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唐昕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魅惑王上,要王上立你?後。我們大燕國的國母豈容梁國的妖女褻瀆!」
「你說我是妖女?」玄姬盯著梅妃,眼底掠過一抹陰暗的光芒。
從小,她就被母后視?妖孽,只因她是父王與宮娥所生。
當她漸漸長大之後,她傾城的容貌更成為?矢之的,若非她精明伶俐,哪裡還能活到現在?只怕早死在母后手上。
梅妃這句話,無端觸動她心底最陰暗的那一個部分。
「沒錯,現下我就要給你這個妖女一點教訓,好教你日後不要太猖狂!」語畢,梅妃一個上前揪住玄姬的長髮,「賤丫頭,瞧我不打死你!」她揚起手,重重地揮了過去。
只不過,這一巴掌?沒有落下。
「怎麼?為什麼收手?」玄姬緩緩由椅子上站起來,絕色的臉上一片平靜。
梅妃看著抵在自己臉上的剪刀,嚇得花容失色,說不出半句話來。
「別抖,再抖下去說不定我手一滑,在這上頭落了痕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嗯?」玄姬伸出?白小手,在梅妃頰上輕輕劃過。
「你……你不怕我告訴王上?」梅妃顫聲問道。
玄姬?笑了,笑得花枝亂顫,清脆的笑聲傳遍房內。
「有什麼好笑的?」梅妃恨恨地問。
「我笑你傻,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說王上是會聽你說的,還是會聽我說的呢?」玄姬仍舊笑著,只是那一雙眼?無半分笑意,陰沉得教人心顫。
「你……」梅妃心底驀然升起驚懼。究竟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為什麼那一雙眼冷得教人發寒?
「怕了?這事還沒了呢。」驟地,玄姬撤回抵在她頰邊的剪刀,轉而往自己手腕上劃下。
「你……你做什麼?」梅妃怔愕地看著殷紅的鮮血自玄姬手上緩緩流下,頃刻間染紅了她一身白衣。
「我做什麼?」玄姬給了她一抹陰沈的笑。「這不是你幹的好事嗎?」
「你……你胡說!我根本沒有!」梅妃愈說愈心驚,繼而踉蹌地奪門而出。
玄姬的笑聲像不散的陰魂,一路纏著她。
須臾,宮娥們回到房內,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
「還杵在那兒做什麼?快去請太醫過來。」玄姬冷靜地下令。
一干宮娥這才圍了過來,?玄姬止血更衣。???「為什麼要傷玄姬?」軒轅聿沉著臉,直盯著跪在大殿上的梅妃。
所幸玄姬傷口不深,敷過金創藥後已不礙事。
「王上,那妖女欺騙了您。」梅妃頓了頓,鼓起勇氣接著道:「臣妾請求王上不要立她?後。」
軒轅聿黑眸半瞇了起來,「是為了這個原因你才傷她?」
「不,王上,臣妾沒傷那妖女。」梅妃眼底仍有驚悸。自殘需要極大的勇氣,由此足見那妖女不但城府極深,更是個可怕的女人!
「住口!不許你再提妖女二字!」他怒斥,兩道濃眉緊緊糾結。
梅妃心頭一凜,半晌後才開口:「王上真的認為是臣妾傷了那……那女人嗎?」
「房裡就你們兩人,不是你會是誰?」
「倘若臣妾說是她自己所?,王上信是不信?」
軒轅聿冷冷地回道:「她為什麼要自殘?」
「為了要嫁禍給臣妾。」
「住口!簡直一派胡言,想不到你?求脫身,竟會想出這樣惡毒的借口!」
「不,王上,臣妾句句屬實,求王上明鑒。」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語畢,他轉過身,不再看她。
「王上明鑒哪!王上!」梅妃哭喊著,王上這道命令無疑是將她打入冷宮,教她如何承受?
「來人,帶下去!」
兩名侍衛隨即上殿將梅妃拖了出去。
「王上!王上開恩哪!」梅妃淒厲地喊叫。
許久之後,軒轅聿開口:「你認為梅妃所言可是真的?」他的視?落在始終沉默立於一旁的噶罕身上。
噶罕沉默了會兒才開口:「就臣所知,梅妃娘娘是個直性子的人。」
「你認為本王做錯了?」
「臣不敢,臣只知道日久見人心,梅妃娘娘是不是說謊,也許將來就可以知道。」
「你也不贊同本王立玄姬?後,是不?」
「她終究是梁國人。」噶罕謹慎地回答。
「你知道我?何首先攻梁嗎?」黑沈的眸子精芒閃耀。
「因為梁國離咱們最近。」
「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他頓了下,繼續說道:「另一個原因是為了玄姬,畢竟我等她等了五年,?
久了。」
噶罕在心中暗歎了口氣。
梁國竟因此姝而亡,莫非這一切皆是天意?
