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 文 / 唐昕
當下,小石頭膝一屈.跪在地上。「饒命哪!太子爺!饒命啊……」他不住地磕頭。
黑閻昊抱起明月,輕易地翻登上馬,絕塵離去。
小石頭只能任那漫天飛揚的黃沙打在臉上,什麼也幫不了。
朝陽宮外斜陽欲隱,殘霞晚照,天邊掠過歸雁。
明月一覺醒來,有些呆怔,不知身在何處。
慢慢的,所有思緒如潮水翻湧,在剎那間她想起了這裡是太子宮,是深宮禁苑。
入宮已有三日,獨不見皇太子蹤影!
見不著也好!她的心微微放寬。
三天前太子一怒之下將挾帶回宮,只簡單地撂下一句:「住下!」之後便離開。
這三天以來,僕婢成群;幾乎什麼事都不需明月動手,從小到大,她何曾如此閒淡,」每日不是默對樓窗K歎,便是斜倚欄杆看落花散,閒愁不盡,沉酣在一種不盡真實的意境裡,日日如夢!
眼見天色漸暗,又到了掌燈時分。
黑閻昊頤長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
「奴婢叩見太子殿下。」宮女們—一跪下。
「退下。」淡淡語氣中夾了份嚴峻。
一時之間,偌大的寢房內只剩下他與明月——明月對上他俊逸的臉龐,不由怔忡起來。
是因為他的出現嗎?這一室的情冷竟隱隱地泛起一絲暖意。
黑閻吳表情沉靜,眸底卻閃著火一般的熾焰,直凝注在她半露的香肩…三天來,他竟沒有一刻能忘了她!
見他一步步走近,明月忍不住拉高裊被,顫聲道:「殿下請容民女著裝後再請安。」
他站在床榻邊,凝眸在她猶帶偏懶、清妍動人的臉蛋上。「你我之間還需如此客氣嗎?」一抹邪笑爬上他俊顏,驅淡了那份嚴峻的氣勢。
望著他轉濃的眸光,明月心頭一驚,脫口道:「不要過來——」那火一般的的眼神令她想起三天前那不該發生的錯事。
這一回,她說什麼也不讓他再靠近!
黑閻昊置若閣問,一把抄起她的手,微瞇眼,「入了我太子東宮便只代表一件事——侍寢!」
「不……我不能……」明月顫聲拒絕。這輩子她只希望平平淡談的過日子,找一個相屬之人陪老,而非入宮成為太子的侍寢,她不要!
又是個不字!「不許你再抗拒,由此刻起,你只屬於我,明白嗎?」沉凝的黑眸中泛著冷中帶熾的星芒。
此時斜陽已盡,天色介於將暗未暗的灰蒙之際,明月的心也跟著暗了下來。
難道,這便是她的命運?
「殿下官中嬪妃眾多,有沒有明月都是一樣。」水眸如黑夜的星辰般,閃著遙遠清冷的光芒。
「你不同!從來沒有人膽敢如此違逆我。」
他只是想將她馴服嗎?
「如果明月凡事順眼.殿下便可放明月離開了嗎?」
黑閻昊緩緩的坐在床沿。「也許!」他如此回答,火燙的唇貼向她暗香襲入的雪白粉頸。
明月一驚,推開他,縮在床角。「不要,求你不要這樣……」她哀哀乞求。
殊不知她衣衫半露、雲發披敞的楚楚可憐樣更挑動他心中欲焰,令他恨不得狠狠揉虐她一番。
長手一伸,他握住她腳踩,將她一把扯近身邊。「你知不知道有多少女人想盡辦法要得到我的臨幸?」他氣息炙烈,沿著她耳際徐徐噴散,存心勾桃。
「求你……放過我……」他掌上傳來的溫度,莫名地叫她心亂。
黑眸一黯,怒由心生。「當我皇太子的女人有哪裡不好?榮華富貴,要什麼有什麼!」
「明月只是一介村女,承受不起股下的抬愛。」
黑閻昊猛地將她鎖入懷裡。「我說你受得起便受得起。」她分明是在拒絕,他絕不允許!
數地.他將她推倒在床榻上,欺身壓上她水滑的身軀,狂暴吻著她雪白的粉頸,在她身上烙下斑斑紅痕。
「不,殿下……不要……」明月不停地掙扎,生怕再一次陷入他狂烈索討的情慾中,那代價是她承受不起的!
對她的拒絕置若罔聞,他一手撰住她一隻椒乳,隔著薄薄的衣衫揉捏擠壓,而另一手則將她揮舞的小手壓在她頭頂上方。「由不得你不要!」他眼底翻扭著狂肆的怒氣,狠狠地擷嘗她柔嫩的唇瓣……難道這便是男女之情?不——真正的感情不該是「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嗎?
他如此對待,是要將她最後一絲尊嚴踐踏在地才甘心是嗎?
