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術漓
「要是我讓朗兒娶了她，不但能穩坐公孫髹人的王位，與我公孫髹的名望相較。華家能給的倒少了許多。」公孫髹見不得華述囂張的氣焰。
「是嗎?我承諾過，耶使這胎是女娃兒也會給她地位以外的所有好處，你不過是要她肚子裡的男孩，卻沒要她肚子裡的女孩喔!這麼一比我倒又佔了點便宜，不是嗎?」華述邪邪的笑，讓公孫髹越看越討厭。
「我可沒說不認曾孫女，既然讓她當我孫媳婦，自然一切該有的都會有，你別想搶走我公孫髹的孫媳婦和曾孫。」公孫髹被激得
什麼都允諾了。
「那你什麼時候來下聘啊?孩子可能會提早出來，盈拂這幾天就要生。」想不到盈拂在他家也待一段時日，他一直苦無機會和相爺深談，今兒個總算是把懸著已久的心事給了。
「你幹嘛不早說，我的郎兒這幾天就將聘禮送去，擇期替他們倆完婚。」公孫髹心裡樂得要抱曾孫了。
「希望相爺好好待他們母子，盈拂是苦命出身的貧農人家。」華述可不敢期待公孫朗會善待她，這會兒他要是知道被擺了一道不知會氣成什麼樣子。
「華大夫真是狡黠聰敏。」公孫髹明知被將了一軍也欣然接受。
「相爺才是明理之人，相信應沒有門第之見才是。」華述看著老前輩幹練的掩飾住慚愧的臉色，他大概明白自己不該有這麼迂腐的想法了。
「當然，這姑娘溫厚順良，我不會虧待她的。」公孫髹又長進了半點，每次從這小輩身上都可以學到一點東西，要他不讚賞這個年輕人也難。
華述才一跨進門檻就見下人們奔跑忙碌的景象。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大家臉上怎麼喜憂參半?
「少爺，你回來啦!」小虹看到站在們口的華述便迎了上去。
「怎麼回事?家裡挺熱鬧的嘛!」華述看著眾人走動得頗為頻繁。
「公孫髹爺送來一箱箱的禮物說是要給盈拂姑娘下聘，剛巧盈拂姑娘開始陣痛要生了，少夫人叫了產婆來接生，自個兒卻不知怎地昏了過去，然後夫人又請了御醫來幫少夫人看病，反正這會兒夫人也躺在床上。」小虹真是疲於奔命，家裡的主子今個兒挺會找麻煩的。
「少夫人還好吧?是哪不舒服?」華述聽到莊蘋不適，一顆心記掛在她身上。「要問御醫才曉得，不過御醫這會兒正在夫人房裡。少爺，我還要送東西給產婆，先走了。」小虹手裡還抱了堆乾淨的布要趕去馥芸軒。
華述加快步伐朝翩躚坊去看愛妻，其他的紛亂都被他拋諸腦後，他最關心的就是她。
一進房裡，他見莊蘋準備下床，連忙阻止，「蘋兒，你別亂動，要拿什麼我幫你。」
「我想喝水。」莊蘋指了指桌上的茶壺。
「我來，你躺好。」華述倒了杯水給莊蘋。
她沒兩下就喝光了。
「還要嗎?」華述問道。
莊蘋搖頭，順手把杯子交給華述。
「你怎麼了?大夫有沒有說是什麼病?」華述瞧莊蘋臉色還算正常，不過是身子虛弱了點。
「我剛醒來也不太曉得，大概是樂昏了頭，你知道嗎?公孫朗要娶盈拂了，他這會兒大概還在產房外頭等著。」莊蘋興奮極了，她又促成了一樁良緣。
「我知道，前些時侯我同相爺談過，最近實在太忙了，一直沒跟你說這件事，盈拂如你所願要要嫁入相府了。」華述把相爺的通情達理說給莊蘋聽。
「我要去看看盈拂生了沒，我好緊張喔!」莊蘋心急的拉著華述就要跑出翩躚坊。
「哎呀!蘋兒，你快點回房裡躺著，你這身子可禁不起蹦蹦跳跳的折騰。」華夫人急得滿頭大汗。
「娘，我已經沒事了，我正要去看看盈拂生了沒，你同我們一塊去吧!」莊蘋知道婆婆比她更興奮。
「她生不生和你沒關係，反正那孩子是公孫髹的，你肚子裡的才是我們華家的骨血。」華夫人可緊張了，她好不容易才盼到這個孫子。
「娘，你在說些什麼呀?我怎麼可能懷孕嘛!」莊蘋瞧婆婆慈愛的樣子嫣然一笑。
「宮裡的御醫親口說的難道會有錯嗎?你已經有了兩個月左右的身孕，不過有流產的疑慮，要當心點。」華夫人可怕死了莊蘋的活蹦亂跳。
「怎麼可能!華郎，你相信嗎?」莊蘋星眸圓膛看著華述。
