身濕漉漉的衣褲,慌慌張張地走了。

    一路上她只覺得羞慚難忍!被一名陌生男子這般輕薄身子,這輩子她恐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

    莊親王府·青夕閣

    「格格,到底出了什麼事?你怎麼會這副模樣回來?」

    一名清秀質樸的小丫環,兜在華珞的身後,細聲細氣地詢問著。

    「我也不想……哈啾!可是……就是這樣了。」華珞低著頭,紅著臉,澀澀地對自己的貼身婢女蘭蘭說。

    「快把這身濕衣服脫下,小心染上風寒。」蘭蘭細心地為她打理著,脫下男性衣物重新為她穿上精緻的*衣,讓她端坐在床畔。

    「阿瑪、額娘有沒有到青夕閣來?」

    「沒有。如果有,我恐怕早挨板子躺在床上呻吟了,哪有機會替你梳頭啊?」蘭蘭斜著臉為她擦乾濕發,梳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兒。

    「說得是,阿瑪暴躁的脾氣是京城出了名的。」華珞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話說下去,浮沉於腦中的全是那名陌生男子狂狷傲然的笑容。

    彷彿……只要她一閉上眼,他那份詭惑不凡的氣息就重回耳邊,輕輕吹拂著她的臉頰。

    她不是沒見過英俊完美的男人,至少歌玄貝勒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可像他這樣撼動心靈的可是破天荒第一遭。

    她真的震驚於他善誘的魔力!

    「何止出名的暴躁,王爺對門風、名聲尤其重視,你這些有違三從四德的舉動,若傳進他耳裡,小命休矣!你呀,做事莽莽撞撞,就只為了歌玄貝勒的一句話!」蘭蘭挺胸插腰訓著她。

    「是我要求他替我想法子,你別說得好像他在戲弄我,糟蹋人家的一片心意。」華珞溫柔地為歌玄辯護。心想他對她已經夠好了,絕不能再讓他背上莫名其妙的怪罪名。

    再說,阿瑪暴躁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並不是真的那麼可怕。

    蘭蘭噘嘴,不是滋味地說:「歌玄貝勒的心意是珍寶,恩羚小姐的心意也是珍寶,蘭蘭的、心意就是爛泥雜草。身份不同嘛!」

    「你別這麼說,聽得我好難過。」

    「不然怎麼說?恩羚小姐刁蠻無禮,到王府作客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便搞得天怒人怨,但你卻對她言聽計從,她要你去韓家潭你還真跑去。而我的關心與反對全被你丟在腦後,我能不心寒嗎?」

    她又不是木頭人!

    「對不起。」別人的氣勢只要強一點,華珞立刻怯懦。

    「格格,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我只是希望你好好做你自己,別讓恩羚小姐牽著鼻子走,你是格格,不是丫環,懂嗎?」

    「懂。」

    「懂就好了。」蘭蘭起身,為她端來一杯熱參茶。「別再讓她為所欲為地使喚你,如果不好意思拒絕,乾脆來個陽奉陰違,做做樣子就算了,別再讓自己忙得團團轉。」

    華珞喝了一口,想起什麼似地忽然抬頭問:「蘭蘭,我剛經過恩羚表姊的房間,裡面黑漆漆的,她人上哪兒了?不會是尾隨我後面跑去韓家潭了吧?」

    「哈!恩羚小姐才不會做出這種威脅自己名譽的事情。」

    「蘭蘭!」

    「好啦,我告訴你就是了。」蘭蘭聽得出她不表苟同的口吻,對她的菩薩心腸真是又愛又恨。「她得知京裡的貴族、女眷們明天將到東郊吉陽苑飲酒賞景,馬上連夜趕過去,怕誤了時辰。」

