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唐昕
是因為,她也對他有了感情嗎?她不敢再往下想!
直到耳邊再度傳來哀號聲,雲柳兒纔抬起頭。「我答應你。」
「如果你騙我,我發誓絕不放過你,以及一切和你有關之人,明白嗎?」
雲柳兒點點頭。
「青武,將化骨散的解藥送過去!」他對青武下令。
青武取餅藥,讓那些哀號不斷之人服下。
「死罪雖可免,但活罪難逃,方纔你們所服下之解藥實為另一種毒藥,此後十年,倘若你們心生惡念,立即全身劇痛,一如今日;倘若此後一心向善,便可保平安,聽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
男人們一個個跪在地上,目送黑閻笑等人離去。
「莊主,方纔你所說的都是真的嗎?」湘奴忍不住問道。
「假的,我只不過要他們不敢為惡。」他冷然嗤道。
湘奴望著他邪詭的俊顏,心中的渴慕又添了幾分。
倘若這男人永遠屬於她一人,該多好!
望著看似病弱的雲柳兒,她自問不比她差,也許殷紅的唇,在此刻勾起了一抹笑意。
第八章
「青武,你去叫莊主回來吃飯。」小菊開口道。
「為什麼叫我去?」
小菊瞪他一眼。「不去是嗎?那我們就在這兒慢慢等,反正我和雲姑娘還不是挺餓的,對不?」她瞟了雲柳兒一眼青武看著兩隻烤得香噴噴的山雞,不禁嚥了下口水。
「去就去!」臉上雖像是不太情願,可腳下的步子卻不慢。
「莊主也真奇怪,居然答應帶湘奴到仙泉洞去泡溫泉。」小菊一邊翻轉烤雞,一邊犯嘀咕。
雲柳兒聞言,眼神微微地黯了下來。自從和湘奴同行之後,她感覺得出黑閻笑對她的悻度似乎淡下,對湘奴反而比初時熱絡,兩人時時在她面前有說有笑。
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內心那股奇異的沉重之感,她只告訴自己不能多想。
半晌,青武獨自走回營地。
青文砍完柴,走了過來。「莊主呢?」
「呃,莊主他他在仙泉洞內。」青武結巴地道。
「你老實說,莊主到底在幹嘛?」小菊知道青武只要心裡有事說話就會結巴,是個一根腸子通到底的人。
「你問那麼多幹嘛呀?」青武沒好氣地道。
「有什麼不能讓人知道的?」小菊雙手叉腰,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
青武瞄了瞄雲柳兒,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出口。
雲柳兒見狀,徐徐開口道:「有話你就直說,沒什麼事不能說的。」
青武頗為懷疑。「真的什麼都能說?」
「廢話!」小菊白他一眼。
「別說!」青文突然出聲阻止。
「有些事,不說較好。」他一向心思縝密,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青武搔著頭。
「到底說是不說?」
「說吧!」雲柳兒再度開口。
「雲姑娘」
「青武,有什麼事是我不能知道的嗎?倘若是,那麼我就先迴避好了。」雲柳兒起身。
小菊拉住她。「雲姑娘,別走。」她瞪了青武一眼。「有什麼就說吧!再不說就絞了你的舌。」
青武左看看右望望,這纔開口:「方纔我在仙泉洞中看見湘奴姑娘她」
「她什麼呀?」小菊催促道。
「她只穿了件肚兜,偎在莊主身上。」
「什麼?簡直是豈有此理!」小菊這一路上早已看不慣湘奴的放肆行徑,如今對她的反感更是加劇。
莊主為雲姑娘自甘身中花毒,她早已認定雲姑娘是未來主母,誰知如今莫名其妙的跑出個程咬金來。
「雲姑娘,你倒是說話呀!」小菊說道。
雲柳兒搖搖頭,淒冷地道:「我有什麼資格說話呢?」
「你沒有,誰有呢?」小菊十分不服氣。
「人的感情總要到了某些關頭纔能顯出它的真。」雲柳兒淡淡地道,心中無限心酸。對男女情愛,她早已不抱任何期待。
「難道有人和你搶莊主,你一點也不介意、不擔心?」小菊反問,她不信雲姑娘對莊主沒有感情。
「感情是爭不來的,若硬要爭,只怕也未必能長久。」
「可莊主對你是真心的呢!」她從小在毒王莊長大,從沒見莊主這麼在乎過女人,甚至願與她同生共死,難道雲姑娘一點也不動心?
