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桃心紅
一定是她眼花了,「他」早已離開這個世界許久,現在,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她面前。
「我怎樣?」冷紹颺極為淡漠的勾起唇角,一點也不意外於傾心眼底浮現的茫然。
這幾乎是所有女人第一次見到他會有的共同反應,就像一則公式,亙古不變。
他毫無溫度的鄙夷表情馬上喚回於傾心的神智。
她思忖著,很快的做出結論,眼前這名態度冷然的男子絕不是「他」!
「你……」氣惱的漲紅臉,於傾心咬牙切齒地道:「既然你不會飢不擇食,那就請你放開我!」
「你在說笑?要我放開闖空門的女人,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他冷哼一聲。
「闖空門?」於傾心眨了眨眼,想弄懂他的語意。
原來,他以為她是小偷!
知道自己讓人當成樑上君子,於傾心本能的想解釋。
「你誤會了,我不是闖空門的女人,是一位齊先生交給我這裡的識別證和鑰匙,否則這裡的保全這麼嚴密,我不可能進得來。」她邊說,邊困難地從口袋中掏出識別證和鑰匙,以證明她所言不假。
又是齊威那傢伙搞的鬼!
冷紹颺盯著於傾心手中的物品,比對她所說的話,心底已相信她並非竊賊。
「為什麼齊威會將這裡的鑰匙交給你?」弄清楚一切都是誤會,冷紹颺緩和了語調,鬆開對於傾心的箝制。
「因為我是齊先生錄取的看護,他要我先搬到僱主住的地方,才能盡快熟悉環境。」於傾心狼狽的坐直身子,乖乖的回答冷紹颺的問話。
她低垂著頭,根本不敢看向他,生怕他那張神似「他」的臉龐會喚起她最不願回想的過往。
再說……他還光著上半身呢!要她觀看這樣養眼的畫面,難保她不會臉紅心跳、休克而死!
「你是他找來的看護?」冷紹颺瞇起眼,心中納悶著,既然齊威和白士璋已經找到合適的看護人選,為何沒事先知會他?
同時,他以銳利的目光毫不掩飾的上下打量著於傾心,評估她是否具備他所開出的條件。
她……
冷紹颺細看眼前這低垂著頭的女子,發現她除了臉上那塊礙眼的胎記外,其實五官長得相當精緻,而且經過剛才的觸碰,他肯定她在寬鬆的衣著下,有著一具極為誘人的嬌軀。
不過由於那一大塊胎記實在太醒目,再加上她一身俗氣不適合自己的穿著,任何人看到她第一眼的印象都不會將她和美女畫上等號。
就這點而言,她合格了。
再來,於傾心給他的感覺,她不像是心機深沉、別有企圖的那種女人。
即使初見到他時,她同樣流露出茫然的眼神,但接下來,她幾乎不會正眼瞧過他。
於傾心依然壓低自己的腦袋瓜,只輕點下頭作為回應。
「不要用你的頭頂對著我!」冷紹颺對她不敢看向他的舉動沒來由的感到不滿。
他一吼,於傾心馬上反射性的抬首,反應快得活像是做錯事後百般聽話的小學生。
奇怪,她何必這麼聽話?於傾心皺眉想著。
到目前為止,她都還不清楚這男人的身份呢!
〔你、你凶什麼?我是這間房子主人請來的看護,那你呢?你又是誰?」於傾心理直氣壯的質問他,刻意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
那張她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實在教她難以平穩自己的心情。
「我?」冷紹颺聞言,揚起鮮少讓人目睹的俊朗笑容。
不過他的笑卻讓於傾心覺得刺眼。
她的問題有這麼好笑嗎?
「我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冷紹颺開口,突然興起想逗弄於傾心的念頭。「你確定你是我請來的看護?怎麼我一點也不記得?」他邪惡地道。
他就是這間房子的主人?
於傾心忽地刷白臉,有一瞬間無法反應。
她真是有夠笨,怎麼沒想到這個可能性?
但這也不能怪她啊,她以為那位齊先生已經將她今天要搬來的事告訴僱主,才會下意識地認為不知情的他不可能是僱主,哪裡知道……
唉,聽他的語氣,她該不會又要失業了吧?
相對于于傾心的沮喪,冷紹颺的起床氣倒是因為她沉著臉、嘟著嘴的可愛模樣而消弭。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仰起頭,有氣無力的回答:「於傾心。」
於傾心……是嗎?!他記住了!
