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術漓

    「但她怎麼知道我們正為這事傷腦筋呢?」華述沒想到連這種家務事也會傳出去。

    「華述，你忘了主母四處找媒婆幫你物色再娶的對象，何況嫂子這陣子又回娘家住，這事多半給了外人臆測的空間。」搴韜提醒華述這件事早已不是秘密了。

    「有道理，娘肯定也會坦白的跟人家說這是怎麼回事，她這會兒八成高興的張羅補品給盈拂享用。」華這無奈的歎了口氣。夫人的確是吩咐廚房燉補品給盈拂姑娘強身滋補，還把馥芸軒撥出來當她養胎的住所。」小虹點頭告訴華述他沒說錯。

    「馥芸軒可是我們家的上房，哪能讓騙子住進去感染晦氣，娘怎麼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讓她住下，這下要趕她走倒難了。」華述叫苦連天。

    「其實往好處想她不也解決了我們的困擾，這麼一來你有了後嗣，我也穩穩當當做我的華夫人，我們可以一了婆婆的心願又能白頭偕老，豈不兩全其美。」莊蘋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精了。

    「你不怕她母憑子貴想奪你的位置嗎?搞不好她想人財兩得，最後被轟出門的說不定是你。」華述認為莊蘋簡直天真得可以。

    「你錯了，青樓女子不會傻到讓自己懷有身孕的，她沒有在懷孕之初上門來要名分，擺明了這孩子不是你的，她會這時候來誣賴你可見是走投無路了，既然如此，我們先跟她說好條件，應該不會有問題的。」莊蘋極有把握，盈拂一定是很愛孩子的父親才肯冒險生下寶寶，不見得每個紅塵女子都是無情無義的。

    「她也許本來要賴上更大的金主，但事與願違，只好退而求其次的賴到我身上，你別老往好的一面替人想，有時候事情不見得這麼單純。」華述太瞭解莊蘋的惻隱之心，不然以前她也不會老為了成全別人來陷害他。

    「讓我跟她談一談嘛!我也知道她可能是看上你的身世背景，但不要老往壞的一面想嘛!光明的前景正等著我們。」莊蘋要知道盈拂對華述是否真的別有用心。

    「好吧!為免後患無窮，等她孩子落了地就給她一筆錢請她離開，你可別又給我惹是生非!」華述的打算就是買下盈拂肚子裡的孩子，然後再不往來。

    「華郎，你真好，那我就先去看看她，等會兒見。」莊蘋拉著小虹幫她帶路。

    「嫂夫人對你挺認真的嘛!看得出來你們之間的愛情火花不小。」搴韜看兩人旁若無人的恩愛樣就知道了。

    「你也該找個人幫你持家了，這年頭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可不會突然從你的衛士中冒出來。」華述笑著告誡好兄弟老和一堆男人在一起是不可能成家的。

    「搞不好會被你說中，要不我身負要職上哪找妻子，平時也沒啥和人交往的機會，要遇上動心的女子可難囉!」搴韜位居要職又甚少有機會與人交際，他半開玩笑的揶揄自己。

    「你可別亂來，我隨口說說的。」華述還真怕搴韜真和手下那些男人搞七捻三、這可是有違倫常。

    「我也是說笑的啦!你幹嘛這度緊張?」搴韜好笑的看著華述。

    「我還真怕你當真呢!走，去看看娘在廚房搞些什麼玩意兒。」華述偕同搴韜往另一個棘手的人物走去。

    「盈拂姑娘，我們少夫人來探望你了。」小虹敲了下門，等房內的人回應。

    「進來。」嬌嗲的聲音透過門板傳了出來。

    「小虹，你在外來等著，我自個兒進去就行了。」莊蘋自行推門而入。

    「請少夫人把門關上，我不能吹到風。」盈拂客氣的說。

    莊蘋輕輕的帶上房門，朝嬌美可人的盈拂走近，她臉上的疲倦說明了這幾個月來並不好過，肚子隆起仍不掩昔日過人的美麗。

    「少夫人不是回娘家去了嗎?怎麼有空來看盈拂?」盈拂倒是挺瞭解華家的情況，落落大方得宛如女主人。

    「你可以卸下一切的武裝，我來就是想要幫你的，你想要孩子卻又能力讓他過好日子是不是?」莊蘋試探性的假設卻讓盈拂抽抽噎噎地哭拉起來。

    「少夫人，這孩子是華大夫的，請你一定要讓他生下，我也不想害你們夫妻失和，但孩子是無辜的。」盈拂低聲下氣地請求。

    「你不用說謊騙我了，難道你真以為是我不能生嗎？」莊蘋的口氣說明了婆媳不睦的因素不在她身上。

    「你是說……」盈拂瞪大了眼睛，沒料到會是這種狀況。

    「問題出在華郎身上，他很難讓女人有機會懷孩子。」莊蘋嚴肅的表情說明了她並非開玩笑。

    「少夫人，你一定要幫幫我，孩子的父親有權有勢，會要了我們的命，他從沒讓任何女人有機會生下他的孩子，要是讓他曉得留了個種在外頭會引起家庭糾紛的，我求你幫幫我吧!」盈拂聲淚俱下。

