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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桑緹

    「你發什麼愣呀?」他語氣不善地開罵道:「要玩人嘛,也得要有被玩的本事!你既然敢勒索我,我不過是反整你,怎麼就撕破臉鬧開了?」這女人真是沒幽默感。

    他也只不過唬弄唬弄她而已嘛……竟然笨得當真?

    「你……耍我?」她似乎明白了剛才的陰間哪、導遊的,全是騙局?!

    「對對對,你這個笨蛋,我隨便說說就當真哪!」駱煒不耐煩地點了點頭。參加宴會的興致都被破壞殆盡,現在不走,更待何時?

    丁薏芸還在努力地理解時,身子一晃,已被駱煒拉走了。

    「該死,碰到了笨女人……」駱煒邁著大步往前走,一面喃喃咒罵著。

    而地上昏迷不醒的洪董,真像是頭昏死的白豬。

    第五章

    離開會場,駱煒駛著那輛流線型的銀色凱迪拉克,一路奔馳到基隆河畔。

    丁薏芸皺眉不語,悄悄瞥向手握駕駛盤面色凝重的駱煒。

    「洪董真的沒死嗎?」她怯怯地問道。

    駱煒白了她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沒練就『如來神掌』,不至於一掌斃了他!」他心下暗罵著,這個笨女人!

    毫不在意自己差點兒被侵犯,反倒關心採花淫賊的死活?他真替他自己「英雄救美」的義舉感到相當不值。

    「啊?」她驚詫道。真是可惜!還以為能吃到「萬巒豬腳」呢?不過那頭白豬,看起來油膩膩的,實在不太入味……

    駱煒停下車,紳士地為丁薏芸打開車門。

    「謝謝。」她怕怕地走下車,抬頭望望天色。月黑風高,非常適合作案。

    丁薏芸偷瞧了駱煒肅然的神色。

    「喲……」她打了個哆嗦。

    「冷嗎?」駱煒細心地察覺到她的顫抖,他善意地將手搭在她肩上。

    「啊——」她如觸電般跳開他身旁,面色驚惶,死命地尖叫著。

    駱煒也被她過度激烈的反應結結實實地嚇到了!

    「你神經病哪!你……你幹什麼?」他怔怔問道。

    「你才幹麼咧?」丁薏芸在安全距離之外,又氣又怕地反問。

    駱煒雙手一攤,萬分無辜地說道:「我幹麼?我只是看你冷,想幫你擋風而已呀……」不然她以為他要幹麼?謀殺她嗎?

    竟逃得比羚羊還快?!

    「只……只有這樣嗎?」她滿臉狐疑,一雙大眼骨碌碌地瞪著駱煒,研究他話裡的可信度。

    「廢話!」他真不明白,她那腦袋裡究竟裝了什麼?

    丁薏芸又打了個冷顫,她也搞不清楚是因為風大才冷?還是因為即將成為被害人而發自心中的顫抖?

    「過來,那裡風大。」駱煒體貼地朝丁薏芸勾勾手,瞧她冷成這副德性。

    「這裡……風景優美,視野佳。」她心虛地掰著理由。

    駱煒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根本是一片烏漆抹黑!哪裡有風景?如果不是她視力有問題,就是腦袋有問題。

    「唉!」他無奈地歎了口氣,這年頭想做好人都難。

    駱煒脫下外套,朝丁薏芸走了過去……溫柔地將外套披在她身上,逕自席地而坐。

    「謝謝……你。」她一反怔然的神情,愧疚地稱謝,原來她是真的誤會他了。

    丁薏芸挨著駱煒,與他並肩而坐。

    「你……幹麼揍洪董啊?」她一面拔著地上的雜草一邊問道,他只是她的「實習男友」,可不是「實習保鏢」。他沒必要為她做那麼多……還負責她生命安全。

    「你真傻!」她幽幽地歎了口氣。

    「咦?我傻?」他可不認同她的想法。

    「你是我的女人,天底下有哪個男人愛當綠烏龜?」駱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見女伴受人欺凌,還袖手旁觀的男人……實在窩囊!

    丁薏芸瞪大雙眼,他的女人?!他是在說她嗎?

    「拜託!說你笨,你還不信?你忘了我們只是『實習關係』而已?為這層關係而赴湯蹈火,太不值得了吧?」她理直氣壯地反駁他。

    「而且還平白無故斷送一條財路!」她補述道。白癡也看得出來,得罪了洪董,商場往來能不尷尬嗎?

    「十足大笨蛋,真是一點商業頭腦都沒有!」她下了個結論。

    駱煒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他可是堂堂商業鉅子,她竟蔑視他沒有商業頭腦?門外漢居然囂張地指責起內行人來?

    駱煒瞧了丁薏芸那副頭頭是道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

    管他為什麼「實習關係」!他可是擔憂她的安危,只要一想到若是他來遲一步,她將會葬身在無恥淫徒身下的那一幕……他就揪心!

