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汪孟苓
葉宜庭確實是一個非常好的妻子人選,但其實他並不是真的愛她,非她不娶,此刻,他其實憤怒、失望多於傷心的。
他辦公室的木門緩緩的被推開,他煩躁的看著那煩人的趙怡君遲疑的走了進來。
「拜託你讓我清靜點,現在不是上班時間,你不需要時時刻刻跟著我。」他毫不掩飾他的不耐。
趙怡君提聚起所有勇氣,不讓自己輕易撤退:「我知道你現在心情f昭,或許想找個人說話。」
「我現在不想和任何人說話。」他拒絕得乾脆、徹底。
她急切的保證:「那麼我就什麼話也不說。」
「很好。」他心情鬱悶得已顧不得禮貌,指了指門:出去。
「不。」她斬釘截鐵的拒絕,第一次發現自己挺勇敢的:「我可以靜靜的陪你。」
「陪我?」他用嫌惡的眼神看著她。
她一個勁的點頭,強調道:「你如果不要我說話,我就不發出半點聲音……」
她的話聲漸落,已經忘記自己原本要想說些什麼,他臉上的神情令她驚慌。
他起身緩緩的向她走來,他臉上的神情很難解釋、帶點惱火,卻又露出一個不具笑意的笑容。
他逼近她成人的臉孔想距不過寸許,他有力的雙臂撐在她兩邊,將她困在牆壁上。
「你很想陪我是不是?」他的聲音聽起來異常冷酷:「那好,非常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最需要的是什麼?」
趙怡君嚇得說不出話來。
他輕撇嘴角:「我要的是一個熱情如火,能在生理上帶給我歡愉、讓我充滿男性雄風,能恢復自信的女人,你能嗎?」
「不要……」她的聲音細若蚊鳴,她的眼淚開始不爭氣的往下掉。
「你不知道男人在憤怒時會喪失理智,做出很多恐怖的事嗎?你不怕我會不顧你的意願,就在這張桌上強暴你嗎?」他故意恐嚇她。
「不要……」
她開始控制不住發抖,拚命想往後縮,她知道邱以成一向沒什麼耐性,而且脾氣大,但她從來沒看過他如此冷酷、陰沉的模樣。
他猛然放開她,言詞如神情嚴苛、無情:「像你這種呆板、保守的小處女能帶給我什麼安慰?出去,別不自量力的來煩我!」
趙拾君淚如雨下,拖著無力的身軀及破碎的自尊飛奔而去。
葉宜庭已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走到大門口探望,她擔心得快發狂,採娟究竟跑哪裡去了?
她焦躁不安的在大門口鍍步……終於,她看到采娟回來了,身邊還伴著傅之敬,她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地。
她迎向妹妹:「采娟,你讓我擔心死了,我必須向你解釋……」
采娟避開她的手,根本不給她說完話的機會,越過她,逕自進屋。
葉宜庭憂愁的秀眉微蹙。
「別太擔心了,她只是需要一點時間適應事實。」傅之敬好心的安慰她。
她點頭,充滿感激的看著他:「你一直陪著采娟?」
「我不放心她—個人。」他聳了聳肩。
即使他刻意裝得輕描談寫,她仍然感覺得出來,傅之敬對采娟有著超乎尋常的關心。
「謝謝你。」她懇切的請求道:「現在采娟對我很不諒解,我只能請你多替我注意她一下,如果不太麻煩,請你有空多陪陪她,她跟你在一起我最放心。」
他毫不遲疑的答應:「我會的。」
「真的謝謝你。」
「不用太過擔心采娟,我想她很快會想通的,倒是你要小心,不要……」他顯得欲言又止。
她詢問的看著他:「小心什麼?」
傅之敬對何瑞磷的忠嶄杏旨齇r抬頭了,改口道:「小心不要為了采娟太過自責,把自己逼得太緊。」
葉宜庭再三感謝傅之敬的關心,送走他,進屋找采娟。
采娟已經躲進被窩裡,擺明了不想給她任何解釋的機會。
但宜庭不能如此輕易放棄,她坐在采娟的床邊,真盞惱f道:「我真的很抱歉,讓你在這種情況得知了我和瑞鱗的事。
采娟沒有任何反應,她繼續說下去:「采娟,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但感情的事很難說,我和他……我們之間有一種很特殊、很奇異的感覺,我……」
「你是個虛偽的大騙子!」采娟憤怒的打斷她的話,翻身坐起,以指控的眼神瞪著她:「你一直在試圖阻止我接近何瑞鱗,表面說的好聽,什麼怕我受傷,怕我只是一時迷惑,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你想獨佔他:」
「我沒有。」她急切的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我也沒有想到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會發展這麼快,我沒想到我會愛上他,但……它就這麼發生了。」
采娟任性、霸道的反駁:「你明明知道我對他的感情,你怎麼可以愛上他!」
「情不自禁。」宜庭告訴她事實。
「我恨你!」采娟哭叫道。
她無力的說道:「我愛上他並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我只錯在該早點向你坦白,我一直在找機會想告訴你,但卻一直提不起勇氣。」
「因為你根本沒臉向我招認你的罪行!」采娟尖銳的冷咳道。
葉宜庭既傷心、又無奈,她為了愛何瑞鱗而可能失去最疼愛的妹妹,但要她為采娟而放棄他,可能嗎?
