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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文 / 桑翎

    「走?你忘了嗎?我說過這治療要持續三個月,」他對她微笑,他的小妻子,看起來比以前堅強許多,勇敢許多,也漂亮許多,「你現在會逐漸恢復力氣,但三天後我還要為你再作一次治療,以後每十天一次,直到你體內的毒完全消除。」

    「那把解藥給我,我自己回台灣作治療。」她退而求其次,只要拿到解藥,她相信於姐會有辦法幫她的。

    「那可不行。」鍾宇羿的笑有點詭異的意味,「藥引只有島上有,不能讓你帶回台灣去,我可愛的音音,你就乖乖地待在島上吧!」

    可惡,樊音在心裡罵著,看著他臉上可恨的笑容。

    「別一副氣呼呼的模樣。」將她覆在腿上的被子拉好,他說:「我讓耀月來照顧你,不過子翔也應該要來島上了,你好好的調養身子。」

    樊音瞪著他,問道:「我的腕表呢?」

    表上有通訊器,她想通知芊鈴,讓她安心。那天她從芊鈴面前就這樣離開,芊鈴一定很擔心。

    「你放心,我會替你通知你的同伴的,至於你的表,喏!在水族箱和魚兒做伴。」她一到這兒,他就把她的表拿下來,順手丟進大廳的魚缸中。

    雞婆,樊音橫他一眼,偏過頭去望向窗外,不再理會他。

    「音音,好久不見。」柯子翔笑著打招呼,在床邊拉了張椅子坐下來。

    「是很久了。」樊音漠然一笑。

    柯子翔眼睛亮了一下,研究般的看著樊音,笑嘻嘻的說:「喲!你變了許多。」

    「七年了,能不變嗎?」她動了動手臂,她的體力幾乎恢復了一半,但還是不能自由行動,她真是厭惡這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怎麼樣?這次回來,你和宇羿……」

    「我只是回來解我體內的毒,醫好我就離開。」樊音打斷他的話。

    「離開?你認為宇羿還會放你離開他身邊嗎?當初你下落不明,宇羿幾乎要瘋了,現在好不容易盼你回來的,他一定會千方百計留住你的。」柯子翔看著她俏臉上的冷冽,眼中的笑意更深。

    呵呵!宇羿想贏回音音的心,只怕沒那麼容易,柯子翔壞壞的想著,活該,宇羿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耀月敲門進來,看見柯子翔,她愣了一下,垂下頭輕聲說:「表少爺好。」

    「嗯。」柯子翔應了一聲,視線在耀月臉上轉了一圈。

    耀月走近床邊,將手中的藥及水杯遞給樊音,說道:「少爺請少夫人服藥,等一下少爺將為少夫人進行解毒的治療。」

    看著樊音吃了藥,耀月走出房間,柯子翔馬上跟了出去。

    「月兒,你為什麼躲著我?」柯子翔攔住耀月。

    耀月歎口氣,幽幽的說:「我沒有躲著表少爺啊!」

    「叫我的名字。」他霸道的說,手搭上她的肩。

    「子翔。」耀月順從的叫了,也順從的昂頭接受他的吻,一向冷艷的臉上蒙上一抹紅暈,這時多了一絲苦惱。

    「你答應過我的事還記得嗎?」他勾起她的下巴,低語著,「只要宇羿找回音音,你就陪我回台灣去,記得嗎?」

    當初鍾宇羿如發瘋般的下海去搜尋樊音的下落時,誰也勸不了他,後來是耀月遠赴台灣懇求柯子翔到島上來,才阻止鍾宇羿自殺般的行為。

    而當初柯子翔原本不想到島上來,所以耀月答應他若是勸住了鍾宇羿,她將到台灣服侍他一年。

    後來他真的說服鍾宇羿不再下海去尋找,而是窩在實驗室調配解藥,雖然鍾宇羿因浸泡在海裡太久,導致腿的神經被破壞而時常會酸痛,造成行動不便,但總算保住鍾宇羿的命。

    耀月也遵守她的承諾,到台灣陪了柯子翔一年,兩人彼此間的心意也已弄清楚。其中雖有些風風雨雨,但總算是兩情相悅。

    但因為耀月一直把樊音的失蹤歸咎於自己的失職,所以一年以後,她取得柯子翔的諒解,還是回到鍾情島來。只是她會三不五時的飛到台灣去,或是由柯子翔來到小島,一解兩人相思之苦。

