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竊情記

第11頁 文 / 微光

    就算白崇安曾經向她求親,這又有什麼值得他生氣的?更別說事情都過了五年多,那麼久以前的事,他還發什麼瘋?

    「白崇安說的。」看著她氣得臉色發紅,像是想殺掉那個造謠生事的人,他的心情似乎輕鬆了起來,從午後就壓在心上的重石慢慢落地,那股鬱悶的感覺漸漸煙消雲散。

    「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任流霜朝他露出一個笑容,雙手卻是狠狠揪住他胸前的衣服。

    她生氣的模樣很好看,雖是表情蠻橫,卻比平時更顯嬌艷,沒有了刻意裝出的冷傲,她看來好鮮活。真正的她就該是這模樣,這麼驕蠻可愛。

    「我……沒想那麼多。」現在的他倒顯得心虛了,淨白的臉上染了抹紅,還好在陰暗處不算明顯。

    看著他亂了手腳,她放開揪住他衣襟的手,將他往後推去,直到他貼上樹幹,再也無路可退。

    「我告訴你,就連齊日陽的叔父都向我提過,要是我願意,他的三個兒子任我挑選。我的眼光還沒有差到挑上白崇安!」雙手分撐在他身側,毫無所覺自己的酥胸就要貼上他的胸膛,她氣得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原來書平他們向她求過親!

    令人驚訝的消息劈入他腦中,好一會兒,他說不出半句話來。

    齊書平是齊日陽的堂弟,他們兄弟三人都有才名,在京裡也算是姑娘們眼中的佳婿人選,想不到他們曾向流霜求過親。雖然那是任家衰敗前的事,卻也夠教他驚訝了。

    「說不出話了?」任流霜傲慢的抬起臉。

    月光照在她嬌艷的臉上,看著她的模樣,他開始覺得心慌意亂。

    「是我不該聽信他的片面之詞。」他怎麼會傻得相信白崇安的話?

    以她的才貌,還怕會少人提親嗎?哪輪得到被人退親,何況對像還是那個白崇安。

    她氣的不是那番顛倒是非的說詞,而是他聽了白崇安的話後,就跑來向她亂發脾氣?

    「你以為這樣說就沒事了?」她瞇起眼,看著他少有表情的臉變得為難。

    「是我不對。」這是他十年來,說過最接近道歉的話。

    「你三更半夜跑到這裡來,就為了子虛烏有的事生我的氣,現在說了這句話就當作沒事了?」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就為了白崇安編派的謊言生她的氣,到現在她也想不出這有什麼值得生氣。

    「我……以為你喜歡白崇安。」看著她的臉龐,他難為情的別過臉去。感覺到她劇烈起伏的胸膛,輕輕擦過他的胸口,他慌得不知該把手放在何處。

    「就算我真的喜歡他,你又管得著?」沒發現他的話多接近表白,她氣得不斷用話逼迫他。

    「我只是想知道……」他說不出話了。

    「知道什麼?」

    「我只是想確定……」他也不知道他想確定什麼。

    「確定什麼?」

    「你現在不喜歡他。」困難的從唇瓣吐出幾個字,這已經是他的極限。

    「我從來就沒喜歡過他。」她仰著頭看他,離他的臉只有幾寸遠。

    「那就好。」他像是歎了口氣,然後緩緩低下頭……

    他想做什麼?

    看著他的臉越來越近,她不由得滿臉發熱,身子卻無法動彈。

    突然間,他的臉定住,僵硬的別了開來,像是突然清醒了過來。

    「你……」

    雙手輕托上她的腰,他將頭垂放在她肩上,輕聲說著:「對不起。」

    任流霜才感覺一股熱氣吹過耳際,就發現身子被往上提了幾寸,撐在他身側的手為了平衡,趕緊移到他肩上。

    「對不起……」

    他很輕很輕的歎氣,然後,她感覺到唇上落下了重量。柔軟且溫熱的吮咬著,她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不能思考。

    他抱著她一起轉過身,任流霜感覺自己靠在樹上。然後,他的唇離開她的。一時間,她只能愣在他懷裡,被他升高的體溫包圍著。

    他的臉還是離她很近,失神的看著他,她不自覺的咬唇。

    「事情過後,我讓齊日陽替你爹平反,然後……」他的話到這裡就停了。

    「然後?」看著他深黑的眼瞳,她輕輕問著。

    「你等著。」手臂一緊,他用力抱了她一下。

    她的身子落地,只見他轉過身去,不再看她。

    他的耳朵紅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歎了口氣,很輕很輕的。

    ☆☆☆

    兩日沒有見到他,這段時間,她一直待在溫府裡,白天就和蘭心說話,到了晚上,半開著窗子,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告訴她,關於胡大人的事進展得如何。

    兩夜過去,她不禁有些焦躁,若是外地官員,不會在杭州停留太久。胡大人的事,他真的有眉目了嗎?

