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婷姿
四名趕到現場的長老,一向和藹的笑臉也黯灰下來。桑之原長老捻著長長的白胡,和佐之助長老交頭接耳的紀之國長老不時發出歎息,平之甚長老則滿臉嚴肅佇立一旁。
「走吧。」邊拉扯著魔美的衣袖,紗織邊伸手就年輕人預備攬抱而起的臂彎。
「不。」
「魔美?」音量太細,紗織幾乎聽不見。
「不!」她痛苦地叫出來。
「什麼?」其它人也紛紛回頭。
魔美根本沒注意到身外的一切,一股強烈的熱源從肉體的末梢開始發電,竄向全身,血液發狂發燙,不只是皮膚,甚至連髮根都像快燃燒起來!
「不!不!不不不不!」痛苦像蟲子啃咬她的心臟,揮也揮不走,魔美瘋狂的尖叫。
一陣強烈的旋風無端端地憑空刮起,清脆的破裂聲從渾厚的冰層傳來,嚇得所有的人紛紛火速往後退卻。
「鴻!」這聲嘶吼如嚎如泣,令人聞之鼻酸。
旋風詭異地由她為中心點,不停擴張它的勢力範圍。
「魔美!」紗織恨不得手臂能伸長一點,好一把捉住她離開。
「鴻!」魔美將手掌貼在冰上,她的掌心在發燙,彷彿該汲取些什麼,而她尋求著。
「該死的,放我下來!」紗織生氣的扭動身軀,許是太心急了,竟對抱著她撤離現場的年輕人如此怒咆。
「不。」年輕人堅定地搖頭,抿起的唇顯示他的怒氣有多麼緊繃,俊秀的臉也嚴肅地有點扭曲。
紗織終於安靜下來,不敢多置一詞。
冰層又傳出破裂的聲響,劈里啪拉響得叫人拔腿就逃,深怕自己也不慎跌了下去可就糟了。
「鴻!鴻!」魔美不停不停尖叫,每一聲尖叫都激爆出更多、更巨烈的迴響,任驚鴻落水的地方突然激衝出一道白色水柱,濺出無數透明的浪花,就像火山噴出赤熾的岩漿,彷彿什麼力量也阻止不了。
「看!」
一具被爆炸水力托出來的軀體──眾人驚呆的傻眼了,直到托住他的水柱亦趨亦緩,人們才蜂湧向前。
「他還有呼吸!」
「把他搬起來,快!」
同一時間內,魔美眼前一暗,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村民們將任驚鴻迅速移入溫暖的屋舍中,不死心地搶救他僅殘留一縷的微弱氣息。
他們端來一盆又一盆的熱水擦拭他,暖和他的手腳,拍打他的胸膛,對著他的口鼻施以人工呼吸。
雖然他們沒有放棄搶救,卻也沒有人敢保證他活得下來。
畢竟他浸在零度下的冰水中快一個半小時,各種令人害怕、不堪的後果都有可能發生。
魔美也被人送了回來,在隔壁的房間內。她較無大礙,一切正常,只待她清醒即可。
「該死的!」紗織驕氣的眉宇全擔憂的擰成一團。「他們為什麼還不醒過來?」
如果可以,她真想和其他人一樣煩躁的踱步。
夜深了,通屋的燈火反常的明亮,代表人人放不下的一顆心。
「我要再去看看他們。」被放到被褥上的紗織不死心的再次要求。
「不,紗織小姐的就寢時間到了。」年輕人幾乎什麼都聽紗織的,但只要顧及到紗織的身體健康,他一點也不讓步。
「反正少睡一點也不會怎麼樣。」她氣餒地倒回枕上。「反正我的時間很多──」她怪異的頓了一會兒,「夠多了。」
她默默看著年輕人將擺在窗台上的花瓶拿起來,將枯萎的花葉抽起,伸手要求:「給我。」
「這就像我不是嗎?」紗織盯著凋謝成一團死黑的花,小手用力一掐,讓它們一瓣一瓣散落。
「一朵,早該枯萎的爛花。」
第七章
他又做惡夢了。
儘管在漆黑夢境中狂奔,不過任驚鴻這回可不是毫無目標的追逐了。
黑分出許多層的明暗度,濃濃淺淺交錯,他本能的向另一端光明的五彩極光走去,可是──
「救我……救救我……」忽近忽遠、忽強忽弱,彼岸的呼喚始終連綿不斷,他倏然轉身──
「魔美!」他喊,聲音一次比一次宏亮,一次比一次驚惶失措。
慌張的眼瞳在極目張望下,卻什麼也看不到,嚇得他心都揪疼了。
「你在哪裡?」
為什麼他找不到人?老天,他失去她了嗎?
