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文 / 采威
這樣的結局多完美啊!紫心走了之後,他阿肯巴仍是以前的阿肯巴,隨意不拘,仍是右居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扛把子」。
「是嗎?」你等著瞧!
還有,阿肯巴剛剛說「紫心要他們」!?他們是誰?不是只有海月一個人嗎?
***
「赤,我們那麼大費周張的,你卻輕易地無條件讓他們離開;從頭到尾,我完全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麼?」右青用質問的口吻。他真不敢相信!左赤是用什麼樣的心態去看待銀奴和紫心?他們在左赤心中所佔的地位肯定不比他小,而左赤卻猶如家常飯一般的爽快應允他們離開!「還有,你沒有向他們要電子主機,我們如何知道司徒凝楓的設計程式?」
左赤面無任何表情,略微不專心的眼神,似乎正一心二用著。「司徒凝楓現在已被我的病毒感染,意志力不足以對抗我們倆的智慧;想進入他的腦部抽出記憶程式,簡直易如反掌,我們又何必再為自己添上一筆侵佔私有物品的罪名。」不過,他還真是沒料到司徒凝楓為了紫心,會傻得自投羅網,一意孤行地闖進他的病毒裡。
可是……司徒凝楓是真的傻嗎?不——正確的說,那是一片真心執著的愛。
「那銀奴呢?紫心呢?你就那麼自以為瀟灑的放走他們?」右青並沒有忽略左赤跳過第一個問題不回答。
左赤拉回全部思緒的注意力,森冷著他的碧眸,「你管太多了。」
右青一聽,鐵青了一張臉。左赤看他的眼神是什麼?像是一隻蓄勢待發預備攻擊的猛獅,那誓殺的氣息……「OK!我不會再管你的事了。」他知道自己已逾越了界線,也因此惹怒了左赤。
左赤看著右青落寞離去的背影,沮喪得差點要叫住右青。
他想掩飾自己的心虛,所以才出口如此冷淡不客氣。右青說對了,他就是自以為很瀟灑、很不在乎的樣子;但他不願意承認,也不加以否認,只好編一句聽來似乎很冠冕堂皇的話,以維持自己的尊嚴。
哼……左赤苦笑了一下。想他堂堂反國組織的最高首腦,竟會被一名親信和一個女孩兒惹得如此狼狽難堪!莫非是他變得不夠冷酷、不夠血腥;那麼,他還有資格領導這支規模龐大的組織嗎?
或許是他上輩子欠了他們兄妹倆的債吧!
如今,身邊的人再沒有一個值得他相信。他將會再度感覺到六年前Andy未與他認識時的沉重壓力;唯恐半夜突兀醒來時,看見的是一把亮晃晃的短刀,走在任何地方,疑心濃厚得令他覺得有幾十把槍正瞄準自己……
邪惡的夢魘,在沒有Andy的往後日子,即將又再一次的吞噬他。
擁有全世界的代價,必定是相當的大;但他……承受得了,應付得起嗎?……
第8章()
台灣
邱雨的手中捏著一條手帕,上頭早已濕了大半。紅通通的眼眶和鼻頭,真是讓人看了好不捨。
「怎麼會這樣!」邱雨輕撫著紫心略下陷的臉頰,心疼至極的說:「幾個星期前健健康康、臉色紅潤的,回來卻瘦得都見骨了;他們到底怎麼對紫心的?」
瞧瞧紫心,臉色蒼白得嚇人,微微紅腫的眼睛是哭過的證明,愈見骨立的鼻樑雖是好看,卻也不由得讓人心酸,白得有點泛紫的嘴唇,最是令人擔憂煩惱。
「雨姨,你別傷心了……」海月蹙緊了眉頭,不忍心看邱雨傷心的樣子。
剛看見紫心時,她也嚇了一跳。那虛弱得不禁風吹的單薄模樣,完全不像原來與她暢遊校園,精神奕奕的紫心;唇邊燦爛的笑容不復存在,飛揚的神采消失無蹤,真讓她難以想像當紫心睜開眼瞼後,那雙靈黠烏溜的眸子會是怎樣的沒有生氣。
