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唐幻萱

    「你說什麼？！」羅瑟的臉色陰霾得嚇人，眼裡燃燒著熊熊怒火，彷彿要把烈日燒成灰燼。

    烈日連忙搖手。「我什麼也沒說！」他恨不得把話給吞回去，他早該知道羅瑟捨不得讓她冒險。

    「這樣真的就能醫好我的眼睛？」曉陽卻鍥而不捨地追問，心中抱存著一線希望。

    「這」烈日在羅瑟脅迫的眼光下，乾笑了笑。「我也沒辦法保證一定能治癒。」

    「可是有希望吧？」曉陽不放棄地問。

    「多嘴！」羅瑟罵了烈日一句，要不是他那張大嘴巴胡亂說，也不會惹出這麼多事。

    烈日滿臉無辜，心想﹕他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只不過是實話實說呀。他在心裡替自已大抱不平。

    羅瑟抓住曉陽的肩膀，施了幾分力道，口氣中加了一點嚴厲﹕「曉陽，我不許你去冒險。」

    「可是我」曉陽想說她想試一試，只要能讓她眼睛重見光明，不管多危險，她都願意一試。

    「曉陽，聽我的話。」羅瑟緊緊地將她抱在懷中，把頭深深埋進她的頸窩，在她耳畔輕聲低語﹕「我不在乎你看得到與否。」他不要她去冒險，要是有個萬一，他想他會沒辦法承受

    「可是我在乎呀。」曉陽吶喊。「就因為我的眼睛看不見，所以我拖累了好多人，包括雨柔、風亞，還有你我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

    「是我們心甘情願，而且就算我肯讓你去冒險，風亞也不會同意的。」他實事求是，抓住了曉陽的弱點。

    曉陽知道羅瑟說的沒錯，風亞是不會同意讓她去冒險的，想到此，不覺黯然。

    羅瑟知道她根本沒打消讓自己身處險境的念頭，心中也下定了決心，日後一定要嚴加看管才行，免得她真的跑出去遇到危險。

    烈日覺得自己像是多出來的人，所以趁兩人正在你儂我儂時，安靜無聲地退了下去。

    第九章

    「這件事我絕不答應。」風亞板著一張嚴肅的臉。經過幾天的休養，她的傷勢雖還沒有完全好，但已能自己坐起來了。

    「可是」曉陽才說兩個宇就被打斷——

    「你想拿你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風亞怒氣衝天道﹕「就算有一半的機率能讓你重見光明，但要拿你性命冒險的事，我絕不答應！」

    「風亞是個笨蛋！」被風亞狠狠訓了一頓的曉陽馬上熱淚盈眶，罵了句風亞笨蛋一以後，奪門而出。

    風亞看著她的背影，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這是曉陽第一次罵她笨蛋，看來她想要重見光明的意願有多強烈，可是若要拿她的生命做賭注，這種事她怎麼可能會答應？

    曉陽奪門而出後不敢走遠，倚靠在牆上偷偷哭泣。

    以前的她是因為知道自己的眼睛無藥可救，所以才試著心平氣和地接受往後的命運，可是自從知道自己的眼睛有希望恢復之後，她的內心就有股想要見到光日的強烈念頭。

    為何風亞和羅瑟不能體會她想要重見光明的心情？她知道他們是在擔心她的安危，可是她情願拿自已的生命做賭注，也不願一輩子陷在無助的黑暗中。

    「咳嗯。」

    突然間，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咳嗽聲，她背對著來人，先用袖子胡亂抹去臉上的淚水，然後才轉回身子輕聲問﹕「是誰？」

    這是智長老第一次與她靠那麼近。他仔細打量她，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子有張傾城傾國的臉，削瘦的瓜子臉搭配彎彎的柳眉、尖挺的鼻子和不點而紅的朱唇，即使被淚水洗刷後的臉孔依然美得驚人，難怪羅瑟會被她迷得神魂顛倒。

    「曉陽小姐，我是這個國家的長老，你叫我智長老就行了。」智長老自我介紹一番。

    「你好」曉陽怯生生道﹕「請問您找我有事嗎？」

    智長老咳了咳，差一點忘了來找她的目的。

    「是這樣的，艾森國王想見你一面。」智長老終於說出來找她的目的。

    「我不認識什麼艾森國王。」曉陽感到不安。

    「艾森國王是王的父親，也就是我們諾爾亞王國的第十四代國王。」智長老說到這，一副得意洋洋狀。

    羅瑟的父親？！曉陽臉上浮起了疑惑。他找她有事嗎？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可是當智長老半威脅地說聲請時，她又不得不跟上去。