「既然御醫都這麼說了，肯定錯不了。我要升格當爹了，哇!太棒了，蘋兒，你趕緊到房裡躺著，小心照顧我們的寶寶。」華述呵護備至的擁著她進屋裡，就怕有個閃失。
「你別這麼緊張嘛!才兩個月你就要我躺在床上，那我接下來的日子不就難過了。」莊蘋苦著一張臉看著欣喜若狂的華述和婆婆。
「御醫說你要多躺著，你這身子要生著孩子會很苦的，你就乖乖的養胎，要什麼讓人給你送來就好。」華夫人關懷地拍拍她的手背，要她安心待產。
「是啊!為了孩子，你就忍忍吧!我會盡量推掉外頭的事務多陪著你，替我生個白胖的孩子，知道嗎?」華述喜上眉梢，笑得合不攏嘴。
「嗯!可是我好想知道盈拂現在怎麼樣了，華郎，你去幫我看看嘛!」莊蘋迫於無奈只好同意，她也曉得自己的身子不宜懷孕。
「述兒，你在這兒陪蘋兒，娘去看就好，順道讓廚房幫蘋兒熬些安胎的湯藥。」華夫人喜孜孜的離開翩躚坊。
「華郎，我不要每天這麼躺著啦!你自己來躺躺就知道有多難受，躺久了連骨頭都酸。」莊蘋這麼活潑的性子哪能這麼安分地臥床。
「我知道，讓我先請教過御醫再說好不好?你也不想我們的孩子沒了吧!」華述勸慰莊蘋要她忍著點。
「好嘛!那你要趕緊去問個詳細，我討厭這麼窩在床上。」莊蘋撒嬌地偎進華述的懷裡，要真這麼困住她八個月會悶死人的。
「少夫人，少夫人。」小虹莽莽撞撞的奔進屋裡，看著眼前摟在一塊的男女霎對羞紅了臉。「啊!對不住，我什麼都沒看到。」她急忙就要退出門外。
「慢著，回來，你這麼急，有什麼事要說?」莊蘋毫不在意的繼續偎在華述懷重，種一頭椋要垂到地上的小虹問道。
「我是來告訴少夫人盈拂姑娘生了。」小虹低著頭囁嚅。
「生了!是男是女?」莊蘋關心的問。
「是個男娃，長得挺俊的。」小虹沒敢抬頭，還是彎著脖子回答。
「哇?華郎，是兒子耶!這麼一來就不怕盈被相府的人欺負了。」莊蘋打心裡替盈拂高興。
「相爺答應過不論男女都不會影響盈拂的地位。」華述揉了揉莊蘋的臉蛋，親暱地對她說。
「那我呢?要是我生了個女兒怎麼辦?」莊蘋摸摸尚未隆起的小腹擔心著。
「生女兒有什麼關係，以後可以招個女婿回來嘛!」華夫人笑咪咪的瑞著湯走進來。
「娘，我正打算要告訴你這件事呢!我們只打算生這個孩子，蘋兒的身子太弱，生完這胎說什麼我也不讓她受苦了。」華述護妻心切。
「御醫也說過不能讓蘋兒再生了，這胎熬不熬得過都還有問題呢!他已經警告過了，要我們多注意點。」華夫人也不再多要求了。「還是御醫開的安胎藥，你快喝了吧!」
「娘，我來。」華述接過碗，細心地吹涼了才送進莊蘋的嘴裡。
「啊!好苦喔！」莊蘋的臉擰成一回，頻頻作嘔。
「良藥苦口嘛!乖乖地把它喝完、孩子才會平安的待在肚子裡。」華述耐心的勸慰著愛妻。
「好嘛!」莊蘋皺著眉將剩下的湯藥吞進肚子裡。
「含顆糖去去嘴裡的苦味。」華述拿起桌上的梅糖哄她。
「我想抱抱盈拂的兒子，可不可以?」莊蘋撒起嬌來。
「好好好，小虹，你去看盈拂醒了沒，同她說一聲。」華夫人只要能讓媳婦高興、什麼都照準——除了下床一事。
「是。」小虹應聲準備退下。
「不用去了，公孫朗爺趁著產婦昏迷時強行將她帶走了。少夫人，這孩子是那姑娘昏迷前囑托我抱來給你的。」產婆將新生兒抱給莊蘋。
「辛苦你了。小虹，帶產婆到總管那兒，給她一個大紅包。」華夫人命小虹將產婆帶下去。「阿郎怎麼這麼急著將盈拂帶走?連孩子也沒抱走。」華述責斥公孫朗的粗心大意。
「你沒聽見產婆說這是盈拂昏迷前交代的，大概盈拂怕公孫朗會刻薄他們母子，特意將孩子暫放在我們這裡的。」莊蘋瞧著懷裡正睡的娃兒，慈愛地笑著。
「阿朗今天不過來下聘就攜走新娘子，也難怪盈拂要這麼緊張。」華述真沒想到那小子會這麼做。
「我要和孩子一塊睡。」莊蘋將小嬰兒輕柔地放到身側。
「那我要睡哪?」華述扁扁嘴，抗議自己無處容身。
「你到隔壁睡嘛!不然晚上孩子哭了沒人幫我照顧他。娘，你說呢?」莊蘋這會兒在華家可有份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