「救……我……」
「魔美!?」
她的眼睛赫然睜開,一骨碌坐了起來,嚇到正端水盆過來的嬤嬤。
「「芙蓉姬」,您醒了?」
「鴻。」她的黑眼奇大空洞無比,雪白的唇只吐出這個字,便掙扎起身要找人。「鴻──」
她拖著尚虛的身子,拉開隔間的紙門,踉蹌步到床邊,無視於其他震驚的在場者,只自顧自的跪到他身側,伸手去撫他昏迷的臉龐,以眼光哀傷地對其它人詢問著。
但沒有人敢給她正面的答案。
「不要啊……鴻……」她失神喃喃著。
她死命抓住他寬厚的手掌,深懼著他這一覺會不起,那份畏懼感濃得令她喘不過氣。
「求求你……醒來……」珠淚不受控制地潸潸而下,她哭得鼻頭紅咚咚的,像小白兔。「我要你……醒來……」
這種場面誰能不感傷?人人紛紛低下頭,心中低噓不已。
任驚鴻足足昏迷了三天,也高燒了三天哪!那種燒的燙度都能烤焦一塊牛排了,連村內最有醫療經驗的平之甚長老都不怎麼看好了,只說如果今天再不清醒的話……
「魔……」在一片沉凝中,那道聲音好細好小,可是所有的人都聽到了。他們紛紛倒抽冷氣,圍了過來。
「鴻?」魔美霎時止住哭泣,滿懷期待的試探性叫喚。
被她握住的手指動了一下,很輕很輕的一下,卻大大震撼她。
沒有血色的唇努力嘗試著蠕動,魔美將耳朵貼過去。
沒有人知道他說了什麼,但每個人都瞧見魔美的反應──她激動的伏在他身上,又哭又笑,說什麼也不願意離開。
聽到任驚鴻清醒的風聲,許多小孩子都想跑過來探病,次數之頻繁,讓紗織開始取笑他是個孩子王了。
粥湯燉熬諸類補品,一日內不知送了多少盤進來,就像二十四小時的便利商店,不過身為病人,任驚鴻可沒有說「不」的權利唷。
「來,吃飯了。」魔美似乎在一夕間長大了,蛻變成一個無微不至的小母親,任驚鴻就是那名超大型baby,高興時撒撒嬌、不高興時還賭賭氣呢。
「我要你喂。」就像現在,他又在「塞奶」了。
捨棄了柔軟的枕,他恣意倒在她那比枕面更綿嫩的大腿上,臉頰滿足地蹭蹭,讓臉紅的魔美啞然失笑。
「喵──」在旁的袖珍狀似不滿女主人對自己的疏忽,一逕兒跳上她的膝頭,和任驚鴻搶位子,爭著女主人的注意力。
「臭小子──」他抓起貓,袖珍對他皺眉──他發誓,真的是皺眉頭。一隻貓也會皺眉頭嗎?
「別打擾我們,懂嗎?」他真的慎重其事對貓兒提出警告。「難道你不希望多個小主人嗎?」
也不知道袖珍「聽無嘸」,只見它「喵」了一聲,有模有樣地打個叮欠,把毛絨絨的頭兒一撇,很酷的不睬他了。
魔美憋笑憋得好辛苦哦!
感覺到頭下「枕頭」的震動,任驚鴻立即不滿地抬眼,大聲控訴:「你欺負我!」
「我哪有。」她索性笑得前仰後俯,一點面子也不給。
他撇撇嘴,表示不信,棉被下的雙腿動了一下,仍有點兒僵硬遲緩,但比起六日前的徘徊鬼門關,已經好上太多太多。
「你沒事吧?」她還是擔心的皺一下眉。
第一次嘗到恐懼失去──失去摯愛的人的滋味,那真是……她可不願再嘗一次了!
「別,」一根手指點上她的唇,生了老繭的肌膚每每對她吹彈可破的柔嫩肌膚驚艷不已。「──皺眉頭,那會老得快喲。」無法抗拒她的誘惑,粗糙的指尖滑入她芳香口腔內。
「唔──」圓睜的眼緩緩闔上,隨著指頭蠕動的節奏,濕滑的粉舌舔舐著他,雙雙自然而然沉浸在桃色的氣氛中──
「我想要你。」他輕輕懇求著,也是輕輕命令著。
「可──可是──」他的腿!
任驚鴻露出玩味的笑,將被子推到一旁,他將她抱到自己平躺的身上,迅速解開兩人下身的束縛。
「鴻?」這樣怎麼「做」?
「看我的。」他邪邪的保證,讓她整個人癱在他身上,再扶著她坐起來,撩開她層層的衣服下擺,手按向棉白內褲的中心點,不耐地將礙事的布料扯到一邊去。
「啊。」魔美可沒想到他的舉動這麼「直接」。
可是──好刺激哦!刺激到她不想推開他的手──
扶著她的身子,他讓她居高臨下對準自己腰際下,讓她輕輕柔柔包攏住自己的男性,腰猛然往上一挺,灼熱長硬的慾望直挺挺衝入濕滑的幽谷內。
「鴻!」魔美霎時屏息,「這太──啊!」她的雙腿不覺夾緊,柔弱無助任他擺弄自己的纖腰,纏綿的節奏飆至瘋狂,魔美忘我的甩頭,揮舞著漆黑的發,承受他爆發噴出的體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