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頁 文 / 蘇凡
𨪜𨪜「難怪吃起來不方便。」
𨪜𨪜結果羅程瑜看到男人笑了，雖然我認為對方偷笑的可能性比較高，不過她根本不在意，忘了該尷尬，她依然故我，在人家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人物，甚至連正視她一眼都不曾的情況下，她卻可以看得渾然忘我。
𨪜𨪜這一點讓我有點佩服，卻也有點心疼，有幾回我和羅程瑜一起出門，也碰上了那個男人，本來想雞婆的上前告訴他羅程瑜的暗戀日誌，但都為她所阻止。
𨪜𨪜她甚至還恐嚇我，「你如果敢多事，我會拿刀砍了你！」
𨪜𨪜她說許多事情說出來就不美了！她寧可在一旁等著對方來注意她的存在，也不要清楚明白自已是在自作多情，只要不開口，美夢就會持久，她似乎真的忘記一句俗語，美夢向來最易醒。
𨪜𨪜早餐之後男人帥氣的坐上他的保時捷乘風而去，而她只得巴望著車影望穿秋水。
𨪜𨪜就在這時公車姍姍來遲，失神的她一看到公車醒了一大半，飛也似的跳上公車，可是卻忘了一件重要的大事，她忘了付早餐的錢。
𨪜𨪜這笑話是在我接獲她要我去付錢的電話時得知的，夠我笑上大半天了。
𨪜𨪜「我今天見到你的黑馬王子。」我發現當我這麼說的時候，羅程瑜的眼珠子就快要凸出來了！她巴巴的望著我的表情好像我就是他的活救星，當場嚇得我跌地不起。「你少誇張了好不好，」
𨪜𨪜羅程瑜毫不以為意，也不管她的五爪是不是會傷到我的一層皮，張牙舞爪的向我追間：「你在哪碰上他？他做了什麼事情？他是一個人還是和其他人？有沒有女人和他一起？」
𨪜𨪜她一連串的問題把我問得舌頭都幾乎要打上好幾個結，「我要從哪裡先回答你呢？」我是真的不知要怎麼回答起，因為我沒有聽得很明白，在這方面她比我天才，她行我不行。
𨪜𨪜「快說呀！」
𨪜𨪜「你問了什麼？」
𨪜𨪜「你不是天才？不是過目不忘？」
𨪜𨪜「我承認在這方面我輸你。」
𨪜𨪜「我才不要當天才，我只要知道那個人的事情。」
𨪜𨪜羅程瑜真的中毒頗深，讓我又想潑她一頭冷水，可是有時又會不忍心，少女情懷總是詩嘛，說實話有時是太殘忍了一些，所以我說不出口。
𨪜𨪜「到底怎麼樣？」
𨪜𨪜「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我非常的為難，怕說實話會傷害到她，偏偏我又不習慣說謊。
𨪜𨪜但是羅程瑜是有暴力傾向的，她一把揪住我的衣領逼問：「說是不說？」
𨪜𨪜「好啦！先放手就告訴你。」
𨪜𨪜但是她也只是略微鬆了手勁，「我不相信你，先說了才放。」
𨪜𨪜看她笑得很賊，我又後悔自己太過好心，「聽了別哭了哦！」
𨪜𨪜「囉唆！」
𨪜𨪜「我今天看到他帶一個漂亮的女人吃飯，兩人還很親熱呢！」
𨪜𨪜「胡說！」
𨪜𨪜羅程瑜的臉色白了一陣，看得出來是勉強壓抑住震騖的，害我又替她擔心起來，「你不要太傷心，你們本來就不曾有過交集……」
𨪜𨪜「真的是那樣？」
𨪜𨪜以為她問的是交集那一句，我拚命的點頭回答她，「對！」
𨪜𨪜結果小姐她卻間：「那女人真的很漂亮？」
𨪜𨪜「啊？」傻的人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拿這個女人怎麼辦才好，「你不是嚇傻了巴？」
𨪜𨪜「為什麼要嚇傻？有競爭才表示他條件好不是嗎？」
𨪜𨪜「萬一對方是他老婆怎麼辮？」
𨪜𨪜「我喜歡他又不代表要破壞他現有的一切，我祝福他幸福不可以嗎？」
𨪜𨪜「你確定你真的喜歡他？」我再度嚇了一跳，因為我以為她會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但是我看到的不是那樣！
𨪜𨪜「非常喜歡。」
𨪜𨪜我不懂女人，是從知道羅程瑜很喜歡一個男人開始，她不為愛流淚，因為她說愛一個人是看到對方幸福，而她的見解只能讓我聯想到——偉人。
𨪜𨪜※※※
𨪜𨪜我從來不知道羅程瑜會大膽到和陌生的男人搭訕！真的很誇張，連人家姓啥叫啥都不知道，竟然可以厚著臉皮上前搭訕，而那通常是男人做的事情，這時侯讓我想挖地道土遁，最好是當作根本不認識她這號人物。
𨪜𨪜「嗨！你好，我叫羅程瑜，聽說你太太很漂亮。」