不,不可能。
她不能欺騙自己,她是真的愛何瑞磷,可能比她自己所以為的還深。葉宜庭和趙怡君利用午休時間,到一家安靜,而且格調優雅的西餐廳用餐。
自從上回葉宜庭好心的對趙怡君伸出援手後,她們很快的成為無話不談的好友。
餐廳服務生撤走她們用過的餐盤,送上香醇的咖啡,趙怡君擔心的看著好友:「宜庭,我看你剛剛那客牛排還吃不到一半,你和采娟之間的情形還很糟嗎?」
葉宜庭無力的回答:「她還是不太肯跟我接近,我跟她說話她也愛理不理,看樣子,她還不準備原諒我。」
趙怕君安撫的按了按她的手背:「她可能只是需要多一點的時間,等到她又找到另外一個白馬王子,她就會立刻把這件事忘得一乾二淨。」
「但願。」她緩緩攪動著咖啡:「她現在刻意的在躲我,不給我機會好好的跟她談,每天不到午夜不進門,所幸,我知道她都是跟傅之敬在一起。」
「她的態度會影響你和何瑞磷之間的感情發展嗎?」趙怪君關心的問。
她搖頭:「我不確定他知不知道采娟對他的好感,但我不想主動把這件事告訴他,造成他的困擾,也免得采娟以後面對他,彼此尷尬。」
「也對。」趙怕君贊成的點頭,又突然問道:「你自己呢?你會不會因為采娟而放棄何瑞磷?」
她不能,她曾做如此的考慮,但每當一面對他,她又情不自禁的深陷在他的魅力中。
相反的,在何瑞鱗慇勤的追求下,他們兩人的感情進展神速。
撇開對采娟的內疚感,和他在一起的葉宜庭享受到從未曾有過的快樂、幸福。
她對趙怡君坦白的承認:「不能,我是真的很在乎何瑞麟。」
「觀念完全正確。」趙怕君給了她一個支持的笑容:「幸好你不是那種盲目犧牲,親手毀掉自己一生幸福的傻女人。」
葉宜庭笑了,趙怡君令她非常感動,在她最需要安慰的時候,她毫不吝惜的給了她最真摯的友誼。
她輕啜了幾口咖啡,遲疑的問道:「以成現在……好嗎?」
「不好。」趙桔君皺起了眉頭,推了推眼鏡:「脾氣暴躁得像只受了傷的大狗熊,我對他是避之唯恐不及,能躲多遠就多遠。」
「你被我連累了。」葉宜庭歉然的苦笑:「我本來想找個機會好好跟他談談,但又覺得現在無論跟他說什麼,恐怕也聽不進去。」
趙怡君安尉她:「不要太自責,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對他負任何責任,是他自己一股勁的追求你,你有選擇接不接受的權利。」
她臉色微變,有感而發的接著道:「愛情一定要是兩情相悅,單方面的付出未必會被對方接受,這種事是天經地義的。」
葉宜庭仔細的看著她神情之間的變化,說出了她憋了好久的感覺:「怡君,我總覺得你對以成有種超乎職責上的關心。」
「我才沒有!她反駁得太急、太快,有欲蓋彌彰之嫌。
「別否認。」葉宜庭溫和的一笑:「每次一談到他,你就變得好激動,神情、態度完全變了樣。」
「我……」趙怡君放棄偽裝,坦白承認:「我從來沒想到我會喜歡上一個那麼任性的男人,但我就是無法不在乎他,可是……」
「可是什麼?」她追問。
趙怡君輕歎:「我是單相思,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裡。」
「別那麼喪志,給他一點暗示,或許有一天他會注意到你的。」葉宜庭替她打氣。
她搖頭,心中一陣微微的痛楚,乾澀的說道:「在他眼裡,我只是個呆板、無趣的醜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