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沈郡
李聿白沉思的說:
「這批人和上月在湖南的官銀失竊案有關,我已經追蹤他們二十天,不能輕饒。」
「真巧!這些人和我們家有一點小事要解決。」
阿俊將五個黑衣人丟在一塊,他溫和的問:「你們叫飛天五虎是吧?」
「要殺要剮隨你,不用多說。」
「嗯,說的好。就不知道等一下是否還能堅持住?說!你們搶奪官銀是何人主使?」李聿白面色陰沉的問。
陸丹心笑咪咪的說:
「唉,看他們五人這一副倒楣樣也知道他們的地位一定不高。像搶官銀這麼重大的事,他們怎麼會知道呢?你問也是白問。」
阿俊閒閒的說:
「『燕霸山』為什麼要搶奪官銀?又為什麼要搶奪『秦記』的米糧?」
他們五人一聽到「燕霸山」,身子震了一下,其中一個不禁驚訝的說:
「你……你怎麼知道?」
「我是不知道,你告訴我的呀!」阿俊一臉賊笑的說。
李聿白森冷的說:「回答!」他面色不善的靠近的一名黑衣人,大喝:「說!」
「哼!你殺了我我也不會說。」
「是嗎?」李聿白輕輕的問。
「啊!」一聲慘叫,方才回答的那人,已經被李聿白用刀在脖子上畫了一刀,殷紅的血,沿著脖子緩緩留下。
「這是第一次,我只用了一分力,只流一點血。我再問一次,沒有答案我便畫一刀。希望你能捱得住,我會很有耐心,一次一刀直到你血流乾為止。」
丹兒和阿俊有默契的對看一眼,眼中儘是戲謔,突然插口說:
「不要,我最怕血腥了。你這樣一刀一刀的割,要割到何時?萬一他血量多,老流不完怎麼辦?讓我來。」
「嘿……嘿……」她露出一口森森白牙,面目猙獰的一步一步逼近。手上拿著一個小磁瓶,陰陽怪氣的說:
「五位好,很奇怪我手上這瓶是什麼,是嗎?我懶得介紹,讓我的助手來告訴你們。阿俊……」
阿俊心理嘀咕著:就明白這傢伙,有機會肯定是要佔他便宜的。這下子,他不回答也不成了,一回答、當下他堂堂「秦雲山莊」的少主倒成了她的助手。他口氣平淡的說:
「也沒什麼啦!我來介紹,這瓶叫做『腐蝕爛骨大毒水』,聽過嗎?只要一小滴,一潑在皮膚上,皮膚會立即呈現綠色。然後慢慢的、一天一天的腐蝕入骨,由骨頭開始爛起,骨頭在爛的時候,又酸又癢又麻,偏偏又抓不到,你會覺得全身上下像有千百隻小蟲在你的骨頭中鑽進鑽出的。」這五個人呆愣聽著,面色越來越是蒼白,冷汗慢慢的由身上流出。阿俊滿意的看了一眼他們五人的表情,接著說:
「這是中毒的前反應,過了七七四十九天,皮膚開始潰爛、長蟲……你除了哀嚎,別無他法。真是所謂『求生不得、求死不行』……等你痛了九九八十一天後,你會感覺好一點了。」
「因為習慣了!」丹兒接口說,她望著他們面如死灰的表情,得意的繼續補充著。
「不過,你們還是可以長命的,除非有解藥。否則會一直爛下去,一直爛到沒地方可爛為止,厲害吧!」
為首的黑衣人,語音顫抖的問:「你和毒手——何勝華有何關係?」
「哼……哼……不錯嘛!挺識貨的。」阿俊猾頭的回答,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她慢慢的走近這五個人,臉上掛著惡魔般的笑容。突然動手一潑,這五個人,臉色立即變成一片慘綠。想到這毒藥的歹毒,他們更是嚇得魂飛魄散。
為首的黑衣人,故做鎮定的反駁著:
「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的?」
阿俊故做不在意的說: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叫秦俊彥,『秦雲山莊』的少主。告訴你我的身份,是要你明白,今日我插手這件事,並不是單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們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有數。」語氣一歇,淡淡的說:
「是,我是騙你的,你們可以不信我,反正命又不是我的。你們可以走了!」說完話,立即不感興趣的回過身去,不願再理會他們,拉著李聿白一副正要閒聊的模樣。
這是阿俊懂人性的地方,他料定他這番說詞並無多少說服力。於是他先告訴對方自己的身份是天下第一莊的少主,讓對方不敢小覷他。接下來,他坦承是騙他們的,這番坦承會讓對方半信半疑。但是天下沒有人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他回過身並不看他們,卻突然語氣平淡的說:
