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頁 文 / 棠芯
他轉開頭去微笑,因為她幼稚的話語。「真是天真,你以為我會跟你離婚嗎?你以為你父親會同意離婚嗎?在我們的協定裡有註明,如果誰先提出離婚,對方將賠償一筆巨額賠償金,和企業百分之五十的股權。因為你父親怕我拋棄你,你明白了吧?」他笑得張狂而得意。
脆弱閃過她堅毅的眼,她高傲的昂起頭,聲音從齒縫裡進出。「風浩臣,你是個魔鬼——」
「我的確是的。只可惜你現在才發現。」他目光凜冽。
「你會有報應的。」
「哈哈哈…….」他居然仰頭大笑起來,彷彿聽到有趣的笑話。「報應?你懂得什麼叫報應?像我這樣的人,還需要讓報應找上我嗎?我就是報應,是許多人的報應!」他一把握住她手臂,凶狠的說:「你最好給我安分守己,做你該做的事。如果你出任何差錯,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義務?」她挑釁的揚起臉。「是什麼?讓人以為我們是恩愛夫妻嗎?那我根本做不到——」她說得堅決。
「不需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是恩愛夫妻。」他臉上鄙夷和嘲諷更加深刻。「你只要給我孩子就行,一個流著風氏一族血液的孩子。」
「這——不——可——能!」
「是嗎?這可由不得你。」他侮辱的目光掃過她赤裸的身軀。「雖然我並不喜歡你的身體,可是為了我們的孩子,我還是會勉為其難。」
芳菲伸手往他臉上打去。
風浩臣一把握住,用力到在她手腕上留下淤青,靠近她的臉警告的低語:「別再試圖這麼做,這對你一點好處也沒有。」
她劇烈顫抖著,再也無法維持表面的堅強,他實在太可怕了,她怎麼會嫁給這樣的男人?又怎會愛上他?
他放開她的手,冷冽的目光掃向她。「不要再試圖反抗,否則我不會輕易饒過你。」撂下狠話,他轉身大步離開。
他是認真的!她知道他那些警告並不是恫嚇,而是說到做到的諾言。他可以不遵守那些愛她的誓言,卻會讓剛剛的警告變成事實。因為他就是那種可怕的男人,會把對手踩在腳底下挫骨揚灰的人。
原來他從來不曾愛上過她,原來這只是一場謊言,一場為了得到她家財產的騙局!是她太過愚蠢、還是他的演技太出色?
她的心好痛,痛到不能呼吸,她感到天旋地轉,世界彷彿在頃刻間覆滅。
誰來救她?誰能來幫她?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待她?風浩臣,那個她愛的男人,竟如此欺騙她……為什麼她這麼痛苦,可還繼續愛著他呢?她怎麼會愛上魔鬼,還如此執迷不悟?
芳菲哭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知覺,她只想將自己沉人無盡黑暗裡,在那裡沒有痛苦,也沒有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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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開始,一到晚上她就把房門鎖上,她不想要風浩臣的孩子,一點也不想要!這幾天,她接到父母的電話,也接到好友的電話,大家都很關心她的情況。
她含淚說謊,因為無法說出真相。可是她頭腦裡繃得緊緊的弦已經到了極跟,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斷裂,不知什麼時候會因為無法忍受這些壓力,而做出極端的事情。
如果感情可以後悔,那她大概不會愛上他吧?她被這段感情折磨的憔悴不堪,成了她心裡永遠的痛?
芳菲聽見走廊裡有腳步聲傳來,知道是他回來了。每天這個時候,風浩臣都會回到隔壁臥室,但從來不曾走到她這。所以她應該可以安心,但每次只要聽到那沉穩厚實的腳步聲、她的心就咚咚亂跳,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腳步聲停在隔壁門前,接著又陷入一片死寂。她長吁一口氣,無法想像他假如走進她房間,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他根本不是因為要她才會跟她在一起,甚至連她的身體他也不要……那些冷酷的話語至今仍將她深深刺痛,那鄙視的眼神,表情裡的漠不關心…她咬緊牙,拒絕自己再去想!
「開門。」陰沉的聲音透過厚厚的門板傳來,像來自地獄般可怖。
芳菲渾身劇烈顫慄,慌亂無比。
「開門!」聲音伴隨著敲門聲,直敲她傷痕纍纍的心坎。
「不,我不……」她呢喃低語,鼓起勇氣大聲說:「不!我不開門!」驚懼的眼裡透著決心,就算再害怕她也不能退縮。.
