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頁 文 / 唐昕
再往下看,崖下一片花坳,長著各色的這種花,遠遠望去,如花海一般,美得教人心驚。
常人說,愈美的東西往往愈會致命。
放眼望去,這無音閣附近,除了此花,再無其它花朵,也許這真是毒花,只是她尚未毒發而已。
驀地,遠處傳來人聲,她看見大批莊內家丁朝這個方向而來,走在最前頭的,赫然是黑閻笑!
黑閻笑在此時也瞧見了她,面色十分陰沉。
雲柳兒一見,回頭看看身後的毒花坳,再回過頭來看著黑閻笑,然後,她把心一橫,決絕地縱身躍下花海。
「不.....」黑閻笑發出肝膽俱裂的狂喊,縱身向前,只可惜仍遲了。
雲柳兒已沉靜地躺在花叢中。
天.....她是存心的,存心要死在他眼前!
「青武,快備繩索,我要親自下去救她。」他偏偏要她活著,他發誓!
「莊主,花坳十分危險,況且她可能已經死了,何必冒這個險呢?」青武開口。
「混帳!」冷鷙暴戾的眼,直凝在青武臉上。「如果她真的死了,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青武一怔,嚇呆了。跟了莊主多年,這是他頭一次被莊主罵得這麼慘,一旁的青文立即遞上繩索,瞪了青武一眼。
這傢伙真不長眼,看不出莊主對雲姑娘和別人不同,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部署妥當之後,黑閻笑將雲柳兒救了上來。
「莊主,她可還有救?」顏邵問道。
黑閻笑冷冷答了一句:「總算還有餘息。」語畢,他抱著雲柳兒大步離開。
莊主雖是施毒聖手,卻也醫術卓絕,有賽華佗之稱,他能救得了雲姑娘嗎?
此花非比尋常,莊主能解花毒嗎?
顏邵歎了口氣,隨黑笑而去。
第四章
雲柳兒悠悠地醒來,入眼的是一張邪魅的俊顏
「你」她一時氣虛,接不上話。
「意外嗎?是我救了你。」他坐在床沿,一雙黑眸閃著幽邃的光芒,瞧不出是喜是怒。
她竟然沒有死!
唯一記得的是掉入毒花坳時,全身一陣劇痛,然後就失去意識。
原來,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猶記得全身劇痛時,心中升起無以名狀的恐懼,她想,她再也沒有勇氣再嘗試一次!
可悲!看來她連死的勇氣也無,猶貪戀生命。
雲柳兒別過頭,不去看他。
每見他一次,她就覺得自己十分輕賤,她實在不願看見他。
「在我毒王笑的地方,要生要死由我決定,想死?我偏不讓你死!」他拉起她細弱的手,緊緊握住,眸底流露的是執拗與痛苦。
對她的感情一直是模糊難辦的,他以為自己不過是想要她的身軀而已。既蹂躪她又想要她,更想抹去她心底那另一個男人的影子,讓她眼裡只有他。雖然,她並非他見過最美的女人,但他卻始終忘不了她救他的那一幕,她的憐惜之色,觸動了他冷絕的心。
直到她跳入毒花坳的那一瞬間,他心中那無以名狀的痛纔讓他驚覺,自己要的不只是她的軀體,他要她的心,他要她永遠永遠留在他身邊。
接著,他突然解開她衣衫──
「你你做什麼?」她虛弱地開口,眼底滿是驚惶。
「你以為呢?」他倏地拉她起身,在她三焦穴麼上一針,令她無法動彈。
然後他輕輕褪下她衣衫,讓她伏在床上,為她施針療毒。
一個時辰之後,他取下金針,替她蓋上薄被。
雲柳兒眼中含著淚,別過頭不再看他。
藉著療毒,他又再一次觸碰到她的身子,這令她無地自容。
「現在起,三天之內你不必再穿上衣服,因為我每隔兩個時辰就必須為你施針抑毒,否則待毒發之時,我怕你承受不住那種椎心刺骨的痛。」
「我我寧可痛死也不要你碰我。」她含怒地道。她不願一再地受他侮辱。
黑眸瞬間沉了下來,他伸手勾過她的臉。「你可知道你中的是什麼毒?絕情牡丹
乃上古奇花,被它麼上一次倒不礙事,只要一天之內不動情念便可自動痊癒,而你□□若不是服下大還金丹,只怕此刻早已一命休矣。」
「此毒無藥可解的,不是嗎?」她不在乎地道。
黑閻笑聞言,濃眉糾結。「看來,你仍不知此毒的厲害,你身中數百毒刺所傷,若非我施以金針,每隔二個時辰你便會疼痛入骨,且一次痛得比一次厲害,直到七天之後便會氣絕身亡。」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陰毒之花!