    智長老看她跌跌撞撞地跟在身後，實在看不下去了，於是清清喉嚨道﹕「你就拉著我的袖子跟著走吧。」

    「謝謝。」曉陽倒也不客氣，扯著他的衣袖，甜甜一笑，向他道謝。

    反倒是智長老不好意思地臉紅了起來，幸好她的眼睛看不到。

    經過長長的走道，智長老帶領著她走上走下，不知道走了多久的時間，智長老終於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了。」他道，抬手在門上敲了兩聲，不一會，門內就傳來渾圓低沉的聲音：「請進。」

    「我們進去吧。」

    智長老推開了房門，要她先走進去，曉陽的腳步有些停滯，她怕走到裡面去，因為她不知道羅瑟的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可是當智長老催促時，曉陽臉上閃過一絲為難的表情，最後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踏了進去。

    「就是你？」艾森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子，她就是讓他那個情感冷淡的兒子，為了她而氣憤到把各國公主全給趕回去的女子？

    「您好。」曉陽感覺到艾森國王就在她面前，身上散發出莊嚴的氣息，連帶的，她的心情也跟著七上八下起來。

    艾森不得不說句老實話，眼前的女子讓人心疼，可惜她是個瞎子突然間，他注意到她脖子上掛著的項練。

    「你脖子上的項練是從哪裡來的？」

    艾森的情緒突然變得激動，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這條項練是二十年前帶在女兒身上的，難不成她就是艾森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這名女子，眼中露出一絲絲的希冀。她會是他那個苦命的孩子嗎？

    「項練」曉陽摸到脖子上的項練，才知道他指的是自己頸子上掛著的，她不明白艾森國王為何會問起，但她還是老實的回話﹕「這是風亞給我的。」

    「風亞是誰？」艾森帶著迫切的語氣問道。

    不等曉陽回話，智長老就搶先一步道﹕「風亞是和她在一起旅行的舞孃。」

    「舞孃？」艾森失神地喃喃自語。

    他的孩子竟淪落到成為一名舞孃？！艾森想到這，內心感到高興以及心痛，他可憐的孩子會是那名叫風亞的女子嗎？他下定決心要召見那名女子，可是不等他開口，智長老就在旁提醒﹕「艾森王國，您別忘了。」智長老向他使了一個眼色，艾森才記起自已找曉陽來的目的。他告訴自己，只不過是慢一點而已，反正都二十幾個年頭了，差這點時間也不打緊，現在得要先解決眼前的問題，因為諾爾亞王國的皇后不能是一名盲女。

    「你知道我為什麼要特地找你來？」艾森面對一臉不知所措的曉陽，口氣溫和道。

    曉陽搖搖頭，她不知道他找她來的目的，不過心中早已有了準備，一定是反對她和羅瑟在一起吧？

    「我想聰明的你應該知道才對。」艾森內心閃過一絲愧疚，覺得自己好像在欺負眼前脆弱的女孩子，但想起這是為了諾爾亞國王的未來，他不得不狠心當一次壞人。

    「我知道。」曉陽低頭輕聲道。

    艾森的臉部線條放柔。

    「我不反對你和羅瑟在一起，但是羅瑟要娶你我不贊同」

    曉陽咬著下唇，眼裡盛滿無限憂傷，內心傳來一陣陣的疼痛！他說的每一句話，就像一條鞭子不停地鞭打她的心。

    「我不需要你的認同。」這時門口傳來冷酷的聲音。

    「王」智長老被羅瑟突然的出現給嚇得目瞪口呆！羅瑟走了進來，走到曉陽身旁，不顧她的掙扎，攬著她纖細的柳腰。

    羅瑟氣得嘴角抿了起來，他怒瞪智長老，沒想到他竟趁他不注意時，把曉陽給偷偷拐走！

    智長老在他的怒視下，緊縮著脖子，不敢面對他的怒氣。

    羅瑟看著他逃避的動作，冷哼了一聲，眼睛微瞇了起來！他既然有膽子在背後搞小動作，就要有勇氣承受他的怒氣！

    艾森聞言，眉頭皺了起來。

    「你別忘了你是一國之君，娶一個瞎子成何體統？不怕變成各國間的笑話？再說，人民怎麼可能接受一個瞎了眼的皇后？」

    羅瑟冷笑了起來。

    「反正我不是王室純正的血統，這是大家眾所皆知的事，不怕再鬧出一個笑話。」

    「你說這什麼話！」艾森震怒道。

    「艾森國王，別生氣」智長老忙打圓場，一邊向羅瑟使眼色，要他別再說些刺激父親的話。

    曉陽感覺得到羅瑟環在她腰際的手收緊，讓她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過了一會，他的情緒似乎平靜了下來，手慢慢放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