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宋星帆
「別動!你的背後有條蛇爬了出來--」雲霓冷冷地道。
「少唬人了!」齊劍飛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隨手往背後一拍--
咦?怎麼涼涼、軟軟的,像條繩子……齊劍飛雙腳發軟,僵在原地。
「別動--」雲霓腳一踢,一粒碎石擊向齊劍飛背後。
「幹麼?你真是小魔女,想殺我了--」齊劍飛揚聲怪叫。
「叫你別動--」由於齊劍飛的晃動,碎石沒有打中目標。
「繩子有什麼好怕的--」齊劍飛強自鎮定,伸手往後一抓。「哎喲……」他慘叫一聲,他不但沒抓住,反而……被咬了一口。天哪!真是蛇--
而且不只一條,齊劍飛發現不知何時腰上已纏了好幾條扭動的蛇。
「救命啊--」齊劍飛嚇得魂不附體。
雲霓快步向前,伸手迅速封住了齊劍飛腕上的穴道。
「這蛇有沒有毒?」齊劍飛哭喪著臉。
雲霓隨身抽出一把碧玉刀來,揮刀砍向蛇身。
情況緊急,得先把毒血吸出來再說。
雲霓見狀,即刻用手擠壓著齊劍飛的手。可是無濟於事,毒液似已滲透進手臂裡。
「痛啊!如果小麥在就好了!」
齊劍飛老是在危急時想到小麥。雲霓聽罷,即刻俯下身於,用口把齊劍一飛手腕上的「毒液」吸了出來--
「你--」齊劍飛呆愣住了。
「我答應小麥,要保護你的--」雲霓毫不在意地吐掉了毒血。
這……這怎麼擔當得起呢?人家可是千金之軀的公主呢!齊劍飛想站起身來,卻發現腳底下又跑出了好幾條蟒蛇來。
「我的媽啊--」他大叫一聲。
雲霓迅捷地托住他的身子,運氣想施展輕功逃離大石頭。可這幾條蛇的背後似乎有一股「吸力」,和雲霓不相上下地拉鋸著。
唯今之計只有砸碎大石頭才行,可是她發掌的話……
「阿飛!抓牢我,我要震碎大石頭。」雲霓說得十分緊急。
齊劍飛這一回很聽話,緊抓著雲霓另一隻手。雲霓運功用力一劈,大石頭登時片片碎開,可是蛇身動作更快,不一會兒即纏上了兩人的腳。兩人並未乘勢躍起,反而被蛇身緊緊纏住。原來大石頭擋住了山壁的一個地洞口。
兩人一前一後地被蛇身纏繞著,腳也被拖進了洞內--
兩人身子直往下墜,最後重重摔在地上。齊劍飛在下,雲霓在上,兩人又再一次地「親密接觸」了。
雲霓柔軟的身子壓在他身上,香香的,齊劍飛不排斥這味道。
「阿飛,快起來!我們著了『道』。」雲霓胸口起伏不定。
她目光掃向四周,是誰有這種「功力」呢?洞口有好幾丈高度,雲霓的輕功也望塵莫及。她躍不出去,齊劍飛就更不用說了!兩人好似被關入了陰冷濕暗的「地牢」中。
「雲霓--是誰在暗算我們?」齊劍飛終於開口對雲霓打起商量了。
所謂「患難見真情」,如今齊劍飛也不再拒人於千里之外了,更何況他想出洞,憑他一己之力恐怕不成的。
兩人梭巡了四周,可是都沒看到人影。
這時地上的蛇又蠕動了起來,悉悉地朝一處集中而去--想必「那人」就在那兒了。
雲霓立刻取出了身上的一顆玉珠,晶瑩剔透,圓潤而光滑,看來價值不菲。這可不是普通的珠寶,而是「夜明珠」,在黑暗之中可以發光的!於是兩人靠著「夜明珠」之光,緩步向蛇聚集之處移動……
墓地,一個陰沉得令人發麻的女聲響起。「唉!多久了?有一、二十年了吧!總算……有人來看我了……」
那是個披頭散髮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和歲數,她細瘦而乾癟的雙腳全被上了鐵鏈。
即使沒了鐵鏈,她也站不起來,因為她腳骨、筋脈已斷。
她是誰?為何被關在這個陰暗的地洞中?