「既然連你也救不了我,倒不如給我一刀,求個痛快。」
「誰說我無法救治?」他頓了一頓又道:「只要你清心寡慾,再配合我的醫治,可以延你三個月性命。」
「三個月後又如何?還是死路一條。」
「不,只要找到七星斷腸草你便有救。」雲柳兒望著他,不再言語。
救活她又如何?倘若往後的日子都得待在這個狂傲的男人身邊,豈非痛苦?
「記住,別再動情念,否則只有加速毒發的時間。」雲柳兒平時乖順,但外柔內剛的她豈肯聽他一面之詞,驀地她開始念超卓玉。
豈料,情念方生,她的身子便不由自主地劇痛起來,這椎心刺痛來得又猛又快,令她忍不住痛呼出聲:「痛」她神情萬般痛苦,身子縮得緊緊的。
黑閻笑神情驟變,扳過她的臉,陰鷙地開口:「你可是又想起那心上人?」含著烈怒的雙眸幾乎將她吞噬。
雲柳兒痛得咬住了唇,直到唇瓣溢出鮮血。
黑閻笑心底愛恨交織,想一把捏死她,又想將她緊緊擁在懷裡。
他從來不曾對一個人,尤其是女人,有這麼深刻的感情。她是生來折磨他的嗎?
望著她痛苦的眸,他的心竟痛了起來C
這輩子,又有誰的眸光可以如她一般,如此牽動他無情的心?莫非一切是注定的,在他們最初那眸光交會的瞬間,已經注定了此生的糾纏?
他再度取餅金針,在她後頸麼下。她立即停止翻動,暈睡過去。
「這一次,我可以救你,但下一次千萬別再有下一次!」他撫著她清秀的容顏,低聲喃道。
昏睡可以暫時解除她的痛苦,只要她醒來之時別再動情,那麼便不會再有疼痛。
只是,她做得到嗎?
黑眸閃過一絲厲光,也許,他可以用其它方法,令她無暇思念別人。
又到了施針的時刻!
每一次,當她裸裎在他面前,她便羞愧得無以復加,既無措又痛恨!
痛恨他撫在她身上的手,以及他那雙熾烈如焰的雙眸;那眸光,像是會灼痛她似的,令她無端戰慄。
這一次,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背脊,有意無意間,像是存心勾挑,令她整個人繃得緊緊的,全身緊張得如箭在弦上一般。
「你到底要不要施針,倘若存心輕薄,倒不如給我一刀。」她羞怒地開口,雙拳不自覺地緊緊握住。
「你全身繃得這麼緊,教我如何施針呢?」他徐緩地道,眸底漾起一抹狡猾的笑意。
「你你到底要我如何?」
「讓我替你放鬆。」語畢,他一雙手緩緩在她身上游移,自肩上徐徐而下,以一定的節奏在她身上輕壓。
「你你這不是存心輕薄嗎?」她忿忿地道。
「不,你別想岔了,我這是在替你壓穴,令你放鬆。」是嗎?她可不相信。
突然,他一個用力將她的身軀轉了過來。
雲柳兒一陣驚慌,「你還說不是輕薄!」她雙手交疊在胸前,瞠大一雙無邪的含怒瞳眸。
「我有更好的方式可以令你放鬆。」話甫落,他已迅速攫住她的唇,以他一貫高明的勾挑方式在她唇間索掠,繼而滑入她口中恣意翻覆,幾乎將她吞沒半晌,他放開她時,她已全身酥軟。
「你說,這方法是不是挺管用的?」他漾著邪肆的笑。
雲柳兒一怔,霎時羞得全身泛紅。想不到他竟也可以在這種時候誘惑她。
「你卑鄙!」她怒道。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更卑鄙。」驀地,他欺向她,拉開她環在胸前的手,低頭覆上她胸前的花蕾吮吻、輕嚙,似憐惜,又似蹂躪。
雲柳兒受不住這勾挑,口中忍不住發出嚶嚀原本只打算勾挑她的意念,在她一聲聲的嬌吟中有了轉變,化為深切的欲焰。
他是如此強烈的想要她但,在他要她之後,她是否會因為他而毒發呢?
畢竟中了花毒之人,只有在動情念時纔會毒發痛苦不堪,他既希望她能因他而痛,卻又痛恨自己有這種想法。要她的情,對他而言是奢望嗎?
他的遲疑,令雲柳兒欲焰退了大半。「放開我。」她猛然掙扎著。
「偏不!」執拗中有著相當的霸氣。「你當真如此厭惡我?」邪詭的俊顏冷沉卻認真。這輩子,他尚未對誰認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