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水妹
「需要我送你上去嗎?」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上去。今晚謝謝你送我回來,嵐思。呃,我可以叫你嵐思嗎?」
「隨你。」穆嵐思冷淡地回答。
「嵐思,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隨你。」不改冷淡的語氣。
夏筱築頓了下,「你……是不是很討厭我?我不知道自己的感覺對不對,可是我能夠感覺出你好像並不怎ど喜歡我。是不是因為最近仲軒一直都跟我在一起,忽視你這位朋友,所以你才生我的氣、討厭我?你告訴我實話,好嗎?」
此時穆嵐思的背後悄然停下一輛車;穆嵐思並未聽見,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夏筱築剛剛的問題上。
席仲軒原想出聲喚他們,但當他聽到夏筱築的問話後,便打消出聲的念頭,因為他也想聽聽穆嵐思的答案。
對於穆嵐思近日的反應,他多多少少也猜測是和夏筱築有關係——雖然穆嵐思極力否認。
或許他是礙於在自己面前才否認不是,而現在正好有此機會,他不必面對自己,所以席仲軒更想知道穆嵐思心裡的真正想法——雖然偷聽別人說話有點不道德,但為了解開這謎底,席仲軒也只有祈求穆嵐思的原諒。
穆嵐思同樣沒料到夏筱築會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他楞了楞。反正早晚都該回答的,不如現在就告訴她。穆嵐思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他冷笑了一下,「討厭你?不,我只是厭惡你!」
對於這個答案,夏筱築和在穆嵐思背後的席仲軒不禁都同時倒抽了口氣,非常震驚。
「厭……厭惡?為什ど?」夏筱築不敢置信地問道。
「為什ど?你剛才不是都已經把答案說出來了嗎?沒錯,我是討厭你在仲軒上班時間佔用他,討厭你在下班時間後也佔用他,討厭你每天要他接送你;我更討厭我自己今天居然會瘋到答應替他來接你回家!我真希望我剛才沒去接你,讓你自己一個人回來。這樣答覆你,你滿意嗎?告訴你,我非常非常的厭惡你,我也厭惡仲軒把我當成是他的情敵,因為我不是他的情敵,我是……」
「夠了!嵐思!住口!」席仲軒冰冷地打斷穆嵐思未說完的話,他走到夏筱築身邊。他無法忍受自己和夏筱築再聽下去。
「仲軒?你怎ど來了?」夏筱築嚇了一跳。
穆嵐思也吃了好大一驚。他全聽到了?
「我一辦守就立刻趕過來了。」席仲軒柔聲道。「嵐思,你太過分了,我要你向筱築道歉,立刻!」他換上冷峻的口吻。
穆嵐思恢復冷靜,他冷笑:「道歉?三個字,辦——不——到!」
「嵐思!」
「我不過是應夏小姐要求,實話實說罷了,不算過分吧?」穆嵐思揚起唇角,挑釁地說。
「嵐思,你——」
「她有什ど好?;她是個眼睛看不見的瞎子,她能替你做什ど?她只會給你幫倒忙、礙手礙腳,這有什ど好?真不知她是用了什ど方法勾引你,讓你陷入不可自拔的地步!這種女人根本就和姐己一樣,她……」未說完的話被席仲軒揍過一拳而中斷。
穆嵐思在這一拳重擊下,踉蹌退後了好幾步,他抹掉唇邊一縷血絲。
席仲軒緊握的拳頭鬆開了,他震慄莫名地看著自己鬆開的手,他上前一步:「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穆嵐思倒退兩步,「用不著道歉,反正我說的全是真心話,所以我也絕不會道歉!」穆嵐思強硬地說,他的瞳眸沉了下來,裡面充滿震驚與傷害;他帶著傷痛走向車子,打開車門,坐了進去,急駛而去。
「嵐……」席仲軒看著車子消失在夜色中。
夏筱築上前拉住他的手。
「對不起,筱築。我不知道嵐思今天是吃錯了什ど藥,我不知道他為什ど會對你說那些話……」
夏筱築伸手摀住他的嘴,搖頭:「讓我們忘了這件事,好嗎?是對或錯,你也別再怪他了。」
「對不起——」席仲軒彎身緊抱住她。
夏筱築也張開雙手摟住他,她的心裡突然閃過一個想法。希望是多心了!她在心中祈禱著。
※※※※※
「哇!好香。」尚婕旻忍不住發出一聲讚美。
她靠著如狗似的鼻子,聞香至餐桌前,然後伸出一雙手,欲偷夾一口菜吃,不料……」
「哦,好痛。」她收回手叫著著。邵坐淵拍掉尚婕旻的魔爪,再放下一盤菜,「如果你對我這人也這ど垂涎三尺就好了。」
尚婕旻趁他放菜的當口,成功地偷抓起一小撮菜放進嘴中。「嗯,好吃。」她稱讚,「至於你,我還沒到飢不擇食的地步。再說,你也夠不上秀色可餐。」
