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時月
「夜火曉得。陸大人,你是個好官!可惜你的清高、固執會害了你。」
「我的命是為皇上。」
夜火輕輕歎口氣,「告辭了。」瞬間,夜火跟著火光消逝。
陸官浩撿起地上的手卷,步出破屋,屋外的明月皎潔,他歎了口氣,「夜火,人各有命啊!下次我們就是敵人了。」
第五章
翠園樓內。
「請用茶。」如蕙放下茶,恭敬地離開。
「陸公子,可以請你說明來意了。」宋齡元察覺到陸官雍的神情不一樣,她感覺到這次可能無法隨便打發他走了。
「宋姑娘,我的來意很簡單,我希望迎娶沐蕎。」陸官雍開口後就注意宋齡元的表情。
宋齡元柳眉微皺,顯然十分生氣,但仍是硬生生忍下,「陸公子,類似這樣的話題我們已經談過,我的答案永遠都是不可能,我是不會讓你和沐蕎在一起的,你們的身份不配,況且……沐蕎有了婚約。」
陸官雍微笑,「這點沐蕎跟我澄清過,她說沒有,我相信她。」
宋齡元的纖手輕輕按住前額,一副無可奈何的模樣,「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明說了。陸公子,我是絕不會同意沐蕎和你在一起,所以請你死心吧!城內還有許多好姑娘,你何必要我們家的沐蕎?她什麼都不會,嫁過去也許會敗壞你們家的門風也說不定,所以……」
「我喜歡沐蕎,我信任她。倒是宋姑娘,為何只頻勸我不要娶她呢?她畢竟是你的妹妹,你怎能如此說她?」陸官雍決定一步一步地逼近。
宋齡元的神情閃過驚異的神色,他是殺了沐蕎全家的兇手之後代,萬一陸官雍也是那種凶殘的人,那沐蕎不就完了,這樣的情形是絕不能再重現的。
「宋姑娘,有話請直說。」陸官雍態度相當鎮定,今天來見宋齡元便是想與她賭上一睹,而且絕對要勝。雖是冒著可能失去沐蕎的危險,不過他深信宋齡元不是那麼膚淺之人。他只要她答應婚事,卻不要她說出實情。
直視陸官雍,宋齡元暗暗地想,若是不說他的姓,那陸官雍絕對是配得上沐蕎的好丈夫,可惜命運作弄人,萬一陸官雍得知沐蕎的身世,怕他就算親如妻子也不放過。
「陸公子,我不曉得你看上沐蕎哪一點,可是沐蕎今生與你無緣做夫妻,能不指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她?她的人生不是你所擔負得起的。」宋齡元的口氣逐漸緩和,為了沐蕎的幸福,她一定要堅持立場。
「我能與她認識,就是有緣,宋姑娘,若是你不能說一個好理由讓我放棄的話,我絕不會罷手。」
宋齡元的眼神很冷,「如果你不打算離開沐蕎的話,我也有辦法讓她主動離開你,這樣的結果也是同樣的。」
陸官雍沒想到宋齡元會出這招,不過他也是有備而來的,「我相信沐蕎不會同意這麼做的,因為我曾經在她閨房裡過了一夜,我們已有了親密的關係。」
才剛端起茶杯的宋齡元!聽到這話,一慌,杯子掉在桌上,「你在她房裡一夜?」
「雖是我引誘沐蕎的,不過我是真心要照顧她的,請你放心。」陸官雍為自己的話能影響到宋齡元而感到高興。
宋齡元此刻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她沒料到在她全心全意地照顧下,還是讓沐蕎與他們有了牽連,她這個姐姐到底是怎麼當的?
最後,宋齡元緩緩起身,眼神帶著些許的哀愁,「陸公子,你真的不死心?」
陸官雍跟著起身回道:「除了沐蕎,我不要其他人。」
真的是注定的嗎?泉州如此之大,為何偏偏愛上的是不能愛的人?
「我曉得了,陸公子,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
※※※
近來,夜火較少出沒,使得泉州城內平靜許多,不過有人傳聞夜火是功成身退,畢竟最大的惡瘤已讓陸大人一一揭發出來,不僅僅是趙知縣,連與他有關的劉知府和其他若干人等皆進了牢房。
太平日子來了,使得翠園樓近日內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柳沐蕎照例在二樓觀看宋齡元彈琴,但人卻出奇的多。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或是有什麼特別的表演嗎?」她招來一個女婢詢問。
小媛搖頭,她也正感納悶。柳沐蕎只好繼續注視著一樓,忽然她發現陸官浩正和兩、三個人在交談,她莫名地感到一陣不安,此時宋齡元正彈奏最後一曲,柳沐蕎遂踱步下樓,悄悄來到宋齡元身後,卻意外地與陸官浩正眼對上。
陸官浩的眼神別有用心,柳沐蕎大膽地回視,幾步之遙,柳沐蕎已察覺到陸官浩的凌厲,他是否發現了什麼?
