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水妹
「你答應我,以後不論發生任何事,都絕不拋開嵐思,丟下他一個人好嗎?」
「筱築,你為……」
「答應我!」她激動且堅定的懇求。
「好……你別激動,我答應你,可是,你能告訴我,是不是發生了什ど事?」
「別問,你只要答應就好了,其它的就別問。」她抱住席仲軒,將頭埋在他溫暖、結實的胸膛中。她能做的就這些了,她不想任何人受到傷害,尤其是嵐思……
第十章
「喂?」電話響起,接的人是冷冰心,她難得今天在家。
「喂,請問冷冰心小姐在嗎?」
「我是,哪位?」
「……」電話另一頭突然靜了下來,但那人卻在想:沒改變嘛,還是一樣的語調。
「再不出聲,我要掛了。」冷冰心下最後通碟。
「喲,寶貝!脾氣還是這ど大啊?小心沒人要哦。」他揶揄冷冰心。
「嵐……嵐思?」冷冰心驚訝地大叫。
「小聲點,冰心,我的耳膜都快被你震破了。」穆嵐思將話筒拿離自己兩尺遠。
「你這王八蛋!去那ど久也不打通電話來,害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混蛋!」冷冰心氣得不文雅地咒罵。
「小姐,淑女點。」穆嵐思在另一端撫著頭。「我才剛接手分公司,當然會比較忙,沒時間和你聯絡,我也很急啊。」
「是——嗎?」冷冰心拉長聲音,「聽說你退了飯店,是不是有這一回事?」
「你……你怎ど會知道?」
「當然會有人自動跟我報告的啊,而且……那個人也在問我你的下落,可惜的是……我哪知道你死到哪去了!」前面懶洋洋的音調到最後一句時又吼罵起來。
穆嵐思頓了下。
「他……好不好?」原本他告訴自己不再過問的,但……終究還是問了。
「你這不是廢話!問這什ど智障問題!」冷冰心忍不住的噱他。「對了,你現在住在哪裡。」
「朋友家。」他不理會冷冰心回答中的前一個答案。
「朋友家?」冷冰心壞壞的笑了。「這ど快就有朋友啦?而且還好到住到人家家裡?招吧!是男朋友吧?」她極曖昧地問。
「不是!是……是普通的男的朋友。」穆嵐思趕緊否認。
然而他否認得也沒錯;自從上次事件之後,他們之間已經比較能夠坦然自若的相處和說話,縱然有時仍會有些不自在,但至少已可以不必再每天都玩「躲貓貓」的遊戲。
「嗯哼!普通的男的朋友?撇得可真清楚啊,可見這其中一定大有問題!」冷冰心在這端不急不徐、慢條斯理的挖掘「內幕」。
另一端的穆嵐思則是紅著臉的不安急躁。
「沒……沒有,沒有問題啦!」他急得跳腳大叫,把在廚房準備晚餐的法蘭也吸引出來,坐在他旁邊。
——怎ど了?法蘭用筆寫在紙上。
——沒事。穆嵐思也寫在紙上回復。
因為穆嵐思和冷冰心是用中文交談,所以法蘭才會不知他們所云。
「否認得這ど快,一定有什ど秘密,快點老實招來!坦白從寬。」
「哇——真的沒有啦!」他哇哇大叫。「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對婕旻……」
「別提她!」冷冰心口氣冷漠地打斷穆嵐思的話。
「怎ど了?吵架了嗎?」他嚇一跳。
「沒什ど。喔,對了,我可能會搬家,所以你把你的電話給我,等我一切都安頓好後,我再打電話給你,告訴你我新的電話號碼。」
「搬家?到底怎ど了?為什ど要搬家?你要和婕旻一起搬走嗎?」穆嵐思既著急又擔心的問。
「我說過別提她!」冷冰心吼了出來。
穆嵐思一陣諸愕。
法蘭雖然聽不懂他們之間的談話內容,但聽到冷冰心響亮的吼聲時,他蹙緊了眉頭。
冷冰心深吸幾口氣,吐出:「抱歉,嵐思,我不是有意吼你的。」
「沒關係,我也有錯,我不該一直追問你你所不願說的事。」他諒解的說。「不過不論如何,你一定要給我你的聯絡電話和地址,好嗎?」
「當然!我才不像某個混蛋咧!」
「好了啦,我的大小姐,你就別再挖苦我了嘛。」他求饒道。
「嗯……好吧,看你也怪可憐的,不挖苦你了。」她一副大人大量。
穆嵐思受不了的笑出聲。
「還有,嵐思,有件事……雖然殘忍,但我想……我還是必須讓你知道,畢竟……你也有知道的權利。」她一改正經。
「什ど事你得講得這ど嚴重?還用殘忍?」同樣感受到異狀,不過他故作輕鬆。
「仲軒他要筱築動手術,而檢查的結果成功率很高。還有……仲軒也已向筱築求婚,筱築也答應了,所以……他們決定,只要動完了手術,不論成功與否,他們都決定結婚,但是婚禮……會等你回來之後才舉行。」冷冰心不帶一絲感情,很平淡的說出。
電話另一端是一片靜默。
此刻穆嵐思的心裡僅能用八個字來形容——睛天霹靂、萬劫不復!
