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文 / 唐芸
就在束景星覺得一切都照計劃進行而準備到休息室時,突然生日主人,一個很年輕可愛的女孩走到他的面前。
「你可以陪我跳第一支舞嗎?」她問。
束景星愣了愣,但眼見燈光打在他們的身上,他只得笑了笑,不知道自己哪來這種榮幸要陪壽星跳舞,但他還是答應了。
女孩笑逐顏開的將手放在束景星伸出的手中,她等待這個機會已經好久了,她曾在許多公開場合看過束景星,他有時是經理、有時是廚師,角色的多樣化及英挺的外貌讓她炫目已久,而今天,她終於得到了機會,與夢中情人共舞。
悠揚的樂聲、曼妙的舞姿、浪漫的燈光,整個大廳裡的人都翩翩起舞,而束景星基於禮貌,再回訪了小女孩跳第二支舞,卻在旋轉中,發現路亢緩步輕移的由會場入口走了進來。
她來幹什麼?束景星訝異的想著,她跟今天的壽星有什麼關係呢?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但看到她的打扮,他什麼也忘了,只能不斷的望向她,看著她蓮步輕移的來到大廳之中。
路亢在束景瑩的巧手裝扮及傳授之下,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悄悄的來到了會場,而她的一身高貴立刻引起了在場男士的驚艷。
一襲薄絲似的淡紫色輕紗,讓路亢仿如一個迷路凡間的仙子,而她的裙長及地,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更是高雅大方。雪白的雙肩在燈光下,更顯白皙,而同樣一條淡紫色的輕紗領巾,則剛好遮住她受傷的部分。
她悄悄的站在一旁,看著束景星一身灑脫自在的與一個小女孩共舞,他的舞姿讓她傾心,那樣的高雅大方、那樣的迷惑著她。
對,路亢是要來找他!因為她不知道今早的事他會怎麼想,而束家女孩告訴她,當束景星在工作的時候,總是盡量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此時與他談話,他絕不可能拂袖而去。所以她來了!只是,她不知道他會不會主動來跟她打招呼,也不知道怎麼樣才能接近他,但是她會盡力,盡力讓他注意到她。
才一會兒的光景,路亢的身邊就圍繞了幾位紳士,每位紳士都禮貌的邀請著她共舞,她不會拒絕,雖然她知道這樣對自己的傷會有妨礙,但她不在乎,因為她一定要他不忍心而不得不注意到她。
淺笑著,路亢開始與一位男士共舞,她輕輕的踏著舞步,品嚐著有如夢境般的宮廷氣氛。
要不要過去?要不要過去?束景星不斷的問著自己,腦中雖矛盾,但要眼則早已不聽使喚的往路亢的方向移轉了過去。她怎麼……好像……不太對勁?束景星望著路亢移動的步伐似乎有些不穩,及雙眉間微微的緊蹙,心中不禁狐疑的想著,她到底為何而來?她一點也不像認識這裡的人的樣子啊!難道她是為他而來?
她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了!工作,工作!束景星在心中低聲的告訴著自己,然後在一支舞曲完畢之後,退回了自己在這兒的身份。
搞什麼?她幹麼不斷的跳舞、不斷的換舞伴?她不像是個喜歡這種場合的人啊!更何況她應該不會是這個會場的客人,她為什麼要來呢?根本沒有辦法靜下來的束景星,不斷的皺著眉站在一旁想著。
腳步踉蹌了一下,路亢低聲對舞伴說了聲抱歉,但心中卻對不斷傳來的疼痛而抽緊,他還沒有注意到她嗎?他真的不願意看看她嗎?
一顆小汗珠由她額邊沁出,路亢在心中歎息著,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只好自己走過去找他了,不管他是否會拂袖離去,或者是禮貌的支開她,她都必須那麼做了。
「對不起!」但這個想法還沒生效,束景星就來了,他很有禮貌的對路亢的舞伴說了聲抱歉,然後馬上變了張臉,冷冷的拉過路亢的手往一旁走去。
「我不想走。」望著他冷漠而疏離的態度,路亢心中有些膽怯,但她仍動也不動的站在原處低聲說著。
「你在搞什麼鬼?」柬景星沉著一張臉望著路亢,她根本就是受傷了嘛!為什麼還要一直的跳舞?她不痛嗎?他才不相信,否則她踉蹌的腳步、她的汗珠,從何而來?