    想起每次探聽後,他茫然死記的表情,她就難放心讓他一個人去。

    第三夜,換上夜行衣,她終究是違背了對他的承諾。

    要是在這幾天內,齊日陽還沒找到胡大人的身份,好不容易挑出的線頭,不又要亂了嗎?

    任流霜輕盈的躍出窗子。他不會怪她吧?

    ☆☆☆

    連著兩夜跟蹤白崇安,都不見他有何動靜,一直到今晚,白府內備妥了普通轎子,午夜前一直沒有動靜,他知道就是今晚了。

    過了二更天,那頂轎子出了白府,他一路跟隨,到了白龜井旁的一座宅院。動作極快的繞至側邊,他翻牆進入,落地無聲。

    不知道胡大人身在何處,在黑夜中,他無聲跟著白祟安移動。突然間,極輕的聲響落在一旁瓦簷上,他轉頭一看,見到的是一條熟悉的黑色身影。

    那人同時見到他,兩人都愣住了。

    他一躍,踏上了屋簷,一臂勾住那人的身子,幾個起落,兩人已超過白崇安一段距離。

    「你不該來的。」

    「都過了三天,我擔心你找不出虎大人是誰。」她的聲音放輕,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你答應過我,不插手虎大人的事。」

    「我沒有。」

    「你有。」

    沒想到都到了胡大人屋外不遠,兩人還爭論不停。

    「我只答應你,沒有你在,絕不擅自行動。」

    他要她答應不碰胡大人的事時,她確實沒有答應。

    「那你還來做什麼?」

    「你不是在嗎?」她是強詞奪理,今晚遇上他,是意料外的事。

    他沉默的盯著她,她毫不退讓的瞪回去。

    「你早就知道胡大人是誰了?」他低下頭問她,雖想對她嚴厲些,卻沒有辦法做到。

    「那天我不是問你,你沒有問題問我嗎?誰讓你不問的。」黑布下,她鼓著臉頰,明明給過他機會問的,這可不能怪她。

    「你為何不明講?」當時若沒有答應讓她一起到胡府,他不信她真會告訴他。

    「那多沒意思。」

    「我問了你就會講?」

    「你若問了,我當然會講。」

    見她傲慢的揚起下巴,他可以想像面罩下的表情,是多麼得意可愛。

    「你……算了。」都什麼時候了,他們還可以為這種事鬥嘴。

    兩人藏身在幽暗樹叢裡,白崇安經過他們面前,直直朝前方走去。看準他行進的方向,果然在前方見到了一點燈光,靜悄悄的移動著,一如前幾次,兩人先到了胡大人窗下。

    「你來啦!白崇安。」胡大人的聲音雄厚,看來是個急性子,因為人才打開房門,他就已經開口。

    「胡大人,久違了。」露出一個微笑,白崇安將臉皮扯到極限。

    「說吧!你來幹什麼?」

    「在下前幾日見過霍大人,聽說今年的銀子胡大人還沒繳清,霍大人要在下來問問。」

    「哼,那老東西。」

    「胡大人,您的意思是?」

    姓霍的老頭仗著自己和那位大人的關係,每年總是不停將銀兩數目提高,自己從中再賺一筆,肥了他,還真教人不甘心。

    「等我回京,我會自己送到大人府上。」

    「胡大人!你知道大人他不喜歡我們直接登門拜訪,您還是透過霍大人比較好吧!」要是進出大人府上的官員太多,次數太頻繁,可是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的事你管得著?」

    白崇安噤聲不語,一時間,氣氛凝重。

    房內過了許久都沒再傳來聲音,任流霜皺起眉,側在一旁的身子更加貼近窗欞。

    該不會白崇安倒斃在內了吧!

    隨著這個想法的出現,她忍不住又將臉靠得更近,一隻手臂不贊同的橫過她腰際,她伸手握住腰間的手,要他別干擾她。

    就在耳朵碰上木框的那一瞬,一聲極細微的聲音傳來,像是極輕的風聲。她還聽不清楚,腰間就傳來拉扯的力道,她往後飛撞上他的胸膛。

    同時,一道銀光穿透窗紙,她感覺到肩上一點疼痛。一瞬間,疼痛像是爆炸開來。她的身子猛一抽動,握住他手臂的纖指加重力道,感覺疼痛難耐。

    難道暗器上有毒?

    雖讓他護在懷裡,她心裡卻是明白,方纔若不是他聽見暗器破空聲,及時將她扯入懷中,照她方才低著頭的位置,此刻暗器怕是釘入她腦內了吧!

    隨著發暗器的聲音,他便明白房裡還藏著一人,那人是個暗器高手,定是胡大人的護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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