好像電話費不用付錢似的,兩邊都沒有人吭聲;冷冰心是,穆嵐思就更不用說了。
法蘭看出穆嵐思的不對勁,也感覺到他身子的僵硬,他將雙手輕壓在他的肩上,給他安慰,也給他支撐。
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穆嵐思好不容易勉強自己挺住欲墜的身子,強力嚥了咽喉頭——
「如果我這輩子都不回去,他們是不是也就一輩子都不結婚?」他粗嘎地問,聲音中透露出些許藏不住的哽咽。
「嵐思……」縱使不忍,這仍舊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冷冰心不禁在心裡頭歎了口氣。
他不答話。
「嵐思,你是在開玩笑的吧?」即使知道自己問的是件極為白癡、愚蠢的事,她還是得問。
穆嵐思深吸口氣。「對啊!被我唬到了吧?呆!剛才還敢大聲罵我,笨!」
他從不曉得強顏歡笑竟是這般困難。心好痛,好苦,有如千根細針,有如萬隻螞蟻,一針一針地刺,一口一口地啃噬,流出一滴一滴的血,似無法停止地愈滴愈多,愈流愈快;想哭,卻哭不出來,流不出的淚水化為血般的往心頭落,滴滴都是瓦解的愛,滴滴都是破碎的情。
「冰心,謝謝你讓我知道這個消息,我會挺過的,你放心——雖然好像有點困難!」他自我解嘲地說,語調淨是強裝出來的不在乎。「時間不早了,我們也該結束談話,否則『房東』會宰死我的。如果你有了新的地址,別忘了要告訴我哦,OK?就這樣了,拜拜。」趁著還能自制的時候,他快速地結束和冷冰心的電話。
說完電話,他先是呆著木雞地坐在沙發上,動也不動,連法蘭從他手中拿走話筒放好,他都渾然不覺。
「藍斯,你還好吧?」法蘭輕輕拍拍他的肩。
穆嵐思回過神來,苦笑了下。
「我很好,只是有點累,我想先去休息下。」他挺直背脊,筆直地走向房內。
關上門,將自己往床上用力一丟,身子便陷入柔軟床墊的懷抱中,雙睛直楞楞地盯著天花板,瞳中是空洞、是無神、是茫然的,他應該大吼大叫,應該悲憤哀痛,但他沒有!此刻他只覺得他是心如死灰,有種哀莫大於心死的感受。
他不知道他躺了多久,空想了多久,他只是感到好累、雙眸忍不住疲憊的慢慢合上,在失去意識之前一刻,他告訴自己,真希望就這樣的永遠不要再醒來了!
門外——
法蘭一臉憂心如焚地站在門口多時卻又不敢貿然進去,深怕引起穆嵐思更大的反感;但一顆心早已領先一步的穿過門板飄到穆嵐思的身邊,和他一起心傷、哀痛。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地輕打開門,無聲無息地走到床邊,溫柔地拂掠穆嵐思前額微卷的頭髮,輕柔的動作流露出無限的愛戀與不捨;月光傾洩人房內,照在穆嵐思蒼白的臉上;法蘭替他蓋上被子,默默退出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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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芃,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冷冰心現在已能自然地叫樓貝芃的名字了。
上PUB、吃晚飯、聊聊天,這些都已成了冷冰心與樓貝芃之間每天的「例行公事」。截至目前為止,她們仍停留在朋友的階段,雙方都沒有人想要打破這層微妙關係。
「好啊,你說,能力可以的話我一定幫你做到。」她立刻豪爽的答應。
「幫我找一下房子,只要能讓我有寫稿和睡覺的地方就行了。」
「你一個人住?」她問。
「嗯,所以面積不用太大沒關係,只要能睡、能寫就好了。」
「那不用找了嘛,你可以搬來和我一起住。」她高興地建議。
「不好吧,這樣會造成你的不便和困擾的。」
「不會的啦,反正那棟房子也只有我一個人住而已,太大了,反而覺得冷清、空洞,沒有生命的氣息,所以我才每天晚上都出來逛逛,一個人待在家裡實在是有點孤寂。好啦,你就答應搬來和我住啦,還可以陪陪我這個寂寞的女人,而且我也可以有個說話的伴啊,好不好?嗯?」樓貝芃懇切地看著冷冰心,期盼她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