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唐茵

    『你也看到了．我隨時可能會撐不下去，你就別再為我忙了。』泛著淚霧的水眸，注視著他飽含憐惜的黑瞳．無血色的粉唇扯出一抹虛軟的笑。

    『不……我絕不能讓你死，你必須要留在我身邊陪我一輩子。』

    他跡近狂亂地嘶喊著．雙臂緊緊將她摟抱在懷裡，被她所咳出的黑血嚇壞了，他無法忍受沒有她在他身邊的日子。

    『我留在你身邊……豈不讓你厭煩死？』她虛弱地笑著。

    『對於自己所喜愛的人．我又怎會感到厭煩呢？』

    他首次在她面前．承認自己的感情，再不說，只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方才說什麼？』她驚愕得在他懷中抬眸．懷疑自己聽錯了。他怎麼可能會喜歡她？

    『我愛你，所以你無論如何都得給我撐下去。』他索性將話說得更明白。

    杜銀雙說得沒錯，她果真無法察覺自己對她的改變．乾脆趁此將話給挑明了。兩人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你不必同情我。』蒼白的俏臉無一絲喜悅，冷淡地欲推開他。

    黑瞳掠過一抹怒火．鐵臂將她欲掙脫的身子更加摟緊．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臉上，咬牙低道：『你說這什麼話！你當我莫劍宇是什麼人？我不是一個會拿自己的感情當成憐憫工具的人！』

    他憤怒認真的神情．令杜無雙不由得癡望著他，清澈的水眸泛著霧氣．一雙柔荑撫上他的俊臉。

    『太晚了……你現在告訴我這些．只是徒增我們兩人的痛苦罷了。』

    這句話，她幾乎以為要等上一輩子也不可能會聽到；而現在他卻在她時日無多時，向她傾吐他愛上她了。她不禁懷疑，這是否是老天的戲弄。

    太多的衝擊．令她情緒起伏太大一股灼熱的刺痛湧向她的胸口．再度猛力咳出一大口黑血，人也跟著昏迷在他懷裡。

    『無雙——』

    昏迷前最後的意識．彷彿聽見莫劍宇痛徹心扉的呼喊聲。

    ***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已經過了五天，無雙咳出的血愈來愈多，難道我們要眼睜睜地看著她死嗎？』

    杜銀雙清妍的俏臉上，有著束手無策的頹然，美眸瞅著坐在床畔俊臉憔悴的男人，無雙所說的四種藥材，莫劍宇已找到絕情花，可還剩下其它三種，看來是無法在兩天內湊齊了。

    莫劍宇因她的話，俊臉閃過一抹痛苦．黑瞳心疼地緊鎖住床塌上方又咳昏過去的慘白嬌頒。

    『大小姐！二小姐回來了．還有韋幫主也一道來了。』

    小碧興匆匆地衝進房，身後尾隨著兩人，『秋雙！』

    杜銀雙欣喜地看著半年未見的二妹，訝異地瞧著她身後的韋旭。這兩人怎會一同回來？

    『大姐，我在回來的路上．見著了韋幫主，兩人就結伴一同回來了，』

    杜秋雙瞧出大姐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雙眸在瞧見坐在床畔的人後．美眉微揚。

    『劍宇．無雙現在如何了？』

    韋旭一踏人內房．在瞧見莫劍字俊臉上憂愁的神情．挑眉訝異地走上前．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無雙會中了劇毒？』

    杜秋雙在看見面泛黑氣的杜無雙時．連忙伸手搭向她的腕脈，察覺手下幾無脈搏跡象後．雅致的俏臉轉白。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雙怎會變成這樣？』

