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童月
「娘子,有什麼事嗎?」
「人家有事想跟你討論!」
「什麼事?」他奇怪的看著一向直爽的妻子。
「你知道明天要跟女王大婚的人,可能是我們要找的人嗎?」
「誰?」聽到她的話,他隱約知道妻子在煩惱什麼了。
「我爹——公孫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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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男子被不明的聲響驚動,霍然坐起。
成熟男子的面貌,雖已屆不惑卻依舊英俊;健壯魁梧的軀體,不輸年輕男子。
初開窗戶,望著窗外如鉤新月,男子歎息道:「唉,明天就要大婚了。」人人眼中的富貴榮華、夢寐析求的權勢,只要和女王成親,他皆唾手可得,可是——他想逃婚,雖然美艷無雙的女王紆尊降責,只鍾情他,拒絕絡繹於途的各國王公大臣、鄰國王子的求親,甚至以懷孕為手段,脅迫長老們答應她下嫁這個來歷不明的漢人。但如今,他已記起往事,怎麼可以……
「這裡怎麼變冷了?啊,又開窗了!」女王擱下手裡端著的杯子,溫柔的替他披上柔軟的皮裘,關好窗戶,挽起他的臂膀,一起走回床邊。
「頭又痛了吧!來,喝了,好好睡一下,明天就好了。」男子每天都必須喝她端來的藥草,否則頭痛欲裂,無法成眠。他一飲而下,頭一沾枕,馬上陷入深眠。
看著眼前熟睡的男子,撫著目前尚稱平坦的肚子,女王滿意的笑了,「阿磊,我終於要成為你的妻了!」
第八章
「你確定嗎?這事非同小可!」沈子熙問。
「我雖然對未蓄鬍鬚之前的父親面貌毫無記憶,可是,那種親切又懷念的感覺,應該錯不了!」公孫鳳回道。
「其實,我和忠叔也覺得是他,可是苦無證據。就算證明他是公孫將軍,我們身在人家國境,又能如何?若是揭穿,恐怕還會危及你們一家性命。」
「此外,我們不知公孫將軍的心意,更不能貿然行事。聽說公孫將軍行事磊落,應該不是貪戀榮華之輩,可是明天就要大婚了,總是改變不了……鳳兒,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的父親是自願失蹤的呢?畢竟人心多變,難以捉摸!」沈子熙神情凝重的問。
「怎麼可能?」公孫鳳連想都沒想過。
「畢竟,財富和權勢是天下男人的夢想,幾乎沒有人逃得過如此誘惑,況且,女王又是如此美貌。」
「如果是你,你會嗎?」公孫鳳以子之矛攻子之後。
「放心,經歷過一回失敗,我已經瞭解婚姻最重要的是靈犀相系、兩人氣味相投,美貌、財富那些都是其次。畢竟紅顏易老、財富易散、權勢易失,只有相知相惜的妻,才是真正的無價寶。」公孫鳳贊同夫婿的觀點,拚命點頭讚許。
「答應我,不管公孫將軍最後的抉擇如何,我們都尊重他,好嗎?面臨這種抉擇,對任何人都是煎熬。」握住妻子的手,沈子熙語重心長的說。
公孫鳳點點頭,忍不住紅了眼眶。父親的難處,幸好丈夫點醒。
尋到他,究竟是對?是錯?如果他對娘已無心,沒有他的消息是不是好些呢?
抬眼看著夫婿,經過半個月的分離,他明顯瘦削的臉龐,讓她心疼。
「原來分離的苦楚!是這般磨人!如果你變心了,我只會獨自遠離,絕不擾你。」她撫著眼前的臉龐,輕聲傾訴。
「我絕不負你!只要我們不再分離,什麼我都願意。」沈子熙覺得眼眶一熱!」害怕目前雖然將她擁在懷裡,但是,難保不再失去!