一曲畢,宋齡元走下琴台正準備答謝時,不小心絆了一腳,身後的柳沐蕎根本來不及出手,眼看宋齡元就要跌在地上,幸好,雙手接住她的嬌軀讓她倖免於難。
「姐姐!」
「沐蕎,我沒事。多謝公子出手搭救。」
在碰到宋齡元的那一瞬間,陸官浩聞到相似的香味,他滿意地笑道:「舉手之勞。」
柳沐蕎很快地將宋齡元帶離陸官浩的身邊,當她們要上樓之際,陸官浩居然大喊:「來人!抓住宋齡元。」
宋齡元愕然,她緊抓住柳沐蕎的衣袖。
「理由呢?陸大人。」柳沐蕎箭步上前。
「我懷疑她和夜火有關連,所以要抓她回去問話。」
「沐蕎!怎麼辦?」宋齡元十分緊張,她擔心地被抓走後,沐蕎沒人照顧。
「陸大人,我姐姐跟夜火是完全無關的,這應該是不用調查就可以知道的事情,你這不是想刁難我姐姐嗎?」柳沐蕎把宋齡元拉到在自己身後,不讓任何人靠近一步。
陸官浩往前一站,「請姑娘不要妨礙公務,否則連你一併帶回。」
幾番拉扯,宋齡元仍被官差帶走,柳沐蕎憤恨的看向陸官浩。
「沐蕎,你不用擔心,他們很快就會放姐姐出來,姐姐是清白的。」宋齡元被帶走之前最後說了一句。
「沒錯,我們只要證明你姐姐是清白的,我們很快便會放她出來,這點請宋姑娘寬心,我不會隨便冤枉好人。在座的人士,若有人認識夜火,就勸他趕緊來投案,否則只會連累更多無事的百姓。」
說話的同時,陸官浩的眼睛緊注視著柳沐蕎,「來人,打道回府。」眾人在陸官浩的命令下,陸續走出翠園樓。
「沐蕎小姐!」如蕙趕緊來到柳沐蕎的身邊。
柳沐蕎握緊拳頭,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外人抓走宋齡元,滿腔的憤恨無法發洩。
※※※
「沐蕎!沐蕎!」聲聲的呼喊,讓沉浸於夢中的柳沐蕎醒來。
陸官雍用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我知道你姐姐被官浩抓去了,抱歉,我先前並不知情。」
「我姐姐跟夜火完全沒有關係,為什麼要抓無辜的她?你們要相信她,姐姐不是會跟夜火在一起的人。救救她。求你!」柳沐蕎無力地倒在陸官雍的懷中。
陸官雍安慰地拍拍她的背,「我知道。」陸官浩的個性他最瞭解,向來公私分明、公事公辦的陸官浩,絕不會因對象的不同而有差別待遇。如果這次他真認定宋齡元與夜火有關,那麼要說服他就很難了,除非真正的夜火出面坦承。
「沐蕎,我問你,你知道你姐姐的客人當中有沒有年輕且談吐不凡者?」
「你是說……」柳沐蕎神色凝重的看著陸官雍。
「但只是我的猜測罷了,因為我曾經與夜火對上過,你有見過這樣的客人嗎?」
「對姐姐的客人我一向沒好印象,如果有這樣的人,我一定會認識才對。」
「那就算了,這事我會再去調查,沐蕎,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姐姐的,相信我!」
柳沐蕎皺眉一股憎恨的心情油然而生,「別說得這麼好聽,他是你弟弟,他不放我姐姐,難道你能對他動手?」
柳沐蕎的誤解讓陸官雍感到很難過,「沐蕎,難道我對你的感情就這麼經不起考驗,你連這種事也不信我?」
柳沐蕎悲傷地說:「姐姐是我如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的傷害,我之前說要換我保護她了,可是今天……我只能呆呆地任人帶走她而無法幫上忙,我居然這麼沒用,真是可恥!」
「沐蕎,那不是你能控制的事,如今你能做的,就是提供你姐姐平常的交友情況,其他的我會設法解決,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證你姐姐的安全。」
「你真的能嗎?」她含著淚的眼,疑惑地望著陸官雍。
陸官雍給了她一個肯定的笑容,「當然,我言出必行,相信我!」
「謝謝,你先回去好了,我想休息。」
「好吧!我這就回去弄清事情的始末,明天再來看你,好好休息,別累著了。」
如蕙正巧端著盤子走進來,「陸公子,沐蕎小姐。」她微欠身。
「如蕙,好好照顧二小姐,我先走了,沐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