雲柳兒怔怔地,未置一語。
小菊正要開口,黑閻笑卻在此時出現,身後跟著衣衫半濕的湘奴。
「有什麼吃的?」他問。
小菊立即遞上饅頭。「莊主請用。」
黑閻笑在雲柳兒身邊坐下。
「給你。」他將饅頭撕下一半。
「謝謝。」雲柳兒伸手接過。
「閻笑,我也要。」湘奴挨近他。
小菊看不下去,斥道:「放肆,莊主的名諱可是你的身份能喊的?」她年紀雖小,但自幼在毒王莊長大,早已練就一身功夫,雖為奴婢,但威儀自生,與村姑野婦不同。
湘奴被她斥喝一聲,怔了一怔,隨即回道:「是是閻笑同意我可以直呼他名諱。」
小菊冷冷的掃她一眼,視線落在莊主身上。
「無妨,給她一個饅頭吧!」黑閻英俊顏一片平靜,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小菊氣呼呼地塞了個饅頭到她手裡,然後坐到青文身邊。
接著,黑閻笑自烤雞上撕下一隻腿遞向雲柳兒。
「給你。」
「我吃不下。」雲柳兒半垂下頭,湘奴眼底的妒意明白的刻在眼底,令她十分不舒服。
黑閻笑眸光一沉,「那麼你呢?吃不吃?」他轉而問向一旁的湘奴,眸底深處有一閃而逝的詭光。
湘奴聞言立即接過雞腿。「只要你給的,我都吃。」
小菊見狀不由得冷哼一聲。
雲柳兒見湘奴與黑閻笑狀甚親密,竟胃口全失,整個人似失了魂般。
入夜後,一行人在野地過夜。
黑閻笑帶著雲柳兒在十步之外的樹叢後休息。
「怎麼一整晚不說話?心情不好?」他擁著她,輕輕地問,結實的胸膛緊緊抵在她身後,傳給她一陣陣溫熱的感覺。
「沒有。」她淡淡地回答,水眸盯著樹梢上的一輪明月。
「真的?」他根本不相信。
雲柳兒閉上眼睛。
「我累了。」
「不許睡!」他扳過她身子,讓她面對他。
「為什麼對我如此冷淡?既然答應要愛我,為何我完全感受不到?」幽暗的雙眸閃著隱隱的怒氣。
她的淡然深深觸怒了他,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生氣?難道她當真對他沒有半分情愛?一思及此,他心中的怒氣更盛,一個翻身將她牢牢禁錮在身下。
「說!」
「這世上的好女人很多,何必執著我一人?湘奴姑娘是個不錯的人,你要好好待人家。」她徐緩的回答,刻意忽略心底的沉痛。
該死!他暗咒一聲。他要的不是這種答案!
「我好好待她作啥?」他瞠目怒道:「我要的只有你,雲柳兒!」話甫落,他便狂暴地吻上她的唇,粗暴的在她口中翻攪,因狂怒與心痛讓他更加想要這個日日夜夜折磨他的小女人!
吻她的同時,一雙手亦蠻橫地褪去她身上的衣衫。
「不要!」雲柳兒捉住他的手。
星月下,四目交接,她眼中的驚懼狠狠的揪痛了他的心。
雖然恨她的淡然,卻更恨自己傷害了她!
輕輕地,他伸手抹去她頰上的淚,將她擁在胸前。
「睡吧!我會守著你。」語氣在溫柔中還帶著一絲憐惜。
他的溫柔讓雲柳兒有些無措,這一次竟也沒有強行要了她,為什麼?
是因為他不忍心傷她,還是其它原因?
微冷的夜風徐徐吹來,她瑟縮了下,直覺地更偎進他懷中。
「好冷。」語氣似歎息,卻帶著微不可辨的滿足。
黑閻笑薄唇微揚,勾起一抹淡笑。至少此刻,她不再拒絕他!
也許,要索討她真心並非太難,假以時日,在他的勾挑下,必能蠃得她心底深處的情愛。
翌日,一行人在溪邊煮食,適逢正午,天氣比清早時來得炎熱,雲柳兒來到溪邊,準備好好地梳洗一番。
纔剛涉入水中,耳邊便隱隱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雲柳兒一聽,發覺說話的是湘奴!
她原該走的,但雙腿卻像生了根似的,非但沒離開,反而直往大岩石走去。
「閻笑」湘奴自水中站了起來,身上僅著一件紅色肚兜,溪水濡濕了肚兜,將她豐腴的胴體誘人地勾勒出來,別有一番魅人的風情。
「抱我!」她玉手微舉,纖纖素指在他精壯的赤裸胸膛上徐徐摩挲,臉上帶著慾望的紅暈。
黑閻笑挑起眉,並未照她所說,幽黑的眸閃了閃,掠過一抹邪詭。
湘奴就愛他這等狂冷的模樣,兩手往上攀,勾住他的頸項,湊上她誘惑的唇。
雲柳兒身子一軟,靠在岩石之後輕喘著氣。耳邊傳來湘奴的嬌笑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以往毒發之時,她尚能承受,而此刻她卻痛苦難當,一顆心似要撕裂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