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水蓮

    「她在哪裡？」不知為什麼，他有股衝動想要早點見到她。

    「不急，她已經在趕到醫院的途中了。」這幾個月來，雲弄月可以說是拋下所有的工作，專心的守在亞力身邊。若不是因為她還有個盼月要照顧，只怕她會以醫院為家，寸步不離的守著亞力。

    「既然我在六年多前已經娶了別的女人了，為什麼她還會來看我？」他跟她之間究竟有著多少的糾葛呢？而這一切，或許只有雷恩可以給他答案。

    雷恩簡單的告訴亞力。「弄月會來紐約是為了盼月，因為六年前弄月生下盼月時，你就收買了醫院要他們告訴弄月，她的孩子，已經死了。所以當她知道她的女兒還沒死後，就立刻趕到紐約來了。」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欺騙一個母親，告訴她，她的孩子已經死了，這是多麼殘忍的一件事。他無法相信從前的他是這麼殘忍的一個人。

    「因為你想留下像極了弄月的女兒啊。」人都是有私心的，就算是亞力也不例外。而且以當時的情形，也難怪他會這麼做。

    「那弄月一定很傷心了。」想到雲弄月在誤以為孩子已經死的時候，會是多麼的傷心。如果有機會的話，他一定要盡力的補償她。

    看樣子亞力雖然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是他的潛意識裡還是記得雲弄月。不然失去記憶的他，應該是對任何事都充滿了好奇，而不會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雲弄月的身上，也只問她的事而已。

    「那我的母親呢？」他沒忘記雷恩告訴他的，他跟他是異母兄弟，而他的母親也還活著。那麼為什麼他醒來後，卻沒有看見她的人呢？

    雷恩不屑的撤撇嘴說：「我不知道她現在人在哪！」

    芬雅一知道亞力有生命的危險後，就一直大吵大鬧，還一直怒罵著雲弄月，說她是害死她媳婦跟害慘她兒子的兇手，非要她賠命不可。

    但是當她知道，雲弄月的二妹是兀官財團的總裁夫人，而雲弄月自己也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律師，她的怒氣才稍微緩和了一點。當她又知道雲弄月背後的靠山強到連莫剋夫人也不敢惹她時，她立刻換了一副嘴臉，馬上就把茱莉的死拋在腦後，開始拚命的巴結雲弄月，絲毫不關心躺在醫院裡生死未卜的兒子。最後還是雲弄月覺得煩了，派人把她送到歐洲去，現在的她應該在歐洲的某一個城市裡瘋狂的購物吧。「你並不喜歡我母親。」他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得到雷恩語氣中對他母親的不屑。

    雷恩很老實的說：「很少人會喜歡你母親。」他對亞力的母親芬雅，根本就只有用厭惡兩個字來形容而已。

    亞力對雷恩討厭他母親的事並沒有什麼感覺，他比較關心的是，那個叫雲弄月的女人什麼時候才會來。「她什麼時候會來？」

    「應該就快到了吧。」雷恩當然知道亞力嘴裡的她指的是誰。

    看著亞力頻頻望向門口的視線，他希望亞力這次不要再讓幸福從他的手裡溜走了。而為了確保弟弟的幸福，這次，他不會在乎會對不起任何人，因為他也只是遵守著人性行動而已。

    第三章

    雲弄月一接到電話知道亞力醒來了，便急忙的趕到醫院，她本來想立刻趕到亞力的病房去的，但是雲弄笙卻攔住了她。「弄笙，你有什麼事？」她一顆心都放在亞力的身上，她想知道亞力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大姐，在你去看亞力之前，我覺得有些事情該先讓你知道。」這幾個月來，雖然大姐不說，但是他也看得出來她對亞力的情意。

    「有什麼事非得現在說不可？」她現在一心急切的想知道亞力好不好。

    雲弄笙拉著姐姐到無人的走廊上。「因為你得先有個心理準備。」

    「心理準備？」雲弄月看著弟弟，一股不安從心裡升起。「亞力他怎麼了嗎？你不是告訴我，他已經醒了嗎？」那麼為什麼弄笙還要攔住她，要她有心理準備？

    「他是已經醒了，不過因為他受的傷太重的關係，所以他失去了所有的記憶。」這件事對大姐的衝擊一定會很大，所以他才會要她先要有心理準備嘛！

    雲弄月聽了整個人都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後她才問：「那他的記憶什麼時候會恢復？」遺忘有時也是一種幸福，曾經她也希望能夠忘記一切，不過沒想到最後忘掉一切的人卻不是她。

