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文 / 桑洛
找了一堆理由讓自己能夠心安理得後,才終於恢復了鎮定。
「真煩!」她累了一天,浸泡在熱水的身體得到舒解,她只覺得眼皮逐漸沉重。「該死的孟祁……」
她似乎處於半夢半醒中,她聽得見外頭的車聲,也感覺得到包圍著她的水溫,可是她的眼皮就是睜不開。
恍恍榴榴的,她眼前出現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畫面。
畫面中的背景是一片的黑暗,像畫布、像黑夜,又像深不可測的深淵,一片黑茫茫中出現了兩個光點,慢慢地,光點愈來愈大,愈來愈清晰,她才發現那原來不是兩個光點,而是兩個人,小憐和一個男人。
迷迷糊糊的,她竟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
那個男人……是小憐的少爺吧!她僅存的理智這樣告訴她。
畫面的感覺似真似夢,畫面很清晰,感覺又很虛幻。
她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不是在作夢,那種感覺太真了。
畫面一直重複著,小憐和她的少爺不停的呼喊對方的名字、不停的在尋找對方。很奇怪,明明他們都在同一個畫面中,可是無論怎樣,他們就是碰不到彼此。
恍惚中,她為他們而感到焦急,想出聲指引他們找到對方,可是她一個聲音也發不出來,只有乾著急的分。
畫面不停的重複,她的焦急也就愈大,可是她還是無能為力。
忽然,一股涼颶颶的感覺涼透人心,她被這股冰冷涼到清醒。她眼睛一睜開,畫面不見了,小憐跟她的少爺也不見了,留給她的只有那股力不從心的惆悵。
「水變涼了。」她呻吟著,這可以解釋那股冰涼的原因,但是那個似頁似夢的畫面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她可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
小憐和她的少爺會不會是想跟她說些什麼?
死前不能在一塊,連死後也無法共同走上這段黃泉路,這種悵然一直壓迫在她的心中。
想著,她迅速的穿上衣服,然後衝出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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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盂祁,開門!」她衝到隔壁房間拚命拍打著門板。
她將他安置在這間房之後就去洗澡,現在才十點多,他這個夜貓子不可能這麼早就睡了,於是她再次叫他的名字,卻仍然沒有回應。
「孟祁……」
她覺得情形有點奇怪,正打算撞門進去時,門卻打開了。
「顧穎。」
見他的臉色有點蒼白,她將他拉著快速閃進房裡。
「怎麼那麼久才開門,你睡著了嗎?」她打量著他,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他的額頭上也有冒汗的跡象。
「我沒有睡著,只是……」他往床上躺下去。
她聽他這樣說,知道他也可能和她一樣遇到同樣的情形,於是她接下去說:「難道你也作了那個夢?」
「是不是夢,我弄不清楚。我剛才在床上躺著,躺著躺著,我明明記得我沒睡著,因為我根本不會這麼早睡,但是剛剛我是真的好像睡著了,我覺得很累很累,然後就一直茫茫然的直到你敲門叫我,我才清醒過來。」他用手遮住眼睛。
「原來你也是。」這太詭異了,她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坐起來面對著她。「你說你也作了夢,難道也是夢到他們不停的在找對方卻一直找不到嗎?」他沒說出他們是誰,相信不用說她也知道了。
是夢嗎!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但是那個畫面就像真的一樣。
他和她又遇上同樣的情形,以科學的角度根本找不到合理的解釋,他們的默契沒有好到這種地步吧!
「對啊!」她撐著下巴,一臉的苦惱。「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再這樣下去,我會神經衰弱的。」
「為什麼會找上我們,我們跟他們沒有關係啊!」他想著,他們應該不是他或顧穎的祖先吧!
