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 文 / 時月
這樣的景象完全看進躲在柱子後的兩人眼底,她們兩人從頭到尾都不敢吭聲。
「光月。」朱惠鈴眼不敢閉地直拉著梁光月的衣服,她想由她口中證實她剛剛所看到的是真的。
梁光月又推了推眼鏡,這是她從剛剛到現在所推的第十次了,由此可見她有多擔心,不過事實證明,他們是幸福的,那麼她也放心了。
「我們沒看錯吧?」朱惠鈴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以為清心寡慾的莊紗也許會遁人佛門,長伴青燈,沒想到最早開竅的竟是那小道姑,著實讓人跌破眼鏡,幸好她不戴眼鏡上課。
「我的眼鏡剛換,但不保證你沒看錯。」梁光月冷冷澆她一盆水。
果然,他們兩人真的在一起了,梁光月微微歎氣。一個是教授,一個是學生,基本上這樣的組合是許多少女的夢想,但卻是學校的夢魔,他們那些老得可以當古董的死古板是怎麼也不會接受這樣的戀情的,所以她十分擔心。
「啊!第十一次,光月,你又推眼鏡了,我看你最好再去換一副眼鏡。」朱惠鈴如是說。
梁光月白眼一翻,沒好氣道:「那也是你害的。」
「為什麼是我?」她不解,追著問。
「因為你太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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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聲打斷正在看電視的言玉璽,他以為是莊紗,開了門。
「你又來做什麼?」
是方心茹,他對她的死纏爛打厭煩極了。
「我來談分手,教授。」方心茹聲音冷冷的,完全沒有早上的悲哀。
言玉璽眉一皺,十分不悅,「有必要在晚上談嗎?早上不就說好了?」既然是要談分手,他的口氣稍稍和緩了些,也許是讓莊紗磨久了,連人也多些溫柔。
見言玉璽背對自己,方心茹由身後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刀鋒朝著他。
「教授,為什麼不能愛我?」
又來了!他轉身。
「煩不煩……」見方心茹握刀子的手隱隱發抖,他唇一勾,嘲笑道:「怎麼?得不到就要毀了我?」
他就這麼杵在原地,表情不帶溫度地睨著方心茹顫抖的身子。
「教授,為什麼不能愛我?難道你只是想跟我玩玩?」方心茹又問。
言玉璽下巴一抬,眼神不屑,「你現在才明白嗎?以前不就清清楚楚地告訴過你,玩不起就別惹上我,是你自己要跳人火坑的,我可沒拉著你進來。」
方心茹雙手同時摀住耳朵不聽,「不要再說了。」
「為什麼不聽,不合自己意就可以不聽嗎?那是你編織出來的夢,真實的世界是很殘酷的,活到這麼大,你都沒警覺?」不顧她的反應,言玉璽繼續刺激她。
「為什麼要傷害我?我愛你啊!」方心茹緩緩退後幾步。
「說愛就可以愛嗎?我也說了,我根本就不愛你,如果你想殺我來報復,可以,我就站在這裡等你,不過我得告訴你,即使我死了也絕不會愛你。」除了莊紗,他對任何人都是殘忍無情。
「不要再過來了……」方心茹將銳利的刀鋒指著言玉璽。
言玉璽冷笑,「敢進來就要拿出勇氣,否則只會讓我瞧不起你!你不是說愛我嗎?拿出證明啊!」
冷不防地,言玉璽抓住方心茹的手。
「不要碰我!」她哭著喊。
「不要什麼?又不是要你死,你不是想我死嗎?來,就在這裡,用力刺進來——」他出聲鼓勵,還來不及讓方心茹縮手,他就抓住她持刀的手,狠狠刺進自己的肚子裡。
方心茹嚇得鬆了手,「不——」
溫熱的血液順著力流出來,言玉璽感覺得到,「這就是你要的結果,滿意嗎?滿意的話還不快走——難不成你真想吃上官司?」
方心茹聞言,嚇得不知如何是好,一步步往後退,轉過身恰好和剛走進來的莊紗照上面。方心茹一慌。推開莊紗就直奔電梯,還不知發生什麼事情的莊紗在看見倒在血泊中的言玉璽後,驚呼了聲,立刻扶起他。
「怎麼回事?」
「那是我……的錯誤,就該由我負責,如今已經解決了。」他苦笑,勉強撐開眼皮。
莊紗趕緊叫救護車,之後又回到言玉璽的身旁。
「把指紋擦掉,我和她從今以後……不再有牽連了。」他困難地吞口水。
「那我呢?你難道都沒有考慮過我,你一點也不在乎我的感受嗎?」莊紗氣惱的咬破了下唇,她好氣他傷害自己,她真的不想再失去他啊!
