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文 / 時月
沒多久，靳雅若便衝過來興師問罪。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怒不可遏地質問。
佟涼秋露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什麼『什麼意思』？我不明白，請你解釋一下。」
「這個！」靳雅若晃了晃手中的粉色信封。
佟涼秋恍然大悟，「原來你是說那個啊！意思很明白，難道還需要我說明？」為了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她還從他手中拿過那封信，抽出裡頭的卡片看了下。
果然沒錯，是封情書，署名還是方如葦。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他本以為佟涼秋處處幫助他，是對他有意思，可沒想到她竟然幫別人傳情書給他，她到底將他置於何地？
她將信還給他。「你教我的啊！助人為快樂之本。」
她不過就是將它撿起來，放進它應該在的位置，他犯得著生那麼大的氣嗎？
她一副事不關己的口吻；讓靳雅若氣得將手中的信揉成一團。「助人為快樂之本？那我呢？你對我到底……」
「到底什麼？」她覺得莫名其妙。
靳雅若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欲言又止。
「說啊！」
「反正我的事不用你管！」靳雅若憤而轉身離開。
佟涼秋仍然不明白他究竟來找她做什麼。
「莫非他是來跟我炫耀的嗎？」怎麼今天大家都怪怪的？
另一頭傳來梁少海的聲音——
「你惹他傷心了。」
佟涼秋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梁少海雙手插在褲袋裡，朝她走過去，「因為我也是男人。」
「那就請你發揮男人之間的友情，去問問他又怎麼了？」
梁少海一屁股坐到她身邊，「我想他不會高興你叫我去的，你去比較有效……嗯！也不一定，說不定你去會讓他更生氣。」
「停——」佟涼秋舉高手，示意他就此打住。「能不能請你用簡單一點的話來解釋？」
「好吧！簡單地說，就是班長大人——喜歡上你了。」
佟涼秋一臉的不可置信，「雅若……喜歡我？你是在開玩笑吧？」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不……不可能吧？」她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可是，他以前老愛找我麻煩，實在不像是……」
「因為我是男人。」梁少海又重複一次。
佟涼秋眨眨眼，沉默下來。
半響，她才又開口：「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有事找你，所以就跟在班長身後，因為他是惟一一個不用神將也能找到你的異類。」
目光不小心又掃到他的脖子，她沒好氣地道：「早就跟你說了，衣領要扣好，你也是來跟我炫耀的啊？」
梁少海聽了，朗笑不已。
※※※
下午最後一節的體育課，老師有事暫時離開，便交代同學練排球，等她回來時再驗收成果。
佟涼秋帶著球到樹下乘涼，不一會兒，梁少海也跟了過來。
「很多女生不會打，你不會去教她們啊？」她問。
梁少海隨手一指，「知道那是哪裡嗎？」
佟涼秋當然曉得那裡是保健室，「原來是他不喜歡你太親近別的女生。那我不算女生嗎？」
梁少海朝她一笑，「你對我來說——無害。」
「啐！」
「他在看你，從我一過來，他就一直在看你。」他隨口說著。
「是嗎？我沒發覺。」不用想也知道梁少海指的是誰。
梁少海扳過她的肩，「你到底喜不喜歡他？」
「我跟雅若很熟，那種感覺我不會說，有時候我們會很親密，很像親人……」
「但親人和情人之間還是有差別的，若你不喜歡他，就要老實跟他說，不要讓他誤會。」
佟涼秋歎了口氣。
她喜歡雅若嗎？
回想起這學期兩人的相處，的確比高一時還要熟稔，她喜歡看他笑，喜歡聽他訓她，也喜歡有他的陪伴，如果能夠，她希望他只對她一個人好。
如果這就是喜歡的話，那麼，她應該是喜歡靳雅若的。
「做個實驗好了。」梁少海提議。
「什麼實驗？」
梁少海揚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的唇上親了下。
佟涼秋愕然，杏眼一睜，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逝，隨即又轉為面無表情。
「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好玩！」梁少海撇嘴。