    韋旭也在瞧著杜無雙的氣色後大驚，轉頭詢問著俊臉憔悴的莫劍宇。

    『她中了金線蛇的毒．若是沒有解藥．兩天後地就會死了．』

    莫劍宇語氣平淡．惟有俊臉上痛苦的神情，洩露出他心底的焦急。

    『解藥是什麼？』韋旭和杜秋雙兩人同時問。

    『絕情花、斷腸草．蛇麻草和一個出生於陽年陽月陽日人的一碗血。莫大少已找到了絕情花．還缺少另外三種。』

    杜銀雙美眸泛著不捨，瞧著床榻上昏迷的人兒。無雙如果出事，教她如何向遠遊的爹娘交代？

    杜秋雙秀眉微挑．為這奇怪的藥方。這四種藥材裡．有三種全都是至毒之物，更別提還要人血．還真是古怪、不過還真巧，她身上倒有一種。

    『蛇麻草我有。』

    此話一出，三人全都驚喜地瞧著她。就見她從懷裡取出一包用手絹包裹住的東西，攤開來是幾株小草，上頭竟奇異地長有無數黑點。

    『這蛇麻草是我要出門時．師父吩咐我一定要帶在身上，她說我返家時一定會用上。當時我也不懂為什麼，想不到師父竟如此神機妙算。』

    慧尼師太是位世外高人．不僅精通醫術，更懂占卜之術，門下就只有杜秋雙一位弟子。

    『可還少了兩樣，斷腸草在江湖上幾已絕跡，更別提還要人血。』

    韋旭輕歎了口氣，好不容易有了兩種，可還是缺呀！

    『避邪珠是否有解毒的功效？』

    莫劍芋陡然冒出一句，他-直覺得奇怪，為何毒美人要搶那顆珠子．不惜與天闕門為敵。

    『避邪珠？它在哪？』杜秋雙聞言急問。

    她曾聽師父提過，避邪珠是顆詭異的珠子，能解天下至毒．也能是天下劇毒。端看使用人如何用它，完全操之在使用人身上。

    莫劍宇吒異杜秋雙的急切，莫非它真能解毒？忙不迭地從懷中取出一個被錦布包裡的珠子。那顆珠子約略有女子手指粗細般大小，通體透明光滑．看不出特別之處。

    杜秋雙接過避邪珠，秀眉微擰，細瞧著手掌中的珠子．看不出它有師父所說的神奇詭異。

    『秋雙，這顆珠子真能救無雙嗎？』韋旭見她瞧了半響，仍是瞧不出所以然來．失去耐性地問。

    『我也不清楚，但師父是說它可以解天下至毒。』

    『沒用的．除非是天閥門門主本人．否則避邪珠就只是顆普通的珠子。』杜銀雙驀地說出一句令人費解的話。

    『你怎會知道？』莫劍宇問出三人的疑問。難不成她認識天閥門的人？

    『我也不知道．只是話就這樣說了出來。』

    杜銀雙臉上有著苦惱的神情，貝齒輕咬唇瓣．腦海裡似乎閃過一些景象．只是她卻無法捉住，更別提瞭解那是什麼了。

    『大姐……』杜秋雙秀眉微擰，臉上有著擔憂的神情。

    『大小姐．門外來了一位自稱姓闕的人．他堅持要來拿回一樣東西。』

    小碧在門外喊著，好奇今天是什麼日子．一下子冒出那麼多人來。

    『姓闕？先請他到大廳坐一下．我隨後就來。』

    杜銀雙吩咐著，美眸看向杜秋雙手裡的避邪珠．心下有個底了。

    『可能是天闕門的人來了，秋觀，把避邪珠拿著．我們一起出去瞧瞧吧。』

    ***

    來到寬敞的大廳，就見著一位身著藍衫俊朗的男子．正坐在雕花的紅木椅上。

    在瞧見四人的到來．雙眸掠過一抹驚愕，黑眸緊盯視著杜銀雙。

    『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此番來到杜家莊．又有何事？』杜銀雙打量了他一會，客套地問。她必須先瞭解他前來的目的。

    『在下闕長風，是來要迴避邪珠的。

    闕長風細瞧了跟杜銀雙後，黑眸掃視其餘三人一眼．不諱言道出是天閥門的人和他的目的。

    『天闕門門主是你何人？』莫劍宇估量著他的身份。若他猜得沒錨，此人在天闕門中，份量極大。

    『是我大哥。』

    此話一出，眾人面露驚詫、莫劍宇語氣裡更有幾分激動．急問：『你可會使用避邪珠？』

    闕長風唇角扯出一抹莫測的笑．環伺眾人一眼．在眾人屏息以待中．直視杜銀雙笑道：『不會。』在眾人喪氣頹然的同時．又補上一句：『不過我有斷腸草．只要你們交出避邪珠，並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將斷腸草給你們。』

    『什麼條件？』

    杜銀雙有種不好的預感，一見到此人．她心底便隱隱有股不安．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我要你隨我回天闕門。』他手指向杜銀雙。

    『為什麼？我並不認識你，你的要求未免太怪異。』

    『這是我的條件．要知道你們已經沒有時間，．除非你想要杜無雙死。』闕長風直視她不解的眼底，料定她沒有拒絕的籌碼。

    『不行！除非你能告訴我們．為何一定要大姐前去．你的目的又是什麼．否則我們不會答應的。』

    杜秋雙打一進大廳．即瞧見他一現眼直盯觀著大姐。莫非他們以前曾見過？

    闕長風聞聲回眸一望，在面對杜秋雙秀麗雅致的容顏後．揚起一抹笑．

    『杜家三朵花．果真名不虛傳．你放心．她不會有事的．我言盡於此，答不答應隨你們。』

    『可湊齊了三種．還少一種，我們要到哪去找陽年陽月陽日出生的人。』韋旭搓著下領．苦惱地皺著眉頭。

    『不！藥材全找齊了．最後一項我有。』

    莫劍宇自杜無雙中毒以來．直到現在首度笑開來，盤旋在心底的懼怕．直到此刻才消失。

    『那我們還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