    她怎麼這麼無情無義!不感激他的飛身相救,還拚命提醒他,那層微薄陌生的「實習關係」?

    「我問你,愛情和麵包哪個重要?」他認真地問道。

    丁薏芸倒先愣了半晌!不愧是笨蛋,居然會問出這種白癡問題?果真印證了一句古話:朽木不可雕也。

    「廢話,當然是麵包重要嘍!」她覺得這問題真是不可思議。「難不成路邊的乞丐光談戀愛就可以不用餓肚子嗎?」原來天才與白癡是一線之隔,他看來一副聰明相怎麼……

    駱煒卻冷笑一聲。「謬論!精神上的空虛相對於肉體上的滿足,想當然爾,精神層次較高,而愛情就屬精神層次……」

    丁薏芸聽他滔滔不絕地說理,只覺耳底嗡嗡地響。

    「愛情是有錢有閒的人,才有空玩的遊戲!」她不甘示弱地下了結論。

    「偏見!愛情不分貴賤,窮人家當然有談情說愛的權利……」駱煒反駁道。

    丁薏芸不客氣地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古人云:貧賤夫妻百事哀,意思是說窮人光有愛情也無法解決生活的困境,你沒聽過嗎?」

    「偉大的愛情可以克服一切困難,如果享受富貴的生活,卻得忍受與不愛的人相處一輩子,這樣的夫妻,人生又有何樂趣?」駱煒不表苟同。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即使彼此相愛,仍無法保證永久,陳世美不就是負心郎的代表?糟糠妻的愛情堅持,生活淒苦,到最後她又得到了什麼?」丁薏芸冷冷說道。

    「中國有梁山伯與祝英台千古不絕的愛情佳話,西方有羅密歐與茱麗葉永恆於心的不變承諾,他們證明了愛情比麵包重要,在他們的世界裡,與其痛苦苟活,不如殉情……」駱煒繼續說著自己的觀點。

    「對啊,他們的愛情遠比麵包重要,不過喔……」她神秘地擠眉弄眼。

    「不過什麼?事實不就擺在眼前?」他反問。

    「對啊,是擺在眼前,不過可是閻王爺面前哪!」丁薏芸笑道。

    駱煒心頭一驚!這是什麼話?!

    「我說錯了嗎?」她得意地望著他的愕然。

    「梁祝、羅密歐與茱麗葉,不都死了?去陰間繼續他們永恆的愛情了嗎?」她傲然說道。她可沒說錯呀!

    本來嘛,談戀愛談到命都沒了,根據她計算投資成本與獲益衡量,實在是太不划算了。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至少他們相愛過。」他試圖力挽狂瀾,堅持愛情的重要。

    「哦?是嗎?」她挑眉。

    「你別一副不屑……你又沒談過戀愛,怎麼懂得愛情的重要性?」丁薏芸的不認同,卻挑起駱煒滿腔怒氣。

    丁薏芸一聽!這是人身攻擊嗎?卑鄙小人,用這招妄想逼退她?

    「那你擁有的『曾經』可真多啊。一夜情艷史可真是『天長地久』呀!」她譏刺道。

    「你……你耍賴,做人身攻擊!」他氣沖沖地罵道。

    「哼,做賊的喊捉賊,搞清楚好不好?是你先離題,對我做人身攻擊!」丁薏芸反唇相稽。

    駱煒受她譏諷,正欲發作時——

    「呵呵呵……」他倏地在腦中轉個念頭。

    「哈!認輸罷!你辯不贏我的啦!」她得意忘形地乘勝追擊。

    「是嗎?我看是『未見真章』吧?」他冷哼一聲。駱煒驀地轉身,雙手用力地摟著丁薏芸的肩膀。

    「什麼『未見真章』呀?」她還滿頭問號,他扣得她肩膀好疼。「喂,沒事這麼激動幹麼?」她毫無憂患意識。

    「反正你輸在我手下,我會厚道點,不會四處宣揚……」她還自以為是地說。

    「哦?你這麼厚道,不計前嫌?」他瞄準了她的唇。她準是七月半的鴨子——

    「對呀!」高配合度的她,不知死活地說道。

    「儘管放馬過來吧!」丁薏芸面有得色,繼續說道:「我可是兵來將擋,水來土……」

    駱煒倏地吻上她那不安分的唇!

    「你……」丁薏芸驚恐萬分,他怎麼沒事就強吻她。

    他不容她說話辯駁,趁她張口抗議,他火辣的舌竄進她不設防的唇間,交纏著她那愛爭辯的舌兒。

    「你幹什麼?」丁薏芸用力推開他的身體!她氣急敗壞,又羞又窘。

    「你不是要我放馬過去嗎?」駱煒輕佻一笑,舔了舔兀自發燙的嘴唇。

    丁薏芸氣得險暈了過去!「放馬過來」是指言辭的激辯,不是……不是指……

    「無恥!」她啐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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