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蠻婆子和親

第20頁 文 / 水妹

    呼韓邪將她打橫抱起,輕輕的放在那鋪著長羊毛毯的床鋪上。

    「我……還不想睡呢!」她輕聲的抗議著。

    「我也還沒打算讓你睡啊……」

    單于王帳外熱鬧的酒宴依然進行,喧鬧的嬉笑和陣陣的樂聲不斷傳來,這一切都影響不了帳內正升高的旖旎風情,但……

    呼韓邪以為王嬙應該知道新婚之夜的基本知識,這些基本知識在匈奴女子來說,凡長到十二歲以上,沒有一個是不懂的。

    就算漢女再怎麼保守、王嬙再怎麼天真不懂事,最起碼在進漢皇宮前,家中娘親應該也會教她才是,再不然漢皇宮裡也應該有人教才是!

    無奈,王嬙還真是沒人教過!

    「夫妻……除了同住間房、同睡張床、同蓋張被之外,還能有什麼事?」這就是呼韓邪問她所知多少,而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呼韓邪被問得說不出話來,這檔子事無論是他或是任何男人,向來只負責執行,並不負責教導,這又要他從何教起?

    「罷了,睡吧!」萬念俱灰的呼韓邪將王嬙拉在身邊躺下。

    看來他得先找個人教教他單純得過了頭的小妻子,否則……唉,他放棄往下想!

    他懷中的王嬙仍滿頭霧水,不明所以,她小聲的問著:「究竟什麼是周公禮啊?」

    「別再問了!睡覺!」

    第二日,王嬙睡得較晚,甦醒時並不見呼韓邪。

    伺候她梳洗的侍婢烏亞說他和部屬狩獵去了,日落時分才會回來。

    「什麼嘛!有得狩獵怎麼不帶我去?」沒趕得上玩新鮮,王嬙老大不高興。

    「閼氏,狩獵向來是男人們的事,女人家是不能跟著去的。」

    「這裡也有分男人或女人啊?真無趣。」王嬙怏怏不樂。

    烏娜掩嘴笑著:「閼氏,奴婢猜想不管走到哪,這男女應該總是有別的吧?」

    「還不一樣是個人?只不過長得不太一樣罷了!」王嬙很不服氣。

    「哈哈哈……沒錯,一樣是人,但是長得不太一樣可也是差很多的!」

    爽朗的男人笑聲出現在帳門口,王嬙轉過身去,看見一位高瘦的男子,身後跟著一位抱著不足歲幼兒的美婦。

    「啊,你是……高大夫?」王嬙認得他,是那個讓她改頭換面的大恩人。

    高慶安笑了笑。

    「感謝寧胡閼氏還記得我這個俗人。」

    「高大夫和呼韓邪一樣,這麼多年一點也沒變,我怎麼會認不出來呢!」

    高慶安又哈哈大笑。「是啊!六年的歲月足以讓個小娃兒變成大美人,但對我和呼韓邪這種老男人來說,能一點都沒變可是再好也不過了!」

    「慶安,別胡說八道了……」高慶安身後的美婦輕聲嗤道。

    王嬙將視線轉移到他身後的美婦上。「這位是……」

    那美婦長得不像漢人,可也不像匈奴女子,她看起來十分高跳且皮膚是雪白而透紅的,雙眼大又深亮,髮色是紅褐色的,很奇特的長相,但卻真的很美!

    「閼氏,這位是我的妻子,名叫祈娜。」

    祈娜溫婉的笑了笑,屈身向王嬙行個禮:「祈娜向寧胡閼氏請安。」

    「我是西域大宛人,長相和你們很不同吧?」看出王嬙對她的好奇,祈娜笑著又說。

    「大宛人……」王嬙哺哺念著這個陌生的地名,好奇的又問著:「大宛的女子都像你這般漂亮嗎?」

    「閼氏真是過獎,大宛女子再美,也美不過閼氏你啊!」祈娜衷心地說著。

    她看得出來王嬙之所以吸引呼韓邪之處不光是她細緻的美麗,更重要的是她有一顆純真美麗的心,像和煦的陽光那般,教人感到親切而溫馨。

    呼韓邪娶到這麼一個適合他的女子,祈娜心中的那塊大石頭也終於可以放下了。

    「一點也沒錯!」高慶安得意的審視自己當年的傑作。「若不是聽單于說起,我還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當年救下的那個小女孩。」