「臉上是不是開始覺得癢癢的?喂!千萬別抓,忍著點,否則會越抓越癢。告訴我,『燕霸山』為什麼要搶奪官銀?為什麼要搶奪秦記的米糧?」
地上的五人,方才對阿俊的話本來還有一絲懷疑,如今卻不得不相信。想到這毒藥的歹毒,汗慢慢的流下,黑衣人語氣顫抖的說:
「我……我說……你是不是給我解藥?」
「當然!」
「官銀是我們搶的,但是我們是奉命行事。」
「你們怎麼會知道官銀運送的路線?」
「有人通報的。埋伏是上面的人下的命令。」
「奉誰的命?」
「不知道。」
「嗯?」李聿白看了這五人一眼,那眼光嚴厲又陰冷。
五個人不由地心驚,結結巴巴的解釋著:
「我們真不知道,不騙你。我們剛加入『燕霸山』,職等並不高,要先立滿功後,才由分壇主負責引薦入總壇,拜見山主。」
「那搶秦記的事呢?」阿俊問著。
「是山主決定的,我們一直想要江南的地盤。第一步是杭州,偏偏『秦雲山莊』勢力太大,根本沒我們立足之地。所以我們要一步一步的將「秦雲山莊」所屬事業趕出杭州,劫糧只是第一步。」
「還有呢?」
「沒有了,真的,我們都是奉命行事。」
阿俊看了他們一眼,這五人可能真的只是奉命行事,眼看再問也問不出什麼。
「好了,放他們走吧!」說完立即替他們解穴。
「公子,這解……解藥……」
丹兒撇撇嘴,神氣的說:「還不走?每天三次用馬尿洗臉,一連三天即可解除。」
阿俊邪惡的補充著:「快點走,趁咱們陸公子還沒改變主意之前,快走吧!」
望著這五人狼狽的奔逃而去,再看一眼李聿白一臉驚訝表情看著他們兩個,丹兒和阿俊對看一眼,再也忍不住的咭咭怪笑出來。李聿白以看怪物的眼光瞪著丹兒,丹兒俏皮的說:
「阿俊,這位大哥很不贊成咱們的『腐蝕爛骨大毒水』呢!他心裡一定想著:『這兩人好歹毒的手法。』是不是呀?」
阿俊一臉頑皮的說:「我們騙人的,什麼『腐蝕爛骨大毒水』全是亂說的。像你這般一刀一刀的割太慢了,要問話,先要讓他們心存恐懼才成。」他看見李聿白吃驚的表情,真是滿意極了。他悶了這麼久,可以像這樣騙騙人,其實挺好玩的。尤其和丹兒,一搭一唱的搭配,實在太愉快了。想到他們五人面如死灰的表情,實在太有意思了,「用馬尿洗臉」?多臭呀!真虧她想得出來。
李聿白想的也正是用馬尿洗臉的「解藥」。仔細想想,也不禁好笑,忍不住說:
「這五個人,只怕正在遍地找馬尿了。」三人對看一眼,再也忍不住的笑起來。
阿俊突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丹兒,嘿嘿的賊笑著。她一看見他這個表情,立刻覺得心裡毛毛的,她眼神警戒的看著他,慢慢往後退。
阿俊調笑的說:「剛剛有個沒良心的混蛋,居然敢幫敵人,嗯?」
她皮皮的說:「誰呀?有這種事嗎?」看到阿俊一臉認真不妥協的樣子,她退得更快。
「嘿……嘿……」她尷尬的傻笑著。
「看招!」阿俊大吼著。
就看見漫天灑下一片大網,往她罩去。「啊!」丹兒吃驚的瞪著這片大網,直覺性的想法是:要倒楣兩個人一起倒楣。當下,非但不往後退,反而更用力的往前衝撞,目標自然是秦俊彥了。
就這樣,她連人帶網朝阿俊撞去。她這衝力奇大,阿俊一個不留神,自然被她衝撞在地。一方面也是他下意識的怕她跌在地上會受傷,用自己的身子做肉墊,墊在下方護著她。
「哇!」「啊!好痛!」
「哈、哈!真是精采!」李聿白搖頭苦笑,無奈的望著地上纏在一起的兩人,這兩個頑皮鬼。
前一聲「哇!」是丹兒的聲音,下一聲喊痛的,自是被壓在下方的阿俊了。就看見網子、丹兒、阿俊纏成一團。李聿白臉上的微笑化解了他一向高傲的表情。他微笑的低頭問著:
「請問,這是不是叫做『兄弟閱牆』?嘖、嘖,好慘呀!我該不該幫助你們分開呢?還是讓你們繼續『親親密密』的纏在一起?」
話一出口,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自己怎會說出這般幽默的話,他一向是自律嚴謹的,怎麼一碰上這教人全變了。先前看見丹兒幫敵人,已經夠他吃驚了,接下來兩人的鬥口、聯手騙人,更教他訝異,怎麼天下就有這種寶貝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