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頁 文 / 沈郡
易翔依舊是面無表情,一臉平淡的開口:「你們是誰?」
帶頭的一名矮小男子開口說:
「你以為分兩批走,便可以瞞得過我嗎?哈!哈!」他猖狂的大笑著。
易翔還是一貫的冷淡,冷冷的哼著:「是嗎?」望著對方得意的笑,他真是有些同情他了。落入別人布下的陷阱卻還不知道,還自我陶醉的洋洋得意,真是可悲之至!突然的,阿俊和丹兒的對話浮上心頭:
「分兩批人走,就是為了加強對方的信心。這叫實則虛、虛則實嘛!雖然是假的,但是我們越是當真,對方也會覺得是真的。因為對方並不清楚內情,他們是由我們的行動來判斷真實性有多少,咱們這番謹慎的護送,對方自然再無疑問,就會上當了。」
帶頭的矮小男子,被易翔這種鄙視的眼光給惹火了,他大喝著:
「留下懷中的東西,也許我可以考慮留一條生路給你。」
「哈……哈……笑話,這話該是由我來說才對。哼!」易翔一揚手,「咻!——碰!」一隻信號筒朝天空激射而出,在天空噴出一陣紅艷的濃煙。
「求救兵?太慢了。」黑衣人不屑的說著。接著冷酷的下達命令:「殺!」
隱隱的,一陣馬匹揚蹄的聲音遠遠傳來,易翔知道是鐵血堂的人來援助了。
易翔一走進庭院,立即看到阿俊正和丹兒優閒的下著棋,小顰一見到他,立即飛奔過來,驚恐的大叫:「翔哥你受傷了?」
易翔左手的臂膀正襯著斑斑血跡,他抬頭看了一眼關心焦急的小顰,心裡真是無限甜蜜,他活了這麼大的年紀,又何時曾有異性這般真心關懷。他看著小顰擔憂的眼光,溫柔的說:
「不要緊,小傷罷了,別擔心。」接著是他平靜的跟阿俊報告,他們此行的收穫。
「此次擄獲『燕霸山』的匪徒二十一人,全數交由王爺發落了。」
「我們的弟兄可有傷亡?」易翔驕傲的說:
「鐵血堂的兒郎,並無大礙。僅是小傷,已經交代受傷的弟兄好好調養了。」
一旁的丹兒終於忍不住的問:
「易大哥,我的小霹靂效果如何?」
「很好。這次多虧了丹兒的小霹靂,才能讓大伙全身而退,無人傷亡。」易翔這一番誇獎,真讓她飄飄欲仙,受用極了。她耀武揚威的說:
「阿俊,我很厲害吧!這叫神機妙算。」
「是,誰不知道咱們「秦雲山莊」的少夫人最厲害了。」
易翔提醒的說:「阿俊,王爺請你上別館一趟。」
一旁的丹兒又怎會放棄這個好機會,她大聲的說:
「嗯,阿俊走吧!」一說完,立即一扯他的袖子,就要走。
阿俊面有難色的面對她,明知道即將要說出口的話她肯定會生氣,但是不說實在不行。他以特別溫柔低沉的口氣說:
「丹兒,我和易大哥去會兒就好了,你乖乖的留在這裡好不好?」
「不好。」丹兒連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絕,一說完瞪著晶亮的眼看著他,看他怎麼說。
阿俊捺下性子,安撫的說:
「你別跟我去,我是去嚴刑拷打犯人,你看了會不舒服的。不如這樣,你今天不跟我出去,等這件事處理好了,我帶你出去玩,地點讓你選,全依你,好不好?」
她陸丹心別的本事沒有,撒賴胡鬧功力天下第一。要她乖乖聽話,門都沒有,她看了阿俊一臉哀求的神色,明白他的堅持,但是她心中已經另有主意,隨口說:
「不要。除非……除了要帶我去玩之外,你還欠我一件事。不論我要求什麼,你都要同意,答不答應?」
阿俊懷疑的說:「就這樣?」
言下之意,是懷疑她陸丹心何時有這麼好商量過,這下子欠她的那件事,肯定是難事了。這個傢伙,說不定到時候被她整得脫一層皮,可是現在他除了說好,他還真是別無他法。
於是,阿俊跟著易翔離開。至於陸丹心,則一臉賊笑的自言自語:
「哈!你只說我別跟你去,可沒說我不能自己去唷。嘿……嘿……這種好戲,不看簡直是對不起自己嘛!」
丹兒由一陣頭暈目眩中醒來,很不舒服,她覺得頭重腳輕,很想吐,腦中是一片空白。她張開眼睛,一臉茫然的看清她目前的處境,伸手想動卻動不了,低頭一看,她的手上、身子上,全部都纏了繩索。她被綁在椅子上動彈不得,目前的情景,令她慢慢想起了一切。
本來她是開心的甩開陳至雄,快樂的朝向城郊的別館去,準備給他們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她才剛要去買馬,在街上莫名其妙的就一陣暈眩……不對,她仔細的想著,暈倒前,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是了!有人用迷香迷倒她,到底是什麼人呢?