那麼大燕國將來的命運又會如何?會因此姝而改變嗎?但願不會!
「王上難道不擔心朝臣及百姓的異議?」
「你願意幫我嗎?」黑眸炯炯,似要看穿人心。
「臣自當盡力而?。」噶罕立即回答。無論王上的?定?何,他一定會盡心輔佐。
「很好,立後大典照常在明日舉行,你下去準備吧!」
「臣遵旨。」噶罕緩緩退出殿外。
盛夏陽光雖然耀眼,但噶罕?始終覺得不遠處有陰影。
也許,那是出於直覺,一種最壞的直覺……???
軒轅聿心繫玄姬,下朝之後便來到西苑。
「都下去吧!」他緩緩走進?亭裡,?揮手屏退所有在亭子裡服侍玄姬的宮娥們。
「還疼嗎?」軒轅聿執起她的手細細審視。
傷口雖然不深,但日後難免留下疤痕。
「很醜陋,對嗎?」她依舊神情漠然地凝視遠方。
「我不在乎。」他一向不?女人心疼,可這一道傷痕?讓他揪緊了心。
頭一遭,他對女人動了情。
玄姬轉過臉,漆黑的瞳眸對上他,「若是傷在這裡呢?」她輕輕撫上自己的面頰。
「我必將傷你之人碎屍萬段!」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若是我自己傷的呢?」她又問。
軒轅聿看著她,精銳的眸光閃了閃。「你沒理由這麼做。」
「梅妃說了些什麼?」
「她說什麼?不重要。」
「可是我想知道。」
軒轅聿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交纏。「梅妃說這傷與她無關,是你自己所?。」他深深凝視著她,目光炯炯,似想看透人心。「你說呢?」他稍稍加重手上的力道。
「你相信誰?」她面無表情地問。
「我相信你。」黑眸緊緊鎖住她,沒有任何遲疑。
為什麼他眼底仍有這樣熾烈的感情?
難道,他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
冷漠的絕色容顏在這一瞬間透出不自覺的複雜心緒。
她的改變,盡落入他眼底。
「沒有人可以再傷你。」他的目光仍舊熾熱的凝視著她。
玄姬像是讓火燙著一般,倏地抽回手。「一向沒有人可以傷害我。」媚人的黑眸再度恢復一貫的淡漠。
一直以來,她都以為自己可以無動於衷。可是,為什麼他如火般的注視竟令她渾身上下起了一股異常不安的感覺?
為什麼?她在怕什麼?
「相信我,玄姬,我知道。」低柔的聲音自他唇間逸出。
玄姬驀然起身,「我累了,想回房歇息。」
俊?勾起笑,他來到她身後,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玄姬眉頭輕輕蹙起,「我的傷處不在?。」
「那又如何?我只想抱著你。」隨即,他邁開?步往房間走去。
玄姬無言,只能任由他抱著自己。
她在心底暗歎了口氣,順從地倚入他寬闊的胸膛裡。
第三章
搖曳的燭光映著床畔一張妖媚的絕色容顏,今夜是玄姬與軒轅聿的洞房花燭之夜。
宮娥們散去之後,玄姬一人靜靜地等待著、計量著,然後,她悄悄地勾起一抹幾乎難以察覺的詭魅笑容。
軒轅聿推開房門,一眼便瞧見坐在紗簾之後的那張摯愛面容。
五年了,今後,她將獨屬於他。
揭開紗簾,他來到玄姬身前。「喝過交杯酒,咱們就是夫妻了。」他取過一旁的酒杯遞給她。
玄姬忽然開口道:「你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她?未接過他手中的酒杯。
「你會嗎?」他的黑眸炯炯地鎖住她一雙毋需賣弄便勾魂攝魄的瞳眸。
「你敢喝嗎?」媚人的雙眸中充滿挑釁的意味。
軒轅聿俊?泛起豪邁的笑,仰頭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願意喝下它嗎?」他將酒杯遞到她面前。
玄姬笑了,笑得令百花失色。「何妨呢?」話甫落,她起身,一雙柔荑勾住他的頸項,「喂我。」
絕色的容顏一改冷淡,那一股天生的媚態,慵慵懶懶、似有還無地引誘著眼前的男人。
軒轅聿微微失神,低頭喝了口酒,緩緩覆上她的唇。
這一吻和之前的不同,帶著酒味的舌長驅而入,把濃郁的酒送入她喉間。
「滋味如何?」他抬起頭問。
烈酒下肚之後,玄姬全身燥熱了起來。「好熱!」她答,神情間淨是慵懶的妖嬈媚態。
軒轅聿擁著她,低啞地輕笑起來。旋即,他在床沿坐下。「?我褪下這一身束縛。」眸光仍盯住她,熾烈的火焰暫抑於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