給海月這麼一安慰,邱雨的淚落得愈凶了。「叫我怎麼不傷心!南宮老爺、睿先生和靜在的時候,哪一個不是疼紫心疼進心崁裡,尤其尚軒在時,更是不得了的疼愛紫心……」話說到一半,邱雨驀然啞口。
咦……站在紫心的床沿另一邊的男人……不過……尚軒不是……「先生,請問你是?」
尚軒將視線轉向邱雨。他還以為雨姨忘了他哩!還好,此刻他看見了雨姨用著對他熟悉的眼神。「尚軒,南宮尚軒。雨姨。」
邱雨先是不相信地微啟著口,然後眼眶更是淚水無止盡的氾濫。「尚軒……」是啊!那對有著溫柔的黑眸……是尚軒才有的。
老爺,睿先生,靜,原來尚軒還活著的!你們在天之靈,知道後一定很高興;南宮家總算沒有人丁單薄。邱雨交握著手,感謝上天的仁慈。
看看咱們南宮家的大少爺,成熟了,穩重了,也多了幾分傲慢男人的氣息。飛梭的時光,讓尚軒由一個調皮的毛頭俊小子,蛻變成一個穩重的大男人,該莞爾慶幸,又或感歎無法看著尚軒一日日的成長改變?不過,再怎麼說,只要尚軒回來,其他的就不那麼重要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邱雨對尚軒招手,「來,過來雨姨這邊。告訴雨姨,你這段日子,究竟在哪裡生活?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和什麼人在一起?……」
尚軒依言走向邱雨,如小孩子時候一樣,在她膝邊蹲下來,「雨姨,你想知道的,一定不是只有這些;一時之間,我也說不完事情的緣由,等紫心醒來,我再慢慢細細地講給你們聽。」
邱雨撥弄著尚軒一頭的髮絲,點點頭,「瞧你,一身的風塵僕僕、憔悴的樣子一點也不輸紫心。」
她再看看海月,「還有海月,你現在的樣子可一點也不像是走在流行尖端的新人類。」
海月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打扮。撲素簡單的白色T恤,上頭染了不少汗漬污點干了之後所浮起的黃斑,一件水藍全新的又過長過寬的直筒牛仔褲,褲管被她誇張隨便地折起了一大截,還顯得有點稀巴爛的皺紋覆在上頭,最後是一雙她的流行鞋,長及腳踝合而不密;流行鞋雖是流行鞋,不過,配上衣服和褲子的邋遢型,看起來它的鞋價倒也是慘跌了不少。沒辦法,誰叫時間緊迫,得忙著掙取每一分秒救紫心,再者,阿肯巴所提供的衣源短缺,她只能委屈的讓自己破例「俗」一次羅!「沒有下次了,請原諒!」海月朝邱雨不好意思的笑一下。
嘿!嘿!正所謂:人若俗斃斃,有礙觀瞻嘛!所以,負荊請罪才不會惹人閒話。
「好了,你們兩個立刻去洗澡,把那一身的髒衣服扔到垃圾筒,別讓霉氣晦了家裡,然後換上一套輕輕鬆鬆的睡衣,上床好好休息一下。」邱雨以半命令的口吻對著海月和尚軒。
「OK!」海月第一個先衝出房門,洗澡去也!若再穿這一身SPP的衣服,她發誓,她一輩子不用「秦海月」這個名字。
「雨姨,你也別太累。紫心看樣子還得睡上好幾個鐘頭,你就讓她好好休息吧!」還是尚軒最有良心,懂得關心邱雨這個淚人兒。
「我知道,放心。」邱雨站起來把尚軒往外推,「還記得自己的房間吧!四年前,你爺爺堅持要把你的小床換成大床,衣櫃裡的衣服他也全叫人給換過了;沒想到你竟真的回來了,那正好,所有的東西都合你用。對了,如果衣服太小,明天就打電話叫裁縫師過來,再重新量做。」
「嗯。」尚軒附和著,緩緩地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心裡還帶著一個疑問——
奇怪,爺爺為什麼要堅持換掉他房間的東西?
***
吾孫尚軒:
當我獲悉消息,你所搭乘的輪船就是那艘被火海吞噬的不幸郵船時,