言玉璽的手輕輕拭去她啪上的血,「不要……我說過不要的……」莊紗頭低垂,閉目喊道:「為什麼要我再嘗一次失去你的恐懼呢,我已經夠孤獨了……」他的指頭是那麼冰冷,讓她害怕的握祝「你會原諒我的……對吧?」
她貼著他的手,「對,我會原諒你……」她哭,卻哭不出淚。
「別擔心……有句話說『禍害遺千年』,我不會那麼早……死的。」言玉璽的表情愈來愈輕鬆。
「不要再說那個字了。」前世的記憶再度浮上她腦海,她好怕!
「放心……」最後一字說完,他閉上了眼睛昏厥過去。
「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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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高跟鞋的聲音在醫院走廊上顯得格外刺耳,蕭醒初風塵僕僕地由高雄趕回台北,探望受傷住院的言玉璽。
她輕輕推開病房門,坐在病床旁的莊紗合聲緩緩回頭,一雙眼裡有熟悉也有陌生。
「你是?」
蕭醒初摘下太陽眼鏡,鵝黃色的套裝讓她看起來神清氣爽,「我是璽的未婚妻。」
莊紗趕緊起身,「你好,我是——」要怎麼介紹呢?她曉得蕭醒初,但她不知道她埃蕭醒初含笑點了頭,表示明白,「「沒關係,我知道的,他跟我提過你……」莊紗連忙朝她彎腰,「對不起。」
「何必道歉?又不是你造成的。」蕭醒初笑笑地。
「不是的,是……」她指的不是言玉璽的傷,而是他們的婚約。
蕭醒初修長纖細的指頭點在她的唇上,「別說——不是你的錯,我們的婚約本來就是一場協議,你的出現剛好幫了我一個忙呢!夾在兩個男人之間還真讓我頭疼,你說是嗎?」
莊紗欲啟齒,卻在蕭醒初的注視下做罷,只點點頭。
第一次見面,她就覺得蕭醒初相當熟悉,讓她想起一個曾經是她的情敵的男人,前世,他也是退讓,成全自己,只是那時她卻辜負他的好意。
「我們見過面嗎?」
「也許在路上見過吧!」蕭醒初隨意答著,目光始終不離躺在病床上的言玉璽。
「醒初,莊紗……」言玉璽的聲音吸引了她們的注意。
莊紗先開口:「我先去打電話給我爸爸,你們好好聊。」
門開了又關,蕭醒初收回目光逕自坐下。
「她很可愛。」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言玉璽溫柔地望著蕭醒初,「對不起,又麻煩你了。」對於蕭醒初,他有著很多的歉意。
「別這麼說,我們好歹也是前未婚夫妻,這樣就不像你了。」蕭醒初輕輕為言玉璽整理頭髮,「唉!你連生病都這麼好看,真叫人嫉妒。」她故意酸溜溜地說。
「哈!我倒覺得自己好像老了許多。」他乾笑。
淺淺的笑聲迴盪在整間病房內,稍後,兩人相互凝視對方。
「璽,我想……這次我真的能祝福你!」
「謝謝。」言玉璽的微笑沒有停過,非常的溫柔。
他們之間的情愛一直就是這麼淡,幾乎像是親人般的感情。
這樣真的夠了!
「既然你沒事,那我得走了。」她微笑,戴上太陽眼鏡以掩飾自己過多的情緒起伏,要走也要走得瀟灑。
「醒初,你也要幸福。」他語重心長地表示。
「當然,我可是蕭醒初呢!拜拜!」
離開病房,蕭醒初朝莊紗點頭,「他想見你。」
「我想起你是誰了……」她道。因為她的溫柔,讓她想起來了。
「那很重要嗎?無論我是誰都不重要。祝你們幸福,莊紗。」腳跟一旋,她以最從容地的姿態離開。
「我也祝你幸福。」
蕭醒初手一抬,揮了揮,消失在走廊盡頭。
離開醫院,她驅車來到秦裔廷的公司。
「小姐,請問你要找誰?」總機見到美麗的蕭醒初。客氣地問。
「我要找你們董事長。」秦裔廷是她惟一能想到的人了,如果連他也不需要她,也許她會離開台灣也說不定?
「請問你跟董事長有約嗎?」
「我姓蕭,是他的情婦,你跟他這麼說,他就知道了。」
總機小姐點點頭,非常專業的撥了內線給董事長的秘書,好似這事每天都在發生。
「是一位蕭小姐,她想找董事長,沒有預約,她說她是董事長的……」摔不及防地,總機小姐的電活讓蕭醒初給掛了。
「小姐?」總機小姐不解地看著蕭醒初。
蕭醒初扯了一個微笑,「罷了,我是騙你的。」語畢,她迅速離開。
兩人已經算分手了,她何必來找他的麻煩呢?說不定他正慶幸她離開了他。蕭醒初苦笑,說放手就放,也可不想當個糾纏不清,讓人憎恨的人,就像那時候一樣,她寧願退讓,成全他們,也不希望薄雲恨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