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桃子
香奈兒?那家黑店好像叫開心少女之類的吧！
名字很土，老闆又小氣，不讓我殺價，下次再也不去了。
那家自戀狂口中的香奈兒，不知道會不會便宜點?
「寶貝，恭喜你，你真是太幸運了。」拉皮老婦慈愛的對著自戀狂說著，順便，還給我一個慈愛的笑容。
我是不知道這件裙子有這麼棒啦！不過，既然自戀狂那麼喜歡，我也不好故意隱藏。
「你真那麼喜歡，士林夜市還很多啦！有一家賣四佰五，你可以去那家。」我好心的順便建議他。
「謝謝。」自戀狂彷彿感激涕零。
隔了三秒。
「士林夜市！?」自戀狂的口氣，充滿不可置信。
彷彿被電電到，自戀狂的手一下抽得老遠。也拿起桌上的毛巾，用力擦著自己的手。
「我的老天！我的手一定會爛掉！」
自戀狂痛苦的神情，讓我偷偷摸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沒電啊！
「媽咪，我的手一定會爛！」
拉皮老婦人凶狠的盯著我：「你為什不早說?害我寶貝這麼痛苦！」
我搞不懂。剛剛還慈愛的對我笑，一下卻如此凶狠的瞪著我，難產成全家都是神經病?
「你怎麼好意思穿抹布出門，還叫我摸！』自戀狂哀怨的盯著我。
我又沒叫你摸，自己要摸還怪我！等等，什麼抹布?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抹布?」
「就是你身上那堆破布啊！真是沒品味死了！夜市的衣服，拿來當抹布還怕擦壞我家的地呢！」拉皮老婦人用鼻子哼了一聲。
「莫名其妙！地攤的衣服哪裡不好?」我也不客氣。
自戀狂用力繼續擦他的手，拉皮老婦人連個斜眼都懶得給我。
「你的衣服才沒品，晶晶亮亮！你以為你在登台作秀喔！」說完，我拉著老媽轉頭就走。
「你一定拉過皮！難看死了！」老媽忽然轉頭說這句。
我看著拉皮老婦人氣得暴跳如雷，我和老媽開心的大笑．轉身走出麗晶酒店。
肚子餓死了，還沒吃到午餐，就被一家神經病弄得莫名其妙！還是回去吃我家巷口旁好吃又健康的素食自助餐。
又是一次無聊的相親經驗，根本沒辦法讓我忘了楊平。
老是和這種怪人相親，我嫁得出去才怪！
「聽說你和一個拉皮老妖的兒子約會喔?」老姊回來後立刻聽說這個消息。
「約個頭啦！相親，又是相親。」我無奈的答著。
「你又去相親喔！老媽安排的？」
「除了她那麼無聊，還會有誰?」
「也是個新的體驗嘛！原來拉過皮的臉那麼不自然，我以後死也不拉皮，真有那麼恐怖?」老姊挺好奇，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才知道喔！整個臉都怪怪的！」
姊姊大笑——
「我要去洗澡了啦！」我說。
日子在上班下班中，無聊又平凡的過著，有時候想想，人生原來那麼無聊。
小時候無所事事，期待上學。真的上學了，又期待有一天趕快畢業，不要再考試。畢了業開始工作才發現，工作更無聊！等到退休，已經老年！
青春一逝不復返！還是要趁年輕，好好享受生命。
「你星期天有沒有空?」星期四早上，姊姊反常的起個大早，跑來和我早餐約會。
「你反常喔！這麼早爬起來?今天又要飛喔?」
「沒有啦！昨天太早睡，今天一大早就爬起來，睡不著嘛！星期天有沒有空?」
「星期天?幹嘛?」
「我發現一家很棒的餐廳，我們去試試。」姊姊一臉雀躍。
「吃什麼的?你和楊權去就好啦！我懶得出門啦！」我想睡一整天。
「不要啦！人多點好玩嘛！是一家美式餐廳，大家合叫，可以多試一些菜色啊！」姊姊說之以理。
「不要啦！我不想當電燈泡！」夾在你和楊權中間，整天看你們卿卿我我，你不膩，我可會煩。
「哎呀，不會啦！我還有多找一個朋友啦。」
「你都有找朋友了，你們去就行了，我要睡覺啦。」我還是興致缺缺。
「好啦好啦！老實跟你說，那個朋友是要介給你的。」
「又要相親喔！我不要。」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我對相親越來越抗拒。
「別這樣啦！你想想，我之前幫你找的一些男生不都是人間極品?」姊姊舉上次來我家的那些男生作例子。
「拜託，那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根本就是衝著你來的。」
「不一樣啊！你看看你現在可和過去相差甚遠。」
「你是說我變瘦喔?我覺得我胖胖的比較可愛。」
「世人的標準嘛！我也覺得你胖胖的很可愛。不過以現在通行世界的標準來看，你現在這樣比較符合美女的標準嘛！」老姊拉著我的手，努力的要我去相親。
「什麼來頭啊?不要又是怪人！」想了一下姊姊上次介紹的貨色，我不禁吞了一下口水，有點心動。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啦！包你滿意！」姊姊拍胸脯保證。
我點點頭，等著星期天到來。
星期天一大早，我就被老姊叫起來。
「我知道，我沒忘啦！」我睡眼惺忪起身。
姊姊細心幫我打扮，還借我一套之前垂涎已久的衣服。
「真的要借我?」我有些驚訝。
到底要見誰啊?怎麼這麼慎重?該不會是什麼豪門巨賈?要我當少奶奶喔?
