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索冬蘭
但蘇副總說你是不經世事的女孩小梁的話猶在耳邊作響,響得可茹心有不甘。蘇常霈憑什在不認識自己的情況便妄下斷語?!而今,自己要真不能解決小梁丟下的大問題,才真會被蘇常霈徹底的瞧不起!誰教小梁讓自己給辭了!唉!
禹文呀禹文,你真替我選了個得力助手呀!事事都不勞我費心,那又何必叫我坐鎮,徒教我讓人輕視,教人瞧不起罷了!可茹又一次深深歎口氣。
她無助的翻動手邊資料,猛然瞧見戴小姐聯絡字樣,可茹腦中一轉,翻閱戴小姐專線請她進總經理室。
戴穎絲小心翼翼的佇立一旁等待藍總開口,原本瞧不起她的他們在竊聽了她和小梁對話的內容後,就顯得有點畏懼,深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便是另一個小梁。
「藍總找我有事?」她謹慎的詢問著。
「坐!」可茹和言悅色,以極具可親的態度和戴穎絲談話,「很抱歉,在你忙公務的事時又請你過來一趟。坐呀!」見她戰戰兢兢的不敢就坐,可茹失笑了,「很抱歉,小梁的事嚇著你了。」
「沒的事,藍總。」她連忙否認。
「那就好,我還真怕嚇壞了你呢!」說著拉了戴穎絲坐下,然後自己又折回座位,拿起設計圖和一些客戶資料,遞到戴穎絲面前道:「這是你接手的吧?」
戴穎絲拿起客戶資料迅速看一遍,「沒錯,都是幾家有問題的住戶,這是我請梁先生跑一趟工地現場的資料。」
「好!那你能告訴我這幾家住戶不滿意的地方嗎?」
「嗯,可以。」戴穎絲迅速提起筆將資料重新收集起來,按編號一一翻閱,「藍總,我們從編號A到A戶開始,這戶是姓邱的一位小姐,她不滿意我們公司所附加的壁面磁磚以及大廳中的花崗石,她來公司大吼大叫說要用最好的材料,否則要告我們偷工減料。」
戴穎絲說完,可茹皺皺眉,「戴小姐,麻煩你繼續下去。」順手將A戶資料備註欄填上簡單扼要的注記。
就這樣,一個早上藍可茹將所有不滿意的住戶問題癥結找出,然後可茹一一的打了電話給業主,將問題一一的解決了,只剩下A戶的邱小姐始終堅持己見,弄得可茹筋疲力竭。
「戴小姐,你先休息吧!這位邱小姐我會想辦法解決的,你可以忙你自己的事」
藍可茹話還未說完,蘇常霈便一陣風似的掃進來,他將門「碰!」的一聲猛力的給帶上,怒氣沖沖的往可茹桌邊靠過來,他正要破口大罵,可茹卻溫柔的要戴穎絲回她自己座位。
蘇常霈愣了一愣。在戴穎絲出去後,他回過神,眼露凶光的瞪著可茹。
可茹聳聳肩將資料整了整,擱在桌上,然後雙臂交抱的盯著他。
「你真行嘛!一大清早的就辭退了翔禹最優秀的職員!」他諷刺中又帶挖苦,「也難怪!我就說嘛!聰明得幾乎可說得上狡滑的禹文竟會栽在你手上,果真是有兩把刷子。」
可茹雖漲紅臉,卻一句話也不說。
「怎,自知理虧?」見可茹自製的宛如置身事外,蘇常霈竟失去了往常一向自傲的鎮靜,他「啪!」一聲的將雙掌拍向桌,「你知不知道小梁是我好不容易從其它建設公司裡挖角過來的?你可知道他是我費盡多少心力才請過來的重要幹部?!」他憤怒的冷視她,一雙銳利的眼似乎想殺她千刀、剮她萬刀。
「我什也不知道!」可茹臉上毫無表情,只是像看戲般地看著蘇常霈,「我一踏進翔禹後,你告訴我什了?你介紹了什?你又當我是什人?」
「你根本尚未進入情況,我能告訴你什?你又能瞭解個什屁事?!更何況」
霍地,可茹站起身逼到蘇常霈跟前,目光純真得令人畏懼,眼神坦白得教人不敢直視,「告訴我,為什對我心存偏見?我什地方得罪你了?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訴我,何必在我背後中傷我!」可茄大吼。
「我沒必要中傷你!」他也吼回去,「只不過不希望有個花瓶擺在辦公室礙眼罷了!」
「啊哈!原來是心理不平衡啦!你想坐翔禹總經理的職位就儘管開口好了,我藍可茹不希罕!」
「你他媽的!別把我蘇常霈說得像你一樣下三濫。告訴你,翔禹雖不是我的,但環禹我一樣有不少的股權,我不必要這小小的職位,我只不過替我那」蘇常霈忽然打住不說,「哼!我沒必要跟你解釋如此多,總之,禹文讓你進入翔禹根本是個錯誤。」
可茹呆呆的注視蘇常霈,控制不住自己呆呆的發問,「能告訴我你討厭我的原因嗎?」可茹語氣一變,楚楚可憐的懇求著蘇常霈,而他,蘇常霈竟心跳漏了一拍。
該死的鬼!蘇常霈,你竟有點想憐惜她?!媽的!他甩甩頭。
「告訴我,好不好?求你!」她那滿含酸楚的傷痛眼神,教他竟狠不下心來拒絕她。
「你的出現教任雪鈴難堪,教她」他再次將話打住,然後,他瞧見愕住的可茹,自己也呆住了,等回過神後,丟下她,丟下未完的話,又一陣風似的狂飛出去。
可茹傻傻的腦袋突地一閃,蘇常霈竟愛著柏禹文的未婚妻任雪鈴!