    王嬙斜睨高慶安一眼。「高大夫,好漢不提當年

    『糗』!」

    高慶安又是一陣大笑。「若無當年『糗』,單于今日怎麼會有如此美麗的閼氏?這可是千年難得的緣份!」

    「高大夫,看來你今日就是專程來糗我的?」王嬙嘟高了嘴,怏怏的說著。

    「閼氏言重了,我怎麼有這個膽敢得罪單于心愛的寧胡閼氏?」高慶安拿出一個草紙小包。「我們夫妻倆今日是專程來道賀的,這是賀札。」

    王嬙好奇地看了看這不起眼的小包。「高大夫,這裡面是什麼啊?」

    高慶安神色曖昧的眨眨眼。「給單于補身用的。」

    「補身?呼韓邪的身子看來挺壯的,還需要補嗎?」王嬙偏著頭,一臉不解。

    「凡是娶了妻的男人,多多少少都需要的!」高慶安邊笑邊說;「待會兒讓祈娜跟你解釋,我還得去看個病人,祈娜就留在這裡陪寧胡閼氏聊聊天吧!」

    祈娜向丈夫點點頭,轉向王如說:「希望不會打擾閼氏。」

    「哪有什麼打不打擾的?我還正想聽祈娜姐姐說說有關大宛的事呢!」原來這世界是這麼的遼闊,除了大漢、匈奴,還有大宛……她迫不及待的想聽祈娜仔細說說。

    送走了高慶安,王嬙拉著祈娜在帳中坐下。

    「祈娜姐姐,你是大宛人,為什麼會來到匈奴這個地方?」

    祈娜淺淺一笑,飄忽的眼神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裡。

    「我原是大宛的郡主,像你一樣是為了和親而嫁給呼韓邪的父王為閼氏……那一年,我的年紀甚至比你還小呢!」

    「呼韓邪的父王……」王好扳著手指數輩份,她吃驚的叫了聲:「那麼你不就是呼韓邪的母親?你還這麼的年輕,怎麼可能!」」當然不是。」祈娜緩緩的搖頭。「單于都有很多個閼氏,就像漢皇有很多嬪妃一樣。呼韓邪的母親是所有閼氏中,貴為王后的閼氏,地位就像現在的你一樣高。而我是他最後一個迎娶、也是年紀最輕的一位,在單于眾多的閼氏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位。」

    單于的閼氏就像漢皇的嬪妃,閼氏就是妻子,那麼……王嬙單純卻聰明的頭腦終於將所有聽過的線索全連在一起了!

    難怪呼韓邪曾說過什麼三妻四妾的,原來是真有這回事!那麼他原來的妻子……

    「祈娜!」

    她看著祈娜驚呼出聲。

    「怎麼了?」

    「你……你就是呼韓邪原本的妻子!」王嬙瞪大了眼,似乎是飽受驚嚇那般。

    「你不是早就知道?」這回輪到祈娜訝異了,呼韓邪不是已經向王嬙說過了?

    「我聽過,但沒注意聽……你是呼韓邪父王的閼氏,又是呼韓邪的閼氏,然後又是高大夫的妻子……哎呀呀,亂了,全亂了!」王嬙的腦袋再靈活,至此也不得不全打成了一團糊泥。

    祈娜明白了王嬙混亂的原因,她輕笑著:「看來,還有很多事情是你所不瞭解的,我漫漫說給你聽。」

    接著祈娜便將匈奴人奇特的繼承方式,以及當年呼韓邪為何接收她的原因,還有她嫁給高慶安的本末原由,向王嬙仔細地說了一遍,王嬙這才對這麼複雜的關係恍然大悟。

    「這麼說來,如果我比呼韓邪還要晚死,那麼左賢王雕陶莫皋繼位後就可以娶我為妻?」

    王嬙對這樣的風俗很不以為然,她是個人,又不是個東西,怎麼可以沒了主,就隨便人家拿走?

    難怪昨天雕陶莫皋要請她跳舞時,呼韓邪會那麼不高興,這簡直是主人還在,就表明了要搶他的東西嘛!換作是她,肯定也會氣得要命!

    「哼,就算真有那麼一天,我才不會再嫁給別人呢!」

    祈娜真是欣賞有著強烈自我主張的王嬙,像她這樣的女子,普天之下恐怕也找不到幾個!

    她微微笑著:「只要你趕快為呼韓邪生下個子嗣,這樣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在你身上!」

    「子嗣?那又是什麼玩意?」又是個新鮮詞!

    從前王嬙自以為知識淵博,直至今日她才真正瞭解到她的所知其實有多淺薄!不過妄自菲薄向來不是她的個性,只要是她感興趣的事,她的好學精神可不輸給任何人!

    王嬙在心裡暗下決心,從今日起,她必定要好好向析娜多多學些東西才行!

    心態上有所改變的王嬙,祈娜注意到了,她暗自讚許著這女孩的聰穎。看來,她會是一個學得快又好的好學生!

    「你將來為單于生下的兒子,就有可能繼承單于的位置,也就是單于的子嗣。」

    「也就是說,只要我能替呼韓邪生個兒子,那麼我就不用

    擔心那些亂七八糟的接收習俗了?」

    聰明,果然一點就通!祈娜微笑的點點頭。

    「但是你的動作可得快些,否則要讓別的閼氏先生出了

    單于的子嗣,那麼你可就有得煩惱了!」』

    「別的閼氏?」這字眼聽得王嬙眉頭打結,雖然祈娜剛才

    說過了,單于是可以有很多閼氏的,但……她還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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