「我沒有啊!」路亢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你可以請我跳一支舞嗎?」
「不行!」束景星一下子就拒絕了,他說服自己這只是基於職責,認為她不適合跳舞而已,不是故意要在工作的時候做私人的事情。
「我真的很想嘗嘗跟你共舞的感覺。」路亢低著頭怯生生的說著,「你……不願意嗎?」
「這……」望著她楚楚可憐的神態,束景星根本無法拒絕,只好硬生生的拉起了她的手,「跳完這一支舞你就給我去休息,我是基於職責陪你跳的。」
流盼似水的輕笑了起來,路亢讓束景星牽著她的手在燈光下共舞,原本束景星只想趕快跳完這支舞的,但是氣氛實在是太不尋常了,路亢的身體居然輕輕倚在他的胸前,讓他早先故意隔開的空間消失了,兩個人靜謐的貼著彼此。而他的手,也不知在什麼時候緊摟著她的腰,她的馥郁馨香則不斷的與音樂一同沁人他的腦際……
手,緩緩的沿著她的背上移,束景星迷惑在如此女人香的情境中,腦中一片怔忡,她好柔美,而且近乎主動……
突然路亢又顛破了一下,束景星立刻扶住了她的腰及肩,然後觸到了她肩上的傷,而現在,傷口上似乎有些濕潤,而他在幹什麼?對一個一點也不在乎他的女人,他幹麼這麼熱絡啊?難道他受到的教訓還不夠?
「過來。」他當機立斷的半摟半拉的就將路亢扯到了休息室,然後讓自己腦子完全恢復清醒,「你到底在做什麼?受傷了還來這裡幹麼?」他有些心疼,也有些生氣。
「我……想見你。」路亢低著頭輕聲說著,她從沒見過他這樣直接而憤怒的神情。
「我有什麼好見的?」束景星不耐煩的說著,但心裡卻疑惑的瞅著路亢,這個小笨蛋來找他?帶著傷?為什麼?
「我只想告訴你早上的事……」路亢有點慌亂的迎上他深遠的眸子,「我……」
但束景星沒有聽完她的話語,他立刻轉身離開了休息室,留下了路亢一個人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他怎麼這麼就走了?他這麼不想聽她說話嗎?她的心底升起一陣淡淡的輕愁……他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她了嗎?
時間彷彿慢動作一般的緩緩流逝著,而路亢則望著自己糾纏在一起的手,無助的坐在休息室裡。但不到半分鐘,他回來了,他的手中提著一個醫藥箱,然後一句話也不說,輕輕站在路亢的身前,為她解下頸上的絲紗絲巾放在一旁。
該死的!這樣的她還來!束景星在心中低咒著,幾滴血珠沁在原本包紮好的繃帶上頭,他小心的將傷口繃帶解下,然後一言不發的拿起醫藥箱裡的東西為她重新清理一次。
「束景星……我……允真要回美國結婚了,所以……所以早上我才會跟他抱在一起的,我想我們是好朋友了,他要結婚我當然會替他高興……」路亢望著束景星緊皺的雙眉,他還在介意早上發生的事,因此她握緊手心一字一句的說著,但發現束景星卻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還要告訴你……上回在醫院裡,我不是……不理你……是因為……」
「不要說話了!」束景星低吼一聲,真是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這種事在電話裡告訴他就好了,幹麼到這裡來,弄得自己一身舊傷再犯,何苦受這種罪?但是想到她只是想讓他知道一切真相的這種心清,他的心又不禁躍動了起來,她是為他而來的……
「我……」路亢被他一凶,淚珠從眼眶裡流出,緩緩的滑落到唇邊,他還是不肯聽她說話……
幫她處理完肩傷以後,束景星一抬眼,就看到眼裡映照著心碎的路亢,他嚇了一跳,她怎麼哭了?
「我不是故意要在你工作的時候來麻煩你……我只是……」路亢輕聲低泣著。
「不要哭了……」歎了口氣,束景星拿了張面紙遞給了她,「腳傷在哪裡?」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路亢含淚問著,他為什麼不對她溫柔一點?她什麼都告訴了他,他為什麼一點反應也沒有?難道,他真的不喜歡她了嗎?
「你有傷幹麼還來?」束景星站在路亢的身前硬聲問著,他現在有點生氣,卻不是因為早上的事。聽了她剛剛的說明,他心頭的疑慮完全掃清,只是,他很不高興她居然帶傷來到這裡,還跳舞,她是不要命了是不?
「我想見你……」路亢又重複了一次,「我怕你以後都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