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大小姐

第25頁 文 / 水遙

    不知道他聽到了沒?

    我抬頭,看他欣喜欲狂的表情,我想他是聽到了。

    ***

    從那個晚上之後,我們的關係就進了一步,容楷元不時會來看我,週末時也會帶著我上山下海的玩,開著他那輛一點也不高級的休旅車,我陪他玩遍了北台灣。

    當我在家裡看書聽音樂時,也會接到他的電話,說的不外乎是一些:「吃飽了沒?」、「今天還好嗎?」之類簡單的問候。

    即使如此,我依然覺得幸福。

    沒有人為我淋雨、為我死,我的愛情裡面只有甜言蜜語與親吻。很快的,我們之間的關係已經論及婚嫁,走到這地步,父母親卻開始捨不得女兒,叫我過兩年再嫁。

    我不急,容楷元也是。

    我們過著最平凡的戀愛生活,我有時會去公司等他下班,兩人一起手牽手的逛百貨公司、精品店。表姐已經打聽好容楷元喜歡的茶點,當我們一起去東籬欣賞畫作時,兩人喝茶、吃點心,消磨一整個下午。

    這簡單的活動因為有心愛的人在身旁而顯得樂趣無窮。

    「楷元,你等我一下,我看一下這件披風。」

    「你儘管看,我在這裡等你。」他站在精品店一角,研究著最新款的衣服。

    在我正要拿下披風時,一個女人搶先一步,眼明手快的納入懷中。我轉頭瞪她,兩人四目相對,視線交會中發出滋滋爆裂聲。

    哈!我想起了曉雪用十倍價錢跟人搶衣服的往事,一定是這種孰可忍孰不可忍的場面。

    她突然笑起來。

    「你不是章家大小姐嗎?」

    她是誰?她的眼神看起來好似認識我,但我腦中卻沒有任何見過她的印象,我疑惑的望著她。

    「承先很惦著你呢,真叫人羨慕。」她嘴角右揚,似是微笑,卻更像嘲諷,我想起這個微笑了,她是那個坐銀色賓士的畫廊老闆。

    看來,承先目前在她身邊。

    當然,只是目前而已。

    她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人,正為了自己的戀情揚揚得意,順便打壓前任女友。呵!我輕輕一笑,抿著唇,優雅而從容:「我現在已經擁有了真正的幸福,請承先不用掛念。他對我的愛我無福消受,忍著他、捧著他太需要力氣,希望你力大無窮,扛得起這個重責大任。啊!還有,對承先的出軌最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省得他惱羞成怒起來,鬧得你連出家門都不敢。」

    她臉色猶疑不定,對我的話半信半疑,但已經招架無力,丟了披風往外走。

    屬於蘇承先的那一段過往正式落幕,我只想著小朱,她到哪去了?

    算盡機關之後,得到承先的依然不是她,白白賠上自己的工作以及最最珍貴的尊嚴。

    此刻的我,居然同情起她。

    可見承先在我心中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楷元走過來,他沒看到剛剛那一幕,只笑著問我:「到底買不買?」他挑起眉毛,想要搶走衣服幫我付帳,我連忙又搶回來。

    「當然買!」

    我揚聲喚小姐。「同款三色,統統包起來。」

    「是的,大小姐!」

    今天看店的是老店員,對我的身份不陌生,喊的也是我的老稱呼。大小姐,沒想到這個稱呼今日聽來如此順耳貼心。

    回頭望向楷元,他用極度寵溺的眼神看我,絲毫不在意我在五分鐘內花了十數萬元。

    從大風大浪滾過一圈,我已經不是當年的小花,但如果有選擇,我相信沒有人會捨坦途而就險徑;人世多苦難,當有人真心想縱容我的,我不介意躲進去。

    就算有人譏我是溫室的花朵也沒關係,他們笑他們的,我過我的,他們儘管用冷眼來欣賞我過的奢華生活。

    「希望今年冬天會下雪。」看到披風的材質是喀什米爾羊毛,就算抵擋倫敦的冬天也綽綽有餘,楷元笑笑的說,臉上儘是溫柔。

    可千萬不能煽風點火,否則他會拿出麻省理工博士的鑽研精神,研究如何讓盆地地形、悶熱的台北下雪。

    他會為我做一切實際到極點的傻事,而a還會覺得他的付出是理所當然。

    「到歐洲去度假不就行了?」我閒閒的說,上個星期我才剛去香港搶些折扣名牌回來,現在打起意大利皮件的主意,想去原產地選購。

    「你別穿上次買的那件貂皮就好,小心保護動物人士抗議。」

    「我才不擔心,把你推出去擋住丟過來的油漆、雞蛋,你這麼大個頭,遮住我綽綽有餘。」

    「我會盡力。」

    他的聲音誠懇,我心中溫暖,對他的感情一瞬間燒至沸點。

    我知道接下來數十年會怎麼過;我會跟著楷元辦一場豪華高貴的婚禮,生育幾個甜美的小孩,一個個撫養成大小姐、大少爺,每年出去度假數次,玩遍五大洲三大洋。

    不管我多老,他都會稱讚我美麗可愛,讓我像小公主一樣的撒嬌。

    平淡才是幸福,我握緊他的手。

    「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心裡想著:遇到我是你這一生當中最幸福的事情?如果現在失去我,真不知道下半輩子該怎麼活下去。」楷元捏捏我的臉,趁別人不注意,偷親了我一下。

    我臉紅起來,居然被他看出心思,不過我才不會承認呢。

    不知怎麼回他的話,我只好賞他一個吻,對他甜甜—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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