雖然兩人尚未脫離險地,他卻亟欲在她身上烙下自己的氣味。
兩人用唇舌訴說彼此情意,言語反而多餘。
吻逐漸加深、加熱,兩人急切的想用身體傾訴別後相思。褪下彼此衣物,貼著睽違已久的身軀,心底都熨著名為幸福的溫暖……
「我都快忘了你有多美了,」一一輕吻嬌顏上的五官,順著柔膩的頸子而下,用唇舌讚美她胸前的豐盈,健碩的手順著玲瓏的曲線而下,直搗女性敏感的核心。
「子熙……」他的手似乎帶著魔法,只要輕輕一碰,歡愉的顫慄霎時竄過全身。雙手用力擁住夫婿的健背,她願意就此沉淪在他懷裡……
他轉而用手指夾住胸前的蓓蕾,輕揉慢捻;接著溫柔的打開她的雙腿,低下頭吮住輕顫的花核。
她羞得想推開他,他抬起頭無限深情的說:「讓我疼你!」說著,低下頭繼續他的疼愛。
「別……」下腹莫名的快感輻射至全身,讓她欲拒還迎。
很快的,強烈的歡愉攫住了她,口中的嬌吟釋放出來,整個人彷彿被拋至雲端……
好一會兒之後,滿身薄汗的她,推他躺在床上,用唇學他施的魔法。
「鳳兒……」他被歡愉征服的臉,讓她更加賣力的吮舔他的男性。
直到他受不了了,霍然放平她,曲起她的雙腿,迫不急待想讓兩人合而為一……
「喵……喵……」
「汪!汪!」屋內突然傳來貓狗的聲音,兩人哀叫一聲,剛剛竟忘了屋裡還有「旁人」在。坐起來一看,一隻波斯貓正倨傲的和小虎對峙,劍拔弩張的氣氛,看來一場大戰是避免不了了。
兩人無奈的披上衣服,各自安撫貓狗,將貓抱至鄰室,再合力將巨犬拖至室外。
「怎會突然跑出貓呢?」突來的干擾,太可恨了!
「波斯貓是這屋裡的,小虎是王子寄放的。」
「貓犬能同處一室嗎?」他懷疑王子是預謀的。
「王子寄放小虎的時候,碰巧貓不在,現在它回來了,它當然不讓。」門外有小虎的抓門聲,鄰房有貓的嘶嗚聲。兩人面面相覷,這般光景,如何繼續剛剛未完的事!
兩人相擁,靜待一貓一犬平靜。終於,小虎放棄抓門,門外再無聲息。
「鳳兒……」他說著湊上嘴唇,打算繼續剛剛未完的事。
但門外卻又傳來有人交談聲,接著響起不明的聲響。
兩人懊惱的擁在一起。為什麼他們重聚的夜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砰——」門被用力推開,有人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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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匆忙走至公孫鳳房前,眼角瞥見黑影一閃。
「胡哥,是你嗎?」王子問道。
「回王子殿下,是小的。」黑影卑微的回答。
「你果然還在此地徘徊。來人,將他送到預定的地方!」
「殿下……」話還沒說完,胡哥已被突然出現的一群人捆成像布匹一般。
「當初派你到大唐,混入沈家商隊,找機會劫女王的嫁妝,趁機擾亂婚期,沒想到你無功而返,若非念在你以往機靈的表現,早就處死了!現在,你有更好的用途。去吧!」王子低頭看他。
「嗚……」胡哥雖被封住嘴巴,卻還想辯解。他一直找不到機會對屋內的女子下手,好不容易發現今晚門外的護衛、侍女都撤掉,還瞥見女子和那個商人進屋,他以為自己終於可以一償對屋內女子一夕風流的宿願,還能順便痛宰那個大唐商人……怎會變成這樣?
王子一揮手,胡哥已被迅速抬走。
「所謂『物盡其用』,不過如此!」他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輕聲說道。
胡哥是個聰明機靈的手下,可惜貪好女色,這回,算是為「女」除害吧!
他瀟灑的回身推門:鎖著,沒關係!
「砰!」用掌力一轟,門就開了。
沈子熙機警的用身邊的毛皮裹住妻子。
「看來你們夫妻團圓了!」王子無視床上兩人衣衫不整的尷尬模樣,神色自若的說。
一拍手,兩個黑衣人抬進一個大布袋。
兩人藉機理好衣物。
「麻煩你們將這個禮物帶離樓蘭,越遠越好!現在跟著我來!」王子飛快的說著,接著轉身推開牆上飾著繁複雕刻的鏡子,一條隱在鏡後的密道霍然出現。
黑衣人合力抬著大布袋,沿著密道內的階梯而下。
夫婦倆探了一下頭,迅速的對望一眼,很有默契的取得共識——不管是福是禍,隨著王子走便是。雖不瞭解他真正意圖,眼前卻只能信任他。
地道內溫暖如春,不曉得在地下走了多久,一絲月光悄悄出現,寒冷也隨之而來。
地道口,一輛馬車正候著。
「這……」沈子熙掩不住的疑惑。這輛馬車眼熟得很,正是他和張忠運來的馬車。
「張忠今晚出宮時,我派人轉告要他候在此處接應。」王子解釋道。
「老弟!」張忠從裡面探出頭。他打開車門,敏捷的跳下來,「老弟、鳳兒!接到通知時,我還懷疑真有如此好運呢!」
「你們連夜離開,只要在母后發現前逃離國都,還有活命機會。請將這包『東西』直送長安,否則難保母后不會將他追回。」張忠望著那包「東西」,那麼大一包,又顯然不輕,心底隱約知道是什麼。他笑著回身上馬車,拉開馬車的底板,赫然出現一個足以藏人的暗格。
「沒想到果真能用到這輛馬車!」張忠邊說,邊指揮黑衣人將大布袋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