「什麼叫做不好玩？這是我的初吻耶！」她很冷靜，似乎冷靜過了頭，只因初吻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只是，不哀悼一下似乎又說不過去。
「你確定這是你的初吻？」梁少海詭異地笑著。
「夠了喔！是不是初吻我自己會不清楚嗎？」被他奪走初吻，她並不生氣，不過，他竟然小看她的記憶，這就讓她有些不高興了。
「是嗎？」梁少海的視線定在前方，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我看今天放學，我還是早點走，免得被波及。」
「波及？應該是我要逃才對吧！我才不想被白老師追殺。」她愈來愈搞不懂他在想什麼，老是對她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如果我沒猜錯，今天晚上應該是與情人共度的好時機，你說是不是？」他的表情神秘。
「我愈來愈確定一件事，你肯定是吃錯藥了！」
佟涼秋毫不懷疑，梁少海是繼靳雅若之後，第二個發神經的人。
※※※
如同往常一般，佟涼秋洗完澡後就準備上床睡覺，卻被一陣長長的門鈴聲給破壞了計劃。
她不禁感到納悶，因為這個時間不應該有人會來找她才是。
打開門後，她更訝異了，因為站在門口的是帶著一身傷的靳雅若。
「雅若，你怎麼了？」她想也沒想地就拉著他進門。
仔細一瞧，才發現他身上的傷都是些輕傷，看起來對方下手並不重。
靳雅若抬起眼，不發一語地抱住她。
「號稱優等生的你怎麼會跟人打架呢？我先幫你擦藥吧！」
佟涼秋正要推開他，沒想到，他竟冷不防地攔腰抱起她，走進她的臥室，把她丟上床，身體也迅速地壓上她，不讓她亂動。
「你——」
不給她發言的機會，靳雅若瘋狂地親吻她。他從沒接過吻，也沒有任何技巧可言，只是在吻裡注入他最深切的熱情，期望能融化身下的她。
佟涼秋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呆了！先是一陣迷惘，在嘗到他唇內的血腥味後，這才恢復理智，硬是推開他。
「靳雅若，你在做什麼？」
「我不想再壓抑愛你的心了！他說你有點喜歡我……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別拒絕我……涼秋！」此刻，什麼忠孝仁愛、什麼道德仁義，統統被他丟在腦後，現在他腦子裡只剩下原始的本能——一種對愛的本能。
他想愛她、親她、抱她，他只想要這麼做。
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他，佟涼秋實在不知該如何是好。基於理智，她想拒絕，卻又拒絕不了，連她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竟然心甘情願地被他擁抱、親吻。
是喜歡吧……她喜歡上靳雅若了。
他的吻彷彿帶有魔力，讓她一點一滴地失去防備，心甘情願地躺在他懷裡，讓他親吻、讓他愛，什麼都不去思考。
「涼秋，讓我愛你，我只想愛你，不要抗拒我……」連他的聲音也充滿誘惑的魔力。
既然如此，那就相愛吧！
※※※
緩緩地睜開雙眸，佟涼秋先是感覺到全身上下彷彿被拆解過後再重組一般，疼痛不已，然後才發覺有雙手正緊緊地圈住她。
她轉過頭，發現靳雅若那雙迷人深邃的眸子正盯著自己。
「早！」
「我好怕昨晚只是一場夢，醒了，你也不見了。涼秋，告訴我，我不是在做夢，你真的躺在我身邊。」他美麗的瞳眸裡有著淡淡的憂鬱和害怕。
佟涼秋溫柔地親吻他的唇，調皮地說：「我想，我是真的躺在你身邊，你大可不必懷疑。」
靳雅若又摟緊她，「我好幸福！」
「痛！」她低呼一聲。
「抱歉，我弄痛你了嗎？」
兩團紅雲悄悄爬上佟涼秋的雙頰，難得她也會不好意思。
「哪裡痛？我幫你看看！」靳雅若緊張地問。
侈涼秋趕緊拍開他的手，害羞地道：「我全身上下都痛，你昨晚太用力了。」
靳雅若也紅了臉，手足無措地說：「那個……我沒有經驗，所以、所以……我下次會改進的。」
「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第一次總是會這樣，你用不著自責。」健康教育學得好，她當然明白第一次會痛，不過是跟喜歡的人，滋味的確很棒。
不過，現在這情況也夠好笑了。別人是男方安慰女方，他倆卻剛好相反。
「對不起。」
「你是該對我說抱歉。」害她這麼痛！
「你愛我嗎？」靳雅若問得認真。
才剛上床，就要她說愛，未免也太快了吧？
「我是喜歡你，但還不到愛的地步，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給她一點時間整理思緒。
靳雅若忘情地抱住她，喜上眉梢，「你喜歡我就夠了，我不會勉強，你可以慢慢地再愛上我。」
「我的意思是……」話說到一半又打住。
「什麼？」
「沒有……」罷了，顧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