「什麼?」聲音又低沉了幾分。
「我不開門!」像是對他保證,也像是跟自己保證。她不會讓他如願,再也不會讓他碰她,她不要風浩臣時孩子……
淚水忽然流下眼眶,她知道自己永遠也不會有孩子,因為她一直堅信只有愛,才能孕育出下一代。
門外突然變得寂靜,但這寂靜讓她害怕的痙攣著。他就這樣放棄了嗎?不做任何嘗試,這根本就不像他。
不,她不能退縮!咬緊牙關,她可以撐下去的,面對他的殘酷無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一樣的冷漠。
門口又傳來腳步聲,每一聲都讓她驚跳,眼裡露出恐懼的光芒。
她聽見了鑰匙轉動的聲音!
芳菲愣在原地,她居然忘了他有鑰匙!
門無聲被推開,走廊裡的燈光如鬼火般透入,他的聲音異常冰冷。「沒有人可以把我鎖在門外。」
芳菲的決心瞬間崩潰,開始往牆角蜷縮,想要保護自己不受他侵害。
風浩臣走了進來,將燈擰到最亮,用腳用力踢上房門,那陣巨大聲音震碎了她的意志。
「你以為我想碰你嗎?那是因為我需要有個可以繼承風氏一族血脈的孩子!」他氣勢洶洶的向她走來,眼裡燃燒著熾熱的怒火。
「不,你不能碰我!」她抱住膝蓋,哭著喊道:「我不願意,你不能強迫我,你不能……」
「我不能嗎?」他把上衣甩在地上。「我是你合法的丈夫,記得嗎?跟我同床是你應盡的義務!」
「但你不能強迫我——我不願意!不願意!」她歇斯底里的尖叫。「如果你強暴我,我會去告訴我父母,爸爸不會看著我受苦,他會來救我……」她把頭埋進膝蓋裡,淒苦的哭著。
「你父親?」他眼裡全是譏消。「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以為他會救你嗎?即使是他,也無法阻止我行使丈夫的權利。」
她痛苦的閉上眼,睜開時眼裡全是淚水。「他會終止跟你的合作案,.會想辦法把我救出苦海!」
「犧牲掉他一生的事業?只因她女兒拒絕和她丈夫同床?」多麼幼稚的女人,他用鄙夷的目光斜睨著她。
「如果他知道我受苦,他就會這麼做!」
「是嗎?你可以試試,讓他知道你的處境,讓他知道你有多愚蠢愛上像我這樣的男人,而把你父親推人無底的深淵,摧毀他多年來的事業。」
芳菲無助的抬頭,眼神無比淒涼。
「你還是省省吧。」他伸手拉住她的腿,將她拉離角落,緊緊壓在身下。「你這樣做只會讓他們擔心和傷心,讓他們陷入兩難的處境,他們會猶豫是該救你出去,還是犧牲龐大的財富、地位……以及一切!而我……」他嘴角撇出一個輕蔑的弧度。「而我會讓他們以為,一切都是你在無理取鬧。」
她痛苦的啜泣,知道他說的是真話,也知道這世上沒有人可以救她,即使知道他是個魔鬼,卻無法逃脫他。
芳菲靜靜躺著,麻木而冷漠的躺著,張著空洞的大眼,任憑淚水緩緩流下,承受著他的羞辱和一波強過一波的無情衝擊……
當他離開時,她依舊睜大著雙眼,淚水不曾停止過……
這就是她的生;活,每夜承受他無情的侵略,還有冰冷的言語。她怎會走到這種悲慘的地步?只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嗎?他說他設計了一個圈套,但她知道,即使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自己還是會毅然的跟著地走。
因為在多年前,他就已經在她心裡了……這叫做作繭自縛嗎?
外頭有車子駛進車庫,讓芳菲有些吃驚。這裡除了風浩臣之外,從來不曾有其他人來過,那會是誰呢?
不可能是他!他白天不會回來,可是她依舊不住顫抖。
「你就是我哥哥的妻子?」一個陌生的女聲在她背後響起。
芳菲在詫異中轉身,看見一身火紅的女子,好漂亮的女孩!她驚訝於來人氣質的特別,也疑惑著她的身份。
「你好,我是風凌波。」女孩主動伸出手。
「你……好。」她伸出手去,不自覺的痙攣了一下,一個風家人!又是一個風家人,而且是她丈夫惟一的妹妹。
「你大概聽我哥提起過我吧?」她只是緊緊一握就放開她的手,自在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芳菲移動了幾步,站在她身側。「他是提起過你,說你在國外讀書,所以沒時間來參加婚禮。」
「沒錯。」她爽快的點頭。「我那段時間很忙,根本不可能回來。而且我也不想參加什麼婚禮。」她俏麗的眼忽然閃過一絲詭異的光,那是和他哥哥如出一轍的冷漠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