明月怔怔地流下悲傷的淚。
直到嘴邊嘗到鹼濕的淚,他才猛然抬起頭,對上她那雙無盡悲傷的眼。
霎時,他一貫無動於衷的心起了莫名的變化,竟被那抹悲傷揪痛了他的心!
「殿下……求求你……放我走!」成串的珠淚自她清美的絕包容顏不斷落下,神情無限淒楚。
黑閻昊一拳擊在床榻上,暴怒地吼道:「不,我永遠也不讓你走!」話聲甫落,他翻身而起,大步離去。
宮女們見太子離去,便要入房點燈——「不許點燈,不許侍膳!」他羥然回頭喝令。
無論用盡什麼方法,他勢必要她屈服!
他發誓無論如何,他定要連人帶心一併索得!
明月獨自伏在黑暗的房裡擺嚶哭泣。
窗外的青天已然抹上無數星蹤,群星無語,默然俯瞰人世間所有的愛恨嗅癡!
「昊兒,朕聽說你帶了一名宮外的女人入宮,可有此事?」
黑眸閃了閃,冷冽的眸光掃向殿外的太監劉坤身上。
「又是誰到父皇面前嚼舌根了?」聲音冷冷地傳了出去。
劉坤聞言,雙膝一屈,跪在歐外。「奴才不敢哪……太子明鑒……」
「昊兒,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真帶人入宮,朕遲早也是會知道的。」他並非怪罪太子,只是心中頗為訝異,不知何方女子竟能家昊兒垂愛,這可是前所未有!
「兒臣確實帶了名女子回朝陽官,請父皇放心,她雖不是宮中之人,卻不會對任何人有所危害。」
「昊兒何以如此肯定?」一般平民是不能任意進入皇宮內苑的,這向來是宮中的規矩。
「她若有傷人之心,當初便不會救了兒臣。」
「什麼?那名女子就是一個月前救你之人嗎?」
「正是她!」
昊兒這孩子入宮以來,從未對誰如此執著,難不成他對一名鄉野女子動了情?
皇上沉吟半晌,開口道:「你打算怎麼安置她?總不能將她一輩子留在朝陽宮吧!那裡可是未來太子妃待的寢房啊。」身在帝王之家,風流是正常的事,但若要娶妻,非得家世純良、賢德過人、氣度寬弘才行,畢竟吳兒是皇太子,將來就是一國之君,妻子當然得選一位足夠母儀天下之人才是。
「兒臣打算封她為嬪妃。」
「也成,於情於理她都對你有思,不能虧待人家。」帝王坐擁佳麗三千乃尋常之事。
「謝父皇成全。」
「那冊立太子妃之事——」
「父皇不是答應給兒臣一年時間!」對此事,他根本不在乎,也無心多說。
皇上微微一笑。「也罷,你去吧!」
「兒臣告退。」他轉身步出殿外!
「殿下……殿下……請留步……」劉坤急急喊道。
「什麼事?」黑閻昊回頭,瞪他一眼。
「奴才剛聽翠玉來報,明月姑娘暈倒了。」
黑眸轉厲。「養你們這班奴才作啥?不是要你們好生伺候她?」
劉坤顫聲回道:「殿下忘了嗎?您下令不許侍膳……」他話未說完,黑閻昊已經掉頭而去。
該死!這兩天他忙著與國師議事,倒忘了這件事。
「殿下……殿下……」劉坤怔了怔,急急追了上去。
但願明月姑娘沒事才好,否則依太子殿下歷烈的性格,肯定饒不了他們!
「傳大醫!」黑閻吳頭也不回,朝劉坤擺了擺手。
「遵命!」劉坤立即改道而去,內心始終惴惴難安。
第四章
明月睜開眼,迎上一張含笑的圓臉。
是翠玉。
「來,先喝了這碗參湯補補元氣。」翠玉邊扶她坐起身,邊遞過碗。
「不……」明月無力地搖搖頭。「太子不許傳膳,我……我若喝了這碗參湯,定要連累你。」雖然與太子相處時日不長,但她卻深刻的體驗出他是一個不容許別人違逆的霸氣男人。
「你放心,這參湯是殿下親自吩咐藥膳房所熬,對你虛弱的身子十分有助益,快喝了吧!」
明月仍是搖頭。
她情願死也不願成為禁傷,一輩子被鎖在這深宮禁苑,任年華空自流去。
「你下去吧!」黑閻昊突然出現,神情是一貫的淡漠。
翠玉連忙福了福身,退出寢宮。
「民女參見太子殿下。」明月拖著虛乏的身子掙扎地下了床。
黑閻昊視線凝在她蒼白的容顏上,半晌,他徐緩的開口:「起來吧。」
明月才站起身,便感到一陣暈眩,身於忍不住晃了下,就要倒下……驀然,她感覺自己靠上一堵堅實的肉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