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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文 / 桑翎

    「『又』發生被偷的事?怎麼,優子,誰告訴你我的東西被偷了?」鍾宇羿冷冷的說,他並沒有讓任何人知道內賊的事,優子居然會知道,哼!

    「我……」優子臉色蒼白了起來。

    鍾宇羿冷笑著,吩咐尾隨他進來的炫日說:「帶她出去。」

    「是,少爺。」炫日將優子帶走。

    鍾宇羿轉向耀月,冷著嗓子說:「居然讓音音受傷,耀月,你失職了。」

    「對不起,少爺。」耀月低垂著頭道歉。

    「不是耀月的錯,都是我不好,不應該跑到你的書房來的,你不要罵耀月嘛!」樊音揪住鍾宇羿的衣袖,急著替耀月說話,她仍含著淚水,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

    「少夫人不必替耀月求情,耀月失職,願受少爺責罰。」耀月說得心甘情願。

    「這樣吧!就罰你跑一趟台灣接子翔來,現在馬上出發。」鍾宇羿吩咐,耀月怔了一下,仍是點頭離去。

    鍾宇羿笑了,他之前叫子翔來一趟,那小子知道有事要他幫忙,竟然狂起來了,非要耀月去接他才肯來,現在正好借此名目讓耀月去接人。

    他轉頭,笑意在看見樊音手腕的傷時,收了起來。

    「你的手還好吧?」他輕輕的握住她的手,審視著紅腫的地方,疼惜的吻了吻受傷處,他帶她到沙發坐下,拿來藥膏塗在她手上。

    「你忙完了?病人好了嗎?」涼涼的藥膏擦在紅腫的地方,減低了疼痛感。樊音用沒受傷的手碰了碰鐘宇羿的臉,他看起來好累,她輕聲問道:「你很累的樣子,要不要休息一下?」

    「你陪我睡一下。」鍾宇羿將她摟抱起來,讓她橫躺在沙發上,他跟著躺上沙發,將她拉進懷中,疲憊地把臉埋進她的頸項邊,長吁口氣,合上眼睛。

    他剛才動完了一個大手術,精神、體力全都到了極限,聞著樊音那令他愈來愈習慣的幽香,他放鬆自己,任睡意攫住了他。

    樊音動也不動的任他偎著,她可以感到他渾身上下都繃得緊緊的,她悄悄將手指放在他後頸上按摩著,直到他鬆懈下來,微微發出細微的鼾聲,她才改為環住他的後背。

    他睡得好沉呵!她偷偷親了親他的額角,唇畔染上甜笑。

    自舒服的熟睡中醒來,鍾宇羿張開眼睛,窗外已是夜幕沉沉,他睡了好幾個小時了,他動了動手臂,臂彎中的小人兒仍睡得香甜。

    這小人兒當真乖乖的陪他睡?他微笑著,毫不意外看見樊音用雙手緊緊環住他,小腳丫也跨在他小腿上。

    他輕手輕腳的挪開她,讓她在寬大的沙發上睡好。

    讓她再睡一會兒,再叫她起來吃飯,鍾宇羿想著,拉起衣架上的外套覆蓋在樊音身上,她喃喃地歎氣,翻個身將外套抱在懷中,鍾宇羿莞爾地笑了,又來了,這丫頭。他拿起另一件外套,再為她蓋好。

    鍾宇羿進浴室洗了把臉,坐到書桌後打開電腦,開始工作。

    今天早上到鍾情島上來的是位居意大利黑幫翹楚地位的「躍龍幫」。在昨日的黑幫火拚中,躍龍幫的幫主龍傲全和他的長子龍劭偉身受重傷,因為鍾情島和躍龍幫一向交好,所以他自當全力營救他們。

    龍劭偉身中四槍,好在只有一槍是打在近心臟處的要害,鍾宇羿替他將子彈拿出來後,並無生命的危險。

    龍傲全頭部中彈,比較麻煩,因此鍾宇羿只能先為他作緊急的治療,讓他的生命延續,至於他腦中的子彈,要等柯子翔來,才有辦法為他取出。

    鍾宇羿專注的盯著電腦螢幕,突然有人推門而入,他警覺的抬頭。

    進入書房的是一名神色冷峻的男人,他關上門,開口就問:「柯醫生還有多久才到?」

    「幾個小時吧!請坐。」鍾宇羿招呼著他坐,暗暗地佩服著他。

    現在炫日該在外頭巡視著,這男人居然能避過炫日的巡邏,大大方方走進來,真是有一套。鍾宇羿暗忖著,這男人肯定是龍家的二少,小有名氣的職業殺手龍劭傑。

    「我是龍家老二龍劭傑。」龍劭傑自我介紹著,在書桌前的椅子坐下,說道:「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鍾島主。」