𨪜𨪜這人是我姊姊？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我實在很懷疑，而在聽到她說的話時，我只想到要挖地洞把自己埋了，眼不見為淨！
𨪜𨪜「喂！拜託，我們走了吧！」我扯著她，想把她拉走，但是她入定似的動也不動，愛情的力量之大，我算是見識到了！
𨪜𨪜改變不了事實，我索性當個旁觀，同時觀察男人的表情，而我發現男人臉上出現了「疑惑」兩個字。
𨪜𨪜「誰說我結過婚的？」他面無表情的問。
𨪜𨪜羅程瑜臉上出現笑意，她的表情就恍若幸福得要飛上天一般，不是誇張，我相信此時她的心境就是如置身於天堂。
𨪜𨪜她笑說：「那大概是那個人想錯了，那應該是你的女朋友才對。」
𨪜𨪜「那又怎樣？你打擾到我了！」男人臉上出現了不耐煩。
𨪜𨪜我見狀再度扯扯她，不想她把裡子都一併丟光，「你該上課了啦！」
𨪜𨪜羅程瑜依然不死心，巴巴的望著他，再度開口說著，「可不可以請教你貴姓大名？」
𨪜𨪜男人吃起他的早餐，沒有任何回答，雖然他很沒禮貌，但是卻是羅程瑜錯在先，所以不能怪他。
𨪜𨪜「羅程瑜，如果你繼續這麼花癡，我鐵定要叫爸爸把你丟回美國去！」
𨪜𨪜我的威脅見效了嗎？一點也不，羅程瑜竟然很雞婆的提醒男人他的蛋在土司之外，男人臉上出現了尷尬，似乎不怎麼相信那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
𨪜𨪜但是我知道碰上羅程瑜的人都很難正常起來，我是倒楣的當了她的弟弟，而他自然是倒楣被她看上又喜歡上。
𨪜𨪜只有羅程瑜癡呼呼的傻笑，「不用感謝我，原則上是老關太懶，蛋本來就應該夾在土司裡頭的。」
𨪜𨪜我的天哪！我開始相信她愈來愈沒有希望！
𨪜𨪜※※※
𨪜𨪜有一天隔壁搬來新的鄰居，因為社會愈來愈混亂，所以連帶的台北興起敦親睦鄰，當社區義工的老媽分派我們兩姊弟過去幫忙。
𨪜𨪜「你按鈴！」她說。
𨪜𨪜「我以為你膽子變大了。」
𨪜𨪜某些時候羅程瑜很膽小，例如客人進門時她一定躲得不見人影，所以我一直無法理解她向男人搭訕的勇氣從哪兒來的？惟一能想到的解釋就是——衝動這兩個字。
𨪜𨪜「少囉唆，快按鈴！」她掄拳相向，惱羞成怒的瞪著我。
𨪜𨪜「好吝嗇！如果你對我也像對你心上人那麼溫柔就好了。」
𨪜𨪜我的話才說完，正對面的門刷的拉開，出現的臉孔讓我們兩人同時愣住，那正是羅程瑜朝思暮想的男人。
𨪜𨪜下意識的我瞥眼看羅程瑜的表情，她吃驚的程度不在話下，連話都說不出來，倒是男人開口了！
𨪜𨪜他說：「你們兩個小鬼想幹麼？」
𨪜𨪜我是小鬼？個頭雖不比他高，但是也是個二十有三的男人，潛意識裡我相信這個鄰居性格不大好，所以想敦親睦鄰的興致減了一大半，但是母命難違，我還是照實說出我們的來意，「我們是社區派來幫你整理房子的義工。」
𨪜𨪜「整理的事不勞費心，我們請了管家！」他口氣雖不是太壞，卻讓人覺得拒人於千里之外。
𨪜𨪜人家都拒絕了，我想我們也該自動消失的，但是我聽到羅程瑜說：「為了歡迎你搬到『夢園』來，我們在週末辦了一個歡迎晚會，請務必參加。」
𨪜𨪜「羅程瑜你……」
𨪜𨪜「有什麼話等一下回家說！」羅程瑜踩了我一腳，擠眉弄眼的要我閉上嘴巴，我只好乖乖的閉上嘴巴，任由她去瞎撮。
𨪜𨪜「今後我們就是鄰居了，可不可以請間貴姓大名呢？」她又問了曾經碰灰的問題。
𨪜𨪜結果男人還是沒有給任何答案，我有點看不下去，所以轉身準備離去，卻被她扯住，她白癡的問：「你上哪去？」
𨪜𨪜「當然是回家！」基本上我和她不同類，我寧可回家睡大頭覺也不要當個惹人嫌棄的不速之客。
𨪜𨪜「我們是來幫新鄰居的你忘了嗎？」
𨪜𨪜「人家籐井先生巳經說不需要了！」
𨪜𨪜好像發現新大陸，羅程瑜整個眼珠子都澄亮了起來，而後她抓住我的手追問：「你怎麼知道他姓籐井！」
𨪜𨪜我無可奈何的扳正她的臉，單手敲敲門旁的木板子，上頭清楚的寫著「籐井寓」，「明白我為什麼知道了吧？」
𨪜𨪜天才和白癡只有一線之隔，我相信說的就是我和她。但是很難得的我看到男人牽動了唇角，於是我忍不住要猜想，也許羅程瑜的愛情有那麼一點點希望……但想終究只是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