    「郊宴?」

    「是啊,為武喜郡王洗塵而辦的郊宴,王爺特地囑咐你也去逛逛,別在府裡悶傻了頭。」

    恩羚小姐就是聽王爺這麼說,才會一馬當先沖第一個,口頭上說是增廣見聞,骨子裡則是急著釣男人,別以為她看不出來。

    「誰是武喜郡王?」華珞問。

    「淇*嘍,惡名昭彰的大變態。」

    「呃?」

    ***

    朝廷官場的交際應酬本來就繁冗,而且名目甚多。美其名為感情交流,實質則是拉攏權貴,攀炎附勢的虛偽把戲。

    淇*瞄準三十尺外的靶心,緩緩拉開壯碩的臂膀,一放,手中箭矢立即火速竄出射中目標——分毫不差。

    如果不是看在歌玄的面子上,這種浪費時間的拜客宴會,他壓根兒不願意出席。特別是那群妝扮得花枝招展、不斷尖叫的格格、小姐們,更教他退避三舍,光看就飽了。

    他的名聲不是糟透了嗎?為什麼仍有一大票女人跟在他背後繞?弓上的指節瞬動,第二支箭閃如雷電地飛出。

    「爺,這是裕親王的次女吩咐我為你擦汗送上的手絹。」小卓子咧著一張嘴,捧上薰香絹子,喜孜孜地說著。

    「退回去,我不要。」

    「你不能這麼絕呀,惹哭了姑娘家,你吃不完兜著走。」

    「你倒說說怎麼個『吃不完兜著走』法?」淇*漠不關心地問,再架上一箭。

    「好不容易大家對你斷袖之癖的傳聞逐漸淡忘,沉迷在你略有點姿色的外表下,你不能刺激她們的記憶呀,爺。」小卓子壓低音量,賊頭賊腦地提醒著他。

    「我正奇怪為何她們不在乎了。」

    今天以前他簡直像瘟神,縈迴他耳邊的全是不堪入耳的蜚言流語,而現在圍繞他的卻是些吱吱喳喳講個不停的長舌婦。

    何時他耳根子才有清靜的一天?他用力射出一箭。「小卓子,你去把歌玄貝勒找來。」

    「幹麼?」

    「把他推進那群女人堆裡。」

    「爵爺!」小卓子怪聲地大叫。「到嘴的肥肉,你寧可……」

    「淇*,你真壞心,明知道那群女人對我這玉面公子殺傷力有多大,還唆使小卓子陷害我,唉。」

    歌玄爾雅地走近,搖著頭,感歎友情的廉薄。

    淇*揚高一邊眉,終於露出今天第一個笑容。他道:「為朋友兩肋插刀是你的座右銘,我不過善於利用它罷了。」

    歌玄歎了口氣。「是啊,朋友有難自當傾心傾力,我幫你一把就是了,莫再算計我了,我的郡王爺。」

    然後,他轉身朝不遠處的女眷們走去。

    此時只見他將扇子扇得閒情逸致,從容地對她們說了幾句,女眷們馬上捂著臉,鬱鬱憂思地掉頭走開,臨走之前,還不忘對淇*投以一抹惋惜,卻夾著一絲憎惡的複雜眼神。

    小卓子傻眼了,歌玄一回來,馬上著急地問:「貝勒爺,你對那群格格們說了些什麼?為何她們的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

    歌玄笑容依舊。「我只是告訴她們,武喜郡王不喜歡她們這些美嬌娘,他比較想跟王公貝勒獨處,培養一下感情。」

    「什麼?」小卓子一聽,體溫倏地降到冰點。「你這樣告訴她們?」

    「絕無半句虛言。」

    「哦,我的天呀!謝了你的『傾心傾力』,明天謠言肯定滿天飛。」

    「舉手之勞,用不著客氣。」歌玄對他漾起笑容。「諸位,一桌佳餚美酒尚等著我品味,我先走了!」

    「爺,你瞧他那是什麼態度?害了你不說,還一副等人膜拜的樣子,真氣煞人也!」望著他的背影,小卓子頻頻抱不平。

    「說得對極了,女人全嚇跑了。」

    淇*悠哉悠哉,心情好得很。

    「爵爺!」小卓子發出懊惱的呼喊。「跑的不只是女人,而是一群國色天香、豐肌弱骨的天質佳麗!」小卓子說得字字用力,義憤填膺。

    一陣諷笑逸出淇*唇間。

    「事實上,我比較鍾情小胸脯的女嬌娘,好比那位……」他凌空的手指赫然打住,不敢相信地瞪大眼。「是她?」

    「誰?」

    「小胸脯的女嬌娘。」

    驚訝躍入眼簾,淇*定格不動了,細細端詳著女嬌娘的冰清容顏,他的腦中儘是一幕幕異色但唯美的景象。

    ***

    夏日已瑟,碧波粼粼,華珞一身樸素卻不失富氣的女兒打扮,娉婷纖纖地走進聚集了一大群女眷的涼亭。

    來回張望的結果,她發現大夥兒竟全都悶悶不樂,愁雲慘霧的,似乎為了什麼事正在煩心。

    「恩羚表姊。」

    「是你呀,華珞。」年約二十的清秀姑娘聞聲抬頭,甜美一笑,拍拍身側的長石椅,招她到身邊坐下。

    「我聽蘭蘭說你到吉陽苑來賞景,所以跟過來了。」華珞對她道。

    「噢。」

    「我想有必要盡快跟你說明韓家潭的情形,免得你一時興起去招惹了它。」那將是多麼危險且不智的舉動,華珞覺得有義務提醒她。

    「韓家潭是男妓跟王公貴族交易出沒的地方,我是很有興趣親自探訪。不過,我現在改變心意了,想探訪真正的男人。」恩羚對她眨眼睛,不害臊地公佈。

    「早曉得了。」說話的人是顯得很不屑的蘭蘭。

    恩羚白她一眼,不理會她。「我跟你說,京城的公子個個玉樹臨風,瀟灑得很,比起我老家陝西,天呀,那簡直是極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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