不用想,一定是「燕霸山」的人了。唉!本想給他們一個驚奇的,沒想到她可替自己惹來一件大麻煩了,這下子肯定要被阿俊訓上好幾天了。唉!
城東別館書房中,李聿白、秦俊彥、易翔、魏中,他們四人已經窩在書房中超過三個時辰了。這些日子以來,都由李聿白的貼身侍衛魏中負責假扮寶靖王爺四處玩賞。至於真正的寶靖王爺,則不停的在暗中追查失蹤的官銀。由被抓的這一群人中,經過一番逼問,只知道在杭州的分舵是「燕霸山」的三處分舵之一,至於總舵在哪裡,目前只知是在河南。
至於抓來的分舵主劉淳,可能要經過一番逼問才會有結果。
突然的,陳至雄匆匆忙忙由別館內的僕役帶來書房。一見到阿俊和易翔,他著急的稟告:「少主、易護衛,屬下該死,請少主責罰。」
阿俊一張俊臉突然的刷白,他故做平靜的問:
「你先起來,少夫人不見了是不是?」
陳至雄一聽到他的話,吃驚的抬起頭,像看見鬼似的看著他,吞吞吐吐的說:
「少主你怎麼知道?」
「沒什麼,只是我認識陸丹心已經十五年了。我會不清楚她嗎?該死,我早該想到的,你說明經過吧。」
若不是阿俊蒼白的臉色洩漏了他心中的焦慮,他平靜的口氣,可能可以瞞得過眾人,但是他眼中濃厚的擔心卻是遮蓋不住的。陳至雄戰戰兢兢的回話:
「您出門不久,少夫人便跟著說要上街去溜溜。」
「我本來就跟著她,誰知道,少夫人要我替她買些蜜餞,我買完出來。少夫人已經不見了!」
「嗯……」阿俊苦笑的說:
「李大哥,方纔我們不是還在煩惱如何引出剩下的漏網之魚。這下他們肯定會拿丹兒來要脅我了。」
他喃喃的低語:
「唉!丹兒,你真教我擔心。我該怎麼對待你呢?罵你也罵不出口、打疼了你我又心疼,你真是上天派來整我的。唉!我就知道你這丫頭怎麼可能會乖乖聽話,我早晚會被你嚇死。」阿俊平靜的說:「傳令下去,鐵血堂所有弟兄加緊追查少夫人的行蹤,就算把杭州城翻過來也要找到少夫人。」緊接著對易翔下命令:
「易大哥,對方肯定料不出我們已經知道他們是誰了。請你先帶弟兄做做樣子,在城裡找尋,暗中傳令『醉月樓』外的暗樁,保持警戒待命,尤其注意是否有其他出人口或暗道。包圍『醉月樓』,天一黑立即闖入救人,來個攻其不備。」
「李大哥,請您出面請杭州官兵留意往來行人,特別是別讓可疑的人出城去。」
李聿白爽朗的說:
「沒問題!」這才對一旁的魏中說:
「王爺,你可聽到我兄弟的話了?該你出面跟杭州知府說一聲,現在立即關閉城門,嚴加防備,過往行人一律詳細檢查。」這魏中和他是一起長大的,感情親如兄弟,這次就是由他扮成寶靖王爺四處游賞的。
阿俊平淡的說:「李大哥,這裡的事就麻煩你了,我先回杭州部署。」
望著阿俊的背影,連李聿白也不得不佩服他。丹兒是他未過門的老婆,如今失蹤了,他還能如此冷靜,真不愧為天下第一莊的繼承人,果然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氣概。其實沒有人知道阿俊現在的心是如何的煎熬著,他不知道丹兒正面臨什麼處境,怕她吃苦、怕她害怕、怕她……最令他心焦的是,他一點也無能為力的窘境。
阿俊坐在「醉月樓」對面茶館中,正等著弟兄們的狀況回報。他一臉的平靜,其實他的內心波濤洶湧。他一聽到丹兒失蹤的消息,他真是覺得週身冰寒,心裡又氣又急,他努力告訴自己:著急沒用,一定要冷靜。
他努力推想丹兒的失蹤,一個是被「燕霸山」的人抓走;一個可能是她正躲在一旁玩耍,根本不知道大家正在找她。他寧願是她的頑皮,想讓大家著急罷了,但是他很清楚,丹兒頑皮歸頑皮,但是不會故意惹人擔心,如果真是她躲起來,「鐵血堂」的弟兄著急的尋找她,她一定會乖乖出現的,更何況丹兒失蹤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