    「為什麼不打掉他呢?」莊蘋知道有藥可以幫她除去憂慮的。

    「我愛他也愛肚子裡的孩子，我不忍心沒了自己的骨肉。少夫人，我是真的無路可走了才會出此下策。」盈拂痛哭失聲的跪地不起。

    「你先起來，快別哭了，孕婦這樣大哭會傷身的。告訴我是誰敢作不敢當。」莊蘋，義憤填膺，準備揪出這個懦夫來。

    「是公孫丞相的孫少爺，這事絕不能傳到相府裡，不然不但我會沒命，連阿朗都會有事的。」盈拂情真意切地要擔下全部責任。

    「他是個花心少爺，哪會負責任，你其是傻得可以。他知道這件事嗎?」莊蘋知道以相爺尊貴的身家是不會娶青摟女子當媳婦的。

    「我沒同他說，他也跟華一樣迷戀過我好一陣子，但我沒對華大夫動真情，卻把心給了阿朗，我知道他不會對我認真的，但我還是陷溺了。」盈拂把她當時被華述遺棄後公有不甘地我上公孫朗訴苦的事簡單帶過。

    「你怎麼這般癡傻，要是碰上個普通的負心漢我還能替你討回公道，偏偏你惹上的是權貴子弟。」莊蘋再大膽也不敢妄為。

    「就因為他不普通才能教我癡心相許，也因為他不普通才讓我無處話淒涼。少夫人，你不用幫找討回什麼公道，我只要孩子平安無事的生下來就好。」盈拂只想讓孩子有個家罷了。

    「我如果願意留下你肚子裡的孩子，你可願意割捨?你若要我當他是我們華家的子嗣，就必須離開。」莊蘋看盈拂不捨地撫摸著肚子，不禁為她難過。

    「你是要我把孩子過給你們嗎?」盈拂知道華家無後，也曉得莊蘋的處境。

    「算了，我也不忍心拆散你們母子，你就留下來吧!就當這孩子真是你和華郎的好了，我讓華郎給你個名分讓你待在華家。」莊蘋知道這女人對她—點威脅性也沒有，因此願意留她下來。

    「少夫人，你實在太好了，我下輩子做牛做馬都會報答你。我會把孩子交給你扶養的，只要你讓我偶爾見見孩子，我願意離開。」盈拂瞭解這孩子若成為華家的子孫，將來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我現在不要你走了，你安心住下，至於公孫朗那邊我會想辦法幫幫你的，他那種人要受點教訓才會學乖。你不用幫他說情，我就不相信以我公主和華夫人的身份會拿他沒辦法!」莊蘋最恨花花公子了，尤其她更看不過女性同胞受委屈，出身青樓這就不能入主豪門嗎?

    「少夫人，你不要這樣，我不用你替我出頭。」盈拂難以置信地看著莊蘋詭詐的笑容。她竟說要幫她教訓阿朗，這怎麼可以!「你放心，我不會要他的命。別提那沒擔當的人了。我擔心你這胎要是生了個女兒，婆婆那邊肯定又沒完沒了。」莊蘋摸摸盈佛的肚子，說著她的隱憂。「如果我生的是女兒，你們是不是就不要?」盈拂又焦躁了起來，她都沒想到人家要的是男丁不是賠錢貨。

    「不管你生的是男孩或女孩，都是你跟華郎的骨肉，記得這件事別讓其他人知道喔!我會要華郎納你為二房夫人的，你只要安心地待產就成了。」莊蘋可不樂見盈拂和她的骨肉分開，那太殘酷了。

    「少夫人，你別對我這麼好，我不要當什麼二夫人，你讓我留下來當孩子的奶娘照顧孩子我就感激不盡了。我知道你當初便不同意華大夫納妾，你這會兒更不要讓他有破戒的機會，不然以後……」盈拂太瞭解「有一就有二、無三不成禮」，她不希望因此害了恩人。

    「你說得也有道理!我還是別讓他娶你，不然你們舊情復燃我可要嘔死了，而且你剛才也提醒了我一件事，要是你生了女兒，婆婆肯定以此為借口逼華郎再納妾。」莊蘋想得還真是深遠。

    「就是說呀!少夫人，你就讓我留在這看顧孩子，其他的我一概不要求。」盈拂體認郅莊蘋熱心助人的真性子，她不過是利用公主的特權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根本不是傳言說的刁鑽、蠻行、驕縱的天之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