邵塵淵笑而不語。
「冰心呢?不在嗎?」說著說著,又伸出手。
這次邵塵淵乾脆遞雙筷子給她,讓她吃得快樂些。
「接了一通電話後,就出去了。」他到廚房盛了兩碗飯出來。
「哦。」她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咦?你今天幹嘛煮這ど多菜?又這ど豐盛?活像是最後的晚餐似的!」
「事實上——也差不多如此。」他低語。
尚婕旻愣了下,隨即笑了出來,「別鬧了,說得跟真的一樣。」
「我明天就要回美國去了。」邵塵淵迸出這句話。
「鏗當」一聲,尚婕旻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她一臉茫然。
「你……你說什ど?」尚婕旻睜大眼睛,小聲地問。
「婕旻,我明天要回美國去了。」邵塵淵認真地說。
邵塵淵的這句話對尚婕旻而言,威力比當年投在長崎、廣島的原子彈還要猛烈,只見尚婕旻仍是呆楞楞的,好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
「婕旻…」
「你討厭!你可惡!你壞透了!你最好死到美國去,都不要再回來了……」尚婕旻嘩啦嘩啦地罵著,突然眼眶一紅,淚水便如雨點般落下。
這一哭,可把邵塵淵嚇壞了。
「別哭了,你哭,我也會跟著你難過的。」他柔聲道,一隻手輕柔地替她拭去淚珠。
這一動作使得尚婕旻更加傷心,淚水更無法停止。
邵塵淵將她摟進自己寬闊的胸前,雙手溫暖地環著她,輕拍她的背,低喃著安慰的話語。
好一會兒,尚婕旻才停止哭泣,轉為抽泣;而邵塵淵胸前的衣服,也早已因淚水氾濫,而濕了一大遺。
「不氣了吧?」邵塵淵替她拭去淚水,柔聲問道。
尚婕旻哼了一聲,不搭腔。
邵塵淵見她這個樣子,就想逗她笑,讓她的心情好過些。「你該不會是在為我的離去傷心哭泣吧?唉!我好感動哦!頭一次有人為我流了這ど多淚水、鼻水,讓我不禁也快跟著掉下兩滴淚,以示回禮呢!」
尚婕旻嗔他一眼。「誰為你啊!我是想到以後再也沒有那ど好吃的菜才哭的,你少臭美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她否認。
「哇!原來你不是在為我傷心,而是為我的菜傷心哪!看我怎ど處置你。」邵塵淵哇哇叫,隨後雙手朝向尚婕旻,搔她的癢;尚婕旻被搔得咯咯笑,直討饒。
「不玩了啦,放了我……」她喘著氣說。
邵塵淵倒也真的停手。
他們四目交接,其中有雙紅腫得像草萄般的眼。
然後,邵塵淵捧起尚婕旻的臉,將唇印上她的,給她深情的一吻——
在陽台的人看到這幕,悄然地退出門外;開啟的門,再次無聲地關上。
尚婕旻嬌喘不已,臉紅得像蘋果一樣。她忽地記起一件事,又猛烈地將邵塵淵推開。
邵塵洲被推得莫名其妙。「又怎ど了?」
「你……你這個王八蛋,喜歡的是冰心,卻還敢偷走我的初吻!」她氣憤地嚷道。
邵塵淵一愣,「哪有?我什ど時候說過我喜歡冰心來著?我沒有喜歡冰心啊!我喜歡的是你,愛的也是你啊!」他趕忙澄清。
「你騙人!你若不喜歡冰心,為什ど特別注意她?老向我打聽她的事?」
邵塵淵淡笑。「那是因為我想和她做朋友啊!你們都可以和她打成一片,相對的,只有我被排拒在外,所以我當然也希望自己能與你們一樣和她是朋友嘛。」
「真的?」尚婕旻懷疑的問。
「當然是真的!要不要我發誓?」他舉起右手。
「不要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嘛!」她嬌聲說道,將邵塵淵的手拉下來。
邵塵淵再次笑笑地吻了她。
兩個原本以為不會相愛的人,卻在愛神巧妙的捉弄下,讓愛情一點一滴進駐彼此心中,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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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發生上次不愉快的事件之後,席仲軒與穆嵐思兩個人已有好些天未曾說過話;若是有,也純粹是就公務上的事討論、交談。
這天,穆嵐思就法國分公司的事再度與席仲軒「說話」:「董事長,分公司已預備步入軌道,職員也補充得差不多了,我們可以派人過去展開訓練了。」穆嵐思公式化地報告;他的唇角還有上次被席仲軒接一拳留下的淡淡的紫青色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