    「他的記憶這輩子是不可能會恢復了。」看著大姐蒼白的表情，他真擔心她會受不了這個打擊暈了過去，這幾個月她已經心力透支了。

    「既然你有本事把他從死亡邊緣給救回來，那麼你應該也救得回他的記憶才對。」她知道雲弄笙的醫術很高明，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大姐，他傷的太重了，我能把他從死亡的邊緣拉回來已經是奇跡了。」能救回他的命，他已經是用盡全力了，要想讓他恢復以往的記憶，那是不可能的。

    雲弄月無力地靠在牆上，她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樣的反應，她的理智告訴自己，他們早在六年多前就已經分手了，所以他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更何況之前他還可惡的買通醫院，騙她女兒死了，這次他出了車禍，她找雲弄笙來救他一命，也算是還了他六年多前，基於要保護她的安危才娶了茱莉為妻的恩情。

    可是她的心卻悲哀的想哭，他怎麼可以忘了一切，雖然她把跟他的那一段過去深深的埋在腦海裡，極力的不去想起，但是他還是她最愛的男人啊！不管六年多前他要跟她分手時，傷她傷的有多深，她卻永遠也忘不了他對她的好。

    知道她不擅長廚藝、又不愛吃外食，從不曾下廚的他，卻為了她捲起袖子下廚學作菜。現在，他忘了那些甜蜜的往事，只讓她一個人記得那些無法忘懷的往事，只剩她一個人記得

    看著大姐傷心落淚，雲弄笙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他從白色外袍裡拿出了手帕給她。「大姐，你還愛著亞力嗎？」

    「我愛他，但也怨他。」她對他一直是又愛又恨，愛他為她所做的一切，也恨他為她所做的犧牲。為什麼當年他不告訴她呢？難道他不明白，他為了保護她而委屈自己去娶榮莉，若讓她知道了，是會讓她內疚一輩子的啊！「大姐，亞力喪失記憶，不就代表著你們可以重新再來嗎？」既然大姐還愛著亞力，那她就更應該要好好的把握。「過去那些逼得你們不得不分開的原因，現在都已經消失了，亞力的妻子也已經死了，至於亞力的母親也不再反對你們在一起，這不正是你們破鏡重圓的好機會？」他知道大姐過去幾年一直活得很不快樂，現下最重要的就是把握上天注定的機緣。

    「鏡子都破了，要怎麼重圓呢？」跟亞力早已經是兩條平行線了。「只要有心，有什麼辦不到的。」雲弄笙正色的說。「如果你今天已經不愛亞力了，那麼我也不會這樣勸你；但是既然你還愛著他，那麼你就應該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只要有那個心，那麼只要去做就行了。

    雲弄月搖搖頭說：「已經太遲了。」雖然她還愛著亞力，也很感激亞力為她所做的一切，但是他們之間要重新開始談何容易呢？

    「大姐……」難道她要眼睜睜的看著幸福與她擦身而過？！

    雲弄月下定決心的說：「等亞力的身體再好一點，我就帶著盼月回台灣去。」愈早離開，她跟盼月的新生活也就能愈早開始。

    雲弄笙沒有再說話，他相信大姐是走不了的，因為她最愛的男人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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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記憶的他，照理說應該記不得任何人才對，除了先前的雷恩之外，亞力的腦子裡，也還不記得任何人的長相跟名字。

    但是當他看到走進他病房的女人時，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認識這個女人，他的心也告訴他，她就是雲弄月。

    「你是弄月？」雖然他的語氣有所懷疑，但是他的內心卻肯定了她就是雲弄月。雖然他的記憶不記得她了，但是他的靈魂卻忘不了她。

    雲弄月吃驚的看著亞力，弄笙不是說他失去記憶了嗎，為什麼他還叫的出她的名字，難道——他還記得她？「你認得我？」

    「雷恩跟我提過你的事，所以在看到你時，我的直覺就告訴我，你就是雲弄月。」那個他一直深愛著的女人，其實他對雷恩的話並不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雖然他才清醒過來沒有多久，雖然他對一切都沒有了記憶，但是他卻無法相信自己會為了保護自己所愛的女人而去娶另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如果他真的那麼做的話，那對兩個女人不都是一種殘忍嗎？

    但是在看到雲弄月的第一眼，他的心告訴他，為了她，他願意做任何的事，只要是能保護她，哪怕要他犧牲自己性命，他都在所不惜，更何況只是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這點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