    「別客氣,說起來你們還是我這小島的恩人呢!劭偉又和我一向談得來,你也不用跟我客套,叫我宇羿吧!」鍾宇羿笑了笑,隨即正色說:「這次是怎麼回事?弄得那麼嚴重。」

    「被人暗算,不過我已經討回公道了。」龍劭傑輕描淡寫的說,眼底閃過一陣殺氣。

    「劭偉倒沒什麼大礙,只是伯父的傷勢太重,連我都不敢貿然為他開刀,只好等子翔來,他對腦部手術一向專精。」鍾宇羿說道。

    「真的很感謝你。」龍劭傑站起來,問道:「我可以去看大哥嗎?」

    「當然可以。炫日,」炫日推門進來,瞠目結舌地看著龍劭傑,不明白他是如何進來的,鍾宇羿吩咐著,「帶龍劭傑去看劭偉。」

    龍劭傑跟著炫日出去。樊音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她方才便醒了,見宇羿有客人,於是她沒起身,只是安靜的聽他們談話。

    「你醒了,手還疼不疼?」鍾宇羿將電腦關機,一邊問著她。

    「不疼了。」她對他微笑,撥了撥自己凌亂的髮絲,「剛才那人給人的感覺好可怕哦!」

    「可怕?不會啊,龍家的兩兄弟長得都是英挺瀟灑,怎麼會可怕?」他不解的問。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有一種讓人沉重的壓迫感。」樊音打了個冷顫,喃喃的說。

    「別怕,他們龍家和我私交甚篤,龍劭傑雖然是收取酬勞就會替人解決麻煩的殺手,那種冷肅的氣息是滿嚇人的,但他人應該還算不錯的。」鍾宇羿安撫著樊音。

    「嗯!」她點點頭。

    第二天下午,柯子翔到島上馬上為龍傲全動手術。這長手術一共花了將近十二個小時才結束,雖保住了龍傲全的命,但因為子彈的影響,讓他成為失去知覺的植物人。

    送走了躍龍幫的人後,柯子翔也不急著回台灣去,成天就在島上閒逛著。反正他可是醫院中的首席主治醫師,連院長都得敬他三分,所以他總是愛放假便放假,自由的很。

    這個假一放就放了快一個月,任憑每天醫院都來電催促他回去,柯子翔仍是我行我素,不予理會。

    他閒閒的晃到靶場,看到在靶場練習的兩個女人時,他眼前一亮,唇角泛起竊笑,緩步走了過去。

    「耀月,你好棒哦!」看著耀月將飛靶一槍不漏的打落,樊音睜圓了眼,佩服的感歎著。

    對她的誇讚,耀月只是淡淡笑了笑。

    她和炫日都是從小就被訓練成保護少爺的護衛,自然是不論在武術身手,或是用刀槍法上,都有過人之處。

    從小她就受最嚴苛的訓練,再加上她的個性較為嚴謹自持,對自己的要求一向比個性開朗大方的炫日來得嚴峻,所以槍法準確對她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我可以試試看嗎?」樊音要求著,好奇的摸摸槍。

    「小心一點。」耀月將保險關上,把槍交到樊音手上。

    樊音接過手,為它的重量吐了吐舌頭說:「好重!」她要用兩手才能握穩槍,耀月居然能單手瞄準,好厲害!

    耀月仔細地解說著槍枝的構造,樊音一知半解的點著頭。

    末了,耀月正準備為樊音指導瞄準的方法時,忽然全身一僵,注視著正向她們走來的柯子翔。

    「表少爺。」耀月語氣雖是恭敬的,但神情是絕對的戒備。

    「喲!你們在玩槍啊?」柯子翔笑著說,瞧了瞧耀月那拘謹的表情,他揚揚眉,拿過樊音手中的槍,同樣不停歇的打落六發飛靶。

    「你也好棒哦!和耀月一樣厲害。」樊音崇拜的說。

    真的是好厲害,她相信不只耀月和子翔槍法准,宇羿和炫日的槍法應該也是十分厲害,她好羨慕他們。

    「一樣厲害?耀月,是這樣嗎?」柯子翔問道,一雙戲謔的眸子淨在耀月低垂的臉上打轉。

    「不,比起槍法,還是表少爺略勝一籌。」耀月中規中矩的回答,心中卻早有準備,果然柯子翔笑容可掬的說話了。

    「咱們來比畫比畫吧!」柯子翔將擱在小桌上的槍丟給耀月,自己則替手中的槍填上子彈。不等耀月同意是否比試,他已向遠處的定靶開了六槍。槍槍都命中紅心。

    耀月鎖著眉,抿緊唇,好半晌不說話,深吸口氣,她同樣舉槍瞄準,連開六槍,同樣也都命中紅心。

    「平手,兩個人都好棒!」樊音笑叫著,對他們出神入化的槍法,不禁拍起手來。

    「誰說平手?再來。」柯子翔再開六槍,又是全部命中。

    耀月舉起槍的同時,柯子翔忽然低聲說:「我的小月兒,別忘了你欠我的六個吻。」

    他是站在耀月身旁說的,嗓音低得沒讓樊音聽見,但耀月顯然聽得很清楚,她的手輕晃了一下,第一槍就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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