冷紹颺撫著下顎思忖,朝於傾心道:「除了這間房間和隔壁的房間外,你隨便挑一間空房住下,至於你的工作內容,齊威怎麼說你就怎麼做。」
他盯著她圓瞠的美眸,「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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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進冷紹颺住處的第一晚,於傾心失眠了。
此刻她待在自己所挑的房間內,即使已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她仍然翻來轉去,難以成眠。
想起早上的情況,她的心情極為複雜,雖然高興保住工作,但一思及往後得天天面對冷紹颺,她開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對他產生移情作用。
他實在和魏子煜長得太像!
五年前,當她揮別青澀的高中時代,正準備迎接多采多姿的大學生活時,她利用空閒時間在一家高級西餐廳打工,就這樣因緣際會認識了大她整整八歲的魏子煜。
他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不僅外貌出眾、事業有成,心思還相當稹密、待人溫柔,讓她深受吸引。
而後他們之間相處的細節,不但沒有因為年齡的差距而格格不入,相反的,他們還十分談得來,於是兩人都不在乎年齡的問題和懸殊的身份,自然而然的演變成情侶的關係。
這是於傾心人生當中的第一段感情,同時也是截至目前為止,唯一一次的戀愛。
他們交往不到半年,魏子煜便因為工作上的問題不得已離開台灣飛往美國。
於傾心雖然不願與情人分隔兩地,但她知道,她該成熟點,不能為了一己之私阻礙了他的事業發展。
就這樣,他們開始以電子郵件、電話談遠距離戀愛,於傾心深信自己能為他守候,直到他回到台灣。
可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三個月後,魏子煜突地斷了音訊,不管她用盡各種方法,他就像從人間蒸發般,再沒出現過。
為此,於傾心消沉難過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個寒暑過去,她赫然從媒體報導得知知名企業家魏子煜車禍身亡的消息。
她一直惦記著這段感情,但從這一刻起,它徹底結束了。
「唉……」於傾心輕歎口氣,事隔多年仍然不明白魏子煜為何什麼也沒說就這樣離開她。
答案,無解。
對於傾心而言,這段過往是個謎、是她心中的傷痛,也是她人生中的遺憾。
在好友的安慰、打氣,和歲月的洗禮後,她逐漸走出低潮期,將關於魏子煜的一切鎖進心門不再憶起。
然而上天卻和她開了個玩笑,讓她遇見冷紹颺。
忽地,於傾心的腦海中浮現兩道身影,它們緩緩地重疊,最後,冷紹颺的身影清清楚楚的浮現,而另一道身影卻逐漸饃糊。
天啊,她在想什麼?
於傾心詫異自己居然想著冷紹颺,一名和她相識不到一天的男人!
他只是和魏子煜長得像而已,她怎麼能因此對他萌生異樣的感覺?他並不是魏子煜啊!
「還是早點睡吧,省得胡思亂想!」
嚴正的警告自己過後,於傾心悶頭就睡,但她卻忘了,感情這種難以捉摸的虛體即使她不願去想,它仍然悄悄地產生化學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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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又在耍什麼把戲?」
甫一踏進冷氏集團專屬於他的辦公室,冷紹颺就見齊威和白士璋兩人閒閒的窩在名貴的真皮沙發椅上交談,悠哉游哉地等著他的到來。
他掃了他倆一眼,而後走到辦公桌前坐下。
「嘿,我們不辱使命,替你找來符合嚴格要求的看護,你這個大老爺應該說聲謝謝,而不是擺著一張臭臉,質問我們在玩什麼把戲吧?」白士璋還是一貫吊兒郎當的模樣,可語氣顯得有些不滿。
冷紹颺抬首,投給白士璋一記眼神,又低頭處理起桌上的公文。「如果你們沒有其他怪異的念頭,那麼,我很感謝你們替我解決這道難題。」
「嗯哼,這還差不多。」白士璋滿意的露出笑,若是平常,他們可沒機會接受冷紹颺的道謝。
「聽你這麼說,我們找來的看護似乎是合格了?」齊威挑眉道,一臉興味地觀察冷紹颺的反應。
「還可以。」冷紹颺輕描淡寫的回答,在心裡順道補充一句:如果她沒將我當成色狼襲擊我的話,我會更滿意。
思及此,他不自覺的唇角上揚。
像她這樣的女人,他是頭一回遇見。
怎麼說?
以往在他對女人沒什麼興趣的情況下,他所接觸過的女人少得可以,絕對不出以下三種類型——一,是表面上舉止端莊的富家千金;二,是具有天使臉蛋、魔鬼身材的歡場女子;三,是拚命想引起他注意,活像個花癡的悶騷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