※※※
五點不到,柏禹文卻早將桌上的資料整理好,一一放進檔案夾,匆匆鎖上資料櫃後便踏出辦公室,一抬眼便發覺大家異樣的眼光。
他臉上一陣臊熱,他很明白這些異樣的眼光是自從他娶了上了報的藍可茹後開始,持續到今天還不止的,誰教他自己壞了自己以往下班時間的慣例。
以往他總是最後一位離開的,但自從娶了老婆後,五點不到,便興匆匆的趕著下班,也難怪招來些異樣的眼光。
從生活上一些微小的細節改變,不難發現藍可茹對自己影響之巨大,但他還不想承認,只因這種感覺從他出生到現在從未曾發生過,教他一時間捉摸不定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又難以解釋,難以明瞭該如何稱呼「它」。
甩了甩頭,想甩掉滿腦的愁緒,更想釐清滿腹疑問,無奈,任自己如何甩也甩不掉,唉!他深深的歎氣,然後匆匆忙忙的趕到翔禹企業大樓,正巧藍可茹跨了出來。
「我請戴小姐撥電話到環禹給你,而他們說你下班了。」她笑笑,「真不好意思,還麻煩你跑一趟。我已請璦琳來接我了。」
「為什你總將自己當成是個外人?」他怒吼,「還有,我既要了你,你便是我的責任,更何況翔禹已由你全權負責了,我不接你上下班,那還有誰?!」他憤怒的皺著眉,「別老將自己當成陌生人,懂不懂?」
「我對不起,我又惹你不高興了,真的很抱歉!我總是給你帶來一大堆麻煩。」
「你該死!」柏禹文憤恨可茹的那股距離感,他痛恨它。而他的那句「你該死」結結實實的砸在可茹身上。
瞬間,她像被抽乾血液般的蒼白著臉呆立著,手足無措的她眨一眨那幹幹澀澀的眼,逼回欲奪眶的淚水,緊緊咬著下唇,渾身打顫的勉強又擠出一句話。「柏大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
「該死的對不起,該死的你!」他怒吼:「你能不能別老將這三個字掛在嘴上,行不行?算我求你,求你可憐可憐我,行不行?行不行!」他加重「行不行」這句,胸腔的怒海正波濤洶湧的想翻江過海而來,逼得他差點克制不住自己。
可茹可憐又無力的蠕動嘴唇,動了又動,還是那句對不起,卻又不敢出聲,淚珠不聽使喚的撲籟籟而下。
柏禹文望見可茹微顫的身子,蒼白的面頰上又掛著淚珠,整個心被狠狠的掐住,五臟六俯似乎全被攪在一塊了,他心疼地,忍不住伸出手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
「別哭了,傻女孩,求你別哭了,」他輕哄著她,輕搖著她,輕無著她的秀髮,「怎像個淚人兒,嗯?」
「我真的想做個不惹你生氣的女孩,可是我不知道你為什老發那大的脾氣,而且,還大聲的認為我該死,告訴我,我該怎做」她哽咽的說著。
「噓!別說了,都是我不好,該死的人不是你,是我。我只是痛恨你老將自己當成了個局外人,而不是我柏禹文的妻子,這點便教我憤怒到了極點,才會出言不遜。」他的下顎溫柔的輕撫可茹的秀髮,繼續柔聲道:「別再將我當成鄰家大哥哥,也別將我只當成是你好友璦琳的哥哥,好嗎?」
偎在柏禹文懷裡的可茹愣了那一下,傻傻的反問:「不當你是哥哥,那當你是什人?」她亮澄澄的眸子盯住禹文臉上,想找出答案。
「傻女孩,當我是你的愛人呀!」他將她輕輕的從自己懷裡推了開,烏黑而深遂的雙眸緊緊扣住她的視線,「我想,這該是適應我們倆目前這種尷尬局面的最好方法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