真棒！這樣我以後都不用做家事了吧。
難怪這麼慎重，我雙眼含著淚，感激的盯著老姊。雖然她很愛欺負我，卻為了我的未來這麼努力。
「若茵，你真是太棒了！謝謝你！」
「白癡，你在想什麼啊?」老姊給我一個大白眼。
衝出門時，時間指著十點半。
「好早喔。」
「早個頭啦！都十點半了耶！」坐在計程車上，老姊不耐的回我一句。
「今天是假日耶！不睡到中午，我都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你不來才會後悔！」老姊沒頭沒腦的說出這句。
我心想，難道真是豪門巨賈?老姊，謝謝你！但我感激的眼神似乎沒傳遞到老姊心上，因為老姊完全沒注意到我。
走進餐廳，楊權已經在等了。我和姊姊走過去，楊權不知道在想什麼，完全沒注意到姊姊到了。
「楊權！」我叫了他一聲。楊權好像嚇了一跳，手晃了晃。
姊姊在他對面坐了下來。「人勒?」姊姊問楊權。
「去廁所。」
原來人早就到了。事業成功人土，果然十分準時。
我坐了下來，雙手玩著水杯。
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人?大老闆嗎?還是名門之後?可不要是紈褲子弟啊！
姊姊真厲害，能夠認識這麼多形形色色不同的人。
我低著頭，繼續玩著水杯。
「怎麼這麼久啊?」姊姊不耐的問楊權。
「不好意思，我肚子不太舒服。」聲音在我背後響起，我一陣心悸。
該不會……
第九章
猛一抬頭，看見一張我最想見到，卻也想逃避的臉。
不會吧！?我轉頭看著老姊，不知所措。這麼久沒見到這個人，我的心，卻還是跳的好厲害！
「你們好好聊聊吧！」老姊和楊權起身。
我緊張的拉住老姊。我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說什麼?這麼久沒聯絡，有半年多了吧！我該跟他說什麼?
我實在無法面對他，只要看到他的臉，我就會想到當初他選擇另一個女孩啊！
這段記憶，是我塵封已久，不願再面對的！
「有些心結，還是要你自己解開。」姊姊放開我的手，和楊權走出店外。
我手足無措，只好不停玩著水杯。
「你好嗎?」他開口了。
我點點頭。
「怎麼變這麼瘦?你這樣我會很心疼！」
為什麼要說這種話?非得強迫我撕開好不容易結癡的傷口嗎?我沒說話，握緊水杯。
忽然，一陣暖意自指尖傳過來。
我想將手自那雙半年前曾經一直牽著我的溫暖大手中帛出，卻怎麼也抽不出來。
「我剛去美國時，每天打電話給你，卻永遠得不到你一絲一毫音訊。一個月後，我飛回來，到你家，沒人願意告訴我你去哪了。你姊要我多等一些時間，我才又回美國。」他看我不說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既然回來了，為什麼又要回去?這句話，我問在心裡，沒說出來。
好像有東西壓著喉嚨，熱熱的，卻說不出話來。眼眶濕濕的，我怕一說話，眼淚就再也止不住。
「蓉蓉做完手術，我便請她父母照顧她。我又飛回台灣，卻還是找不到你的人。我心灰意冷，發現不管我在哪裡，彷彿都會看到你的身影。我好想你，卻沒人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只好出國，去各國走走，看看能不能少想你一點。但是，我發現，我還是忘不了你！」
我還是哭了。
沒人告訴我，你找過我。我以為，你在美國，和她幸福快樂的生活。
我以為，我是自己一個人品嚐心碎的滋味……
我不捨的抬起頭，望著他。
「我再也不讓你走了！」楊平盯著我的眼睛，用力的說著。
我搖搖頭。
不是不愛，而是怕。我是實在禁不起楊平再一次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