「你……是誰?」齊劍飛顫抖著聲音問。他只知是個女聲,她臉上全被亂髮遮蓋住了。
「你又是誰?」女人陰森森地反問道。
「我啊!我姓齊--」齊劍飛又口不擇言,犯了天真的老毛病。
「別說,阿飛!」雲霓想制止卻已太慢了。
第四章
逢人只說三分話,這是行走江湖的行話。連這自幼生長在大內宮中的雲霓公主都曉得,只有天真如齊劍飛這般卻不懂。
他老是學不會做人要「圓滑」一點。
「姓齊?」
這個女人在「夜明珠」的照映之下,益發顯得恐怖駭人,而且她身上還散發出一股惡臭。她的「下盤」骨全給震碎了,又被鐵鏈拴住……可以想見「吃、喝、拉、撒、睡」全在這個陰暗的角落,外加數十條長而細滑的蛇在她坐下盤繞蠕動,令人不寒而慄。
「該死!姓齊的人都該死--」
女人用粗嘎的嗓音吼道,手上的蛇好似「鞭子」般揮了過來。
天哪!這個陰陽怪氣的女人是不是瘋子?天底下姓齊的招惹到她了嗎?這個瘋女人被關在地洞中已經精神不正常了……齊劍飛死到臨頭還有心想這些……
但見蛇頭朝他猛咬了過來!齊劍飛被嚇得愣住了,手足無措……雲霓迅速把齊劍飛拉到自己身後。但冷不防的,「啊--」雲霓尖叫一聲,她的手指頭讓蛇咬了一下。蛇身在半空繞了圈又回到瘋女人的腳底下--
「你受傷了……我來救你。」齊劍飛十分驚慌,他心地仁慈,俠骨熱腸的要回報雲霓。
「不……礙事的。」雲霞蹩著眉,但額際已冒出冷汗,看得出她在忍耐。
齊劍飛見情況危急,便二話不說把雲霓的手指頭含在口中,彷彿小孩子吃糖葫蘆般,表情卻是著急又認真。
他哪懂得運氣吸出泰血,只是有樣學樣,居然把人家手指頭咬疼了。
雲霓只是怔怔地望看齊劍飛,表情是複雜的。她沒喊疼,反而歎了一口氣。「好傻氣的男人。」
披頭散髮的蛇女突然道:「那蛇是無毒的,瞧你們緊張個什麼勁--」
齊劍飛這才鬆了口氣。但見雲霓的小指頭已是又紅又腫,這全拜齊劍飛「尊口」所賜。可是雲霓卻連一句抱怨的話都沒有說。
「你這瘋女人,我姓齊關你什麼事?齊劍飛嚷了起來,他比以前「大膽」了不少。
「哼!是一個姓齊的踐女人,把我害得這麼淒慘……」瘋女人咬牙切齒的,看來她這個仇已埋在心中多年了。
姓齊的女人?齊劍飛思索著;他們家的女人都很「優秀」啊!大姊齊如月、二姊齊如虹、小妹齊如意;不是端莊大方,就是巾幗英雄,或是伶俐可愛……沒有一個會如此「惡毒」的啊!
「她叫齊、小、眉。」瘋女入一字一字、清楚地說著。
「姑姑--」齊劍飛不禁脫口而出。
「阿飛--」雲霓在一分乾著急。齊劍飛又四無遮攔了,她攔也攔不住。
「齊小眉是你姑姑,那你是死定了--哈!哈!哈!」瘋女人笑得猙獰。
「反正你的蛇又沒毒!我不怕。」齊劍飛壯著膽。
「它們是被我養大的,吃我的糞便長大的--」女人冷冷地說。
「什麼?」齊劍飛直想吐,那他方才吸了半天……
雲霓也覺得噁心,和阿飛兩人面面相覷,萬分的尷尬。
「就算我不殺你,你也逃不出去。洞口那麼高,你一點武功也不會,還不是死路一條。這兒沒吃沒喝的,只有蛇肉蛇血,你敢吃嗎?哈--哈--哈--」女人又惡毒地大笑。
「你呢?你吃什麼?」對啊!齊劍飛想到了。
「蛇吃我的排泄物,然後我再吃它們……」想必此時女人亂髮下的臉必定更駭人。
「好噁心哦……」齊劍飛喃喃地念著。
這時瘋女人的目光停留在雲霓臉上。明珠輝映、美人如玉。雲霓的確美若天仙,飄逸出塵,可是瘋女人完全不看在眼裡,喃喃自語著……
「想我年輕的時候,比這位姑娘還美。『賽西施』慕容香就是我的別號,可是……全毀在齊小眉這個女人手裡。」
原來這個「瘋女入」叫幕容香,名字倒挺美的。可是人嘛……看不清楚,全讓散發給遮住了,好似鬼魅一般,令人汗毛直豎。
「冤有頭債有主,姑娘你走吧!這姓齊的小子得替他姑姑償命。看你是會武功的,不過火候仍不夠。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送你出洞口。」慕容香只想留下齊劍飛一人。
「雲霓!你不會丟下我吧?」齊劍飛開始緊張起來!不知「小魔女」的本性是否又回來了。本來嘛!再見面的雲霓轉性」了,溫柔了許多。可是人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搞不好她是裝的,其實是想「報復」他。
齊劍飛一想到這兒,已就往下沉……
「我不走--」雲霓面色堅定地說著。
「真的--」齊劍飛喜出望外。
「我答應小麥要照顧你的--」雲霓定眼望著他。
「沒用的男人,居然要女人來照顧!反正天底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要不然齊小眉也不會乘虛而入,搶走了我的男人……」慕容香恨恨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