她揉揉眼睛,歎道:「這真的是很傷腦筋的事,」想了一下,又問:「剛才你在做什麼?我是說作那個夢之前,你做了什麼事?」她猜也許可以用倒述法找到一點頭緒。
他往床上躺了下去。「剛才我就這樣躺在床上……想你。」
他的輕鬆語氣換來她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說什麼啊!」
「我在想你對我的大恩大德。怎樣,那麼驚訝,莫非你剛才一邊洗澡也一邊想我?」他從床上跳起來湊近她。
「胡……說。」講得有些心虛,事實上她是在想他啊!那又怎麼能說出來,尤其他又在自己身邊。
他從頭到尾將她瞧了一遍,臉上掛著壞壞的笑容。
「幹嘛?」她瞪他一眼。
「你不是想我,怎麼衝出來的時候連衣服也沒記得穿好呢!」
「我哪有……」她的視線隨著他的眼光落下胸口,那一片裸露的春光讓她小聲的叫了一聲,才想伸手去扣好睡衣第一、第二個鈕扣,豈料他的動作更快,在她的手到達以前,他的手已經觸到她睡衣的鈕扣。
她目不轉睛的瞪著他的手。
「我怎麼會放掉這麼好的機會呢!」他說,動作遲緩得令人窒息。
他慢慢地扣上第二顆鈕扣,然後往上游移。
「其實以我的意見,我會建議你這顆鈕扣不要扣上,這樣比較性感。」他挑挑眉逗弄著她。
她的呼吸一下子變得亂七八糟的,而她竟然沒有握緊拳頭揍他一拳,也許她的潛意識並不反對他這麼做。她不能拒絕告訴自己他的手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女人,他的觸摸跟她剛才在浴室自我撫摸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啊……對不起,我打擾到你們了。我聽到你們在說話,想叫你們下來吃消夜。對不起,當我沒看見,請繼續請繼續。」
顧萸的驚呼聲正好幫顧穎喚回了理智,她正色的揮掉他的手,想叫住顧萸解釋一下,卻只來得及看到她的背影,就讓她溜下樓去了。
『都是你,沒事在我家搞這個把戲幹嘛!」她將氣出在他身上。
「闖進來的好像是你。」
「不講理。」她生氣的站起來。
他趁她站起來的時候,一手拉住她的手然後將她制在自己的身下。
「喂……」張大的嘴被一隻大手搗住。
「跟你來次較量。」他一手摀住她的嘴,這樣的做法雖然欠缺光明磊落,但……管他的,非常人得要用非常手段才行。
她用眼神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們分頭進行,誰先查出那個最有殺人嫌疑的少奶奶是誰,誰就贏了。」只說有殺人嫌疑是因為只憑一個夢境也不能認定這樣就是事實,唯有將那個少奶奶找出來才能知道事實的真相。
「賭注呢?」她含糊不清的說,顯然她對這個提議很感興趣。
他放開他的手。「如果你贏了,你的采風室內設計的辦公室租金一年不用繳。」
算算,他送出了百萬元呢!夠大方了吧!
「你拿別人的財產做賭注!」她瞪大眼。
「怎麼我沒告訴過你,那棟辦公大樓是我爸留給我的遺產嗎?」瞧著她茫然的神情,他恍然大悟。「看來我真的沒有告訴過你。」
「拜託,我們之前的交情沒有好到那種程度。」那棟商業大樓真的是他的,那麼他的身價可又要再往上提升一倍,變成黃金超主流男人,他得到老天的厚愛會不會多了些。
他完爾一笑,她這種帶著酸意的語氣讓他愛極了。
他保證以後他們的交情好到可以完全分享彼此的快樂與憂傷,而他們也可以盡情的傾吐任何的秘密,毫無禁忌的。
「那我呢!如果我輸了,我要付出什麼?」對於能與他互相較量令她躍躍欲試。
他神秘兮兮的沉默著並沒有馬上開口,等到她的臉上顯出一絲不耐,他才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著:
「如果你輸了,我、要、你、恢、復、並、且、昭、告、世、人、你、是、女、人、的、事、實。」
他說的速度實在太慢了,他一個字一個字說,她一個字一個字聽,他說完了,她的眼睛也張得像牛眼一般大。有生以來,她的眼睛張得最大的一次就給他看去了。
一時間,一個伶牙俐齒的人就讓這些話炸成腦袋空空,像個白癡一樣。
「換別的。」這個賭汪不是賭注,是張要命符。
「我只要這個賭注,你這麼擔心,除非……」他賊賊地頓了頓。「你認為自己一定輸定了,才沒膽量和我較量。」
她硬的軟的都不吃,唯獨不能被人激,他這一激,她果然著了道。
「誰說的……」
他堵住她的話。「那我們就這樣說定了。」他將她拉起來與他面對面坐著。
木已成舟,現在再說些什麼都只是為自己找借口。
她接受這個賭注,但不表示她欣賞他的賴皮。
「你什麼不賭,偏賭這個。」她至少還有實質的收穫,但那個賭注對他的好處等於零,他要這個幹嘛!又不合經濟效益。
「你大錯特錯,這可關係到我的將來。」
她一臉狐疑的等他說下去。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他心口上。「因為我要追求你,而且我也認為我一定能夠追到你,我不想讓人以為我是在跟一個男人交往,所以我希望你能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