    「我沒忘,只是……」耀月長歎口氣,「少夫人的身體還沒痊癒,而且少爺還沒得到少夫人的諒解,所以我們的事,還是稍緩一下吧。」

    柯子翔不悅的閉緊嘴不說話,耀月無奈的觸觸他的臉頰,放軟語調安撫的說:「再等三個月,好不好?」

    「如果我說不好,你要怎麼辦?」耍著小脾氣,他嘟囔著仍是不愉快。

    她輕笑著說:「別為難我嘛!」

    「可惡。」他低罵著,態度還是軟化了,低下頭,他用委屈的口吻說:「過來。」

    耀月乖順的踮起腳尖,吻上他的唇。

    安靜的半倚在床頭上,樊音聚精會神的看著手中的報紙,看完了每一個版面,她放下報紙,視線移向窗外。

    今天鐘情島上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溫暖和煦的太陽,懶洋洋的照在大地,徐徐吹來的微風中傳送著清新的草香味兒,遠處的花園中有著蝴蝶翩翩飛舞著。

    她凝望著萬里無雲的晴空,深幽的眼眸一片平靜無痕,讓人窺不出她的情緒。

    她待在島上已經超過一個月了,也已經習慣治療所帶來的無力感,忍過這段日子就好了吧?她總是在心裡如此告訴自己。

    度過這三個月,她就可以和過去的樊音一刀兩斷,可以離開這個曾令她傷心欲絕的地方,可以比再和他有所牽連。

    只要三個月,她不停的在心中告訴自己。

    雖然是這樣,但鍾宇羿的態度卻讓樊音極度不安,他以十足寵溺的態度慣著她,順著她的意,她要什麼都由著她,除了離開小島之外,其他的幾乎都是有求必應。

    他甚至大費周章的弄來台灣各大報的報紙、週刊,讓她解悶。

    他的態度也變了,對她溫文有禮,她表示不喜歡他對她有任何親暱的行為,他真的就克制了他的衝動,不再對她摟摟抱抱的。

    只是他會用無限深情的眼神凝視著她,那蘊藏濃郁的感情,專注而溫柔的雙眸,讓她原本冰封的心起了些許的悸動。

    尤其是這些天來,不論是蘭姨、子翔,甚至是炫日、耀月,告訴她許多她七年前跳海自殺後,他那些自虐的行為,她雖然不作任何回應,但她都聽進去了。

    感動、激動都是在所難免的,可是多年來的自我訓練,讓樊音能夠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知道大家都在期盼他們能復合,也一直在努力撮合他們,但她認為一切都是白費的。

    不管別人怎麼說,她就是不能忘記以前的事,他做得再多,都無法彌補她的傷痛。當初不只是失去孩子而已,還讓她斷了愛他的心,甚至在她回台灣後,連母親的遺體都找不到了。

    她在回到台灣後,等身體大致好一點,可以負荷了,就去找尋母親生前待的療養院,但那間療養院已因經營不善而關門,任她千方百計去打聽,也僅是知道母親的遺體被人領走,至於是誰就不得而知了,這點一直是她耿耿於懷的地方。

    林林總總加起來,讓她要如何原諒他?如何能再次接受他呢?最好的作法就是保持七年來的心情,不可想著是否能復合的事,能夠完全忘了他,對她來說,該是最好的。

    正在想著時,鍾宇羿笑著走進來。

    「天氣那麼好,你要不要到花園去坐坐?」溫柔的看著那張冷漠的小臉,鍾宇羿徵求著樊音的意見。

    樊音瞄了瞄窗外誘人的好天氣,不置可否的聳聳肩,關在屋裡好一段時間了,說真的,她也覺得挺悶的。

    為她在肩上搭了件薄外套,他將她抱到花園中,讓她坐在石椅上,他同樣在她身旁坐下來。

    樊音的視線落在遠處的花叢間,鍾宇羿的視線則停留在她臉上,直到她終於忍不住,偏過頭來瞪著他,有些氣惱的說:「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著我?」

    他的視線讓她心慌、不安。

    「抱歉。」鍾宇羿沒啥誠意的道著歉,水墨般黝黑的眸子掩上一層笑意,這小妞對他的注視如此在意嗎?

    狐疑的再瞪了瞪那亮如燦星的黑眸,她不高興的說:「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了。你不用在這裡陪我,可以走了。」

    「我今天閒得很。」悠悠哉哉的伸了個大懶腰,他伸長腿,完全是一副悠閒的模樣。

    樊音撇撇唇,不悅的轉開頭不理會他。

    「你在島上很悶吧?要不要我給你準備小貓小狗讓你養來解悶?」鍾宇羿問道,他記得她很喜歡小貓的。

    「不用了。」她已經多年沒有養過小動物了,在「虹苑」中,除了曉羽養的幾隻狗兒外,從來沒養過其他的動物。養小貓對她來說,太浪費時間,也太容易提醒她過去的事了。

    「黑狼死後,我也沒養過任何的狗了。」鍾宇羿自言自語的說,眼眸黯然著。

    七年前,黑狼為了救他而跳下海去,牽動了原本就尚未痊癒的傷口,此後身體一天比一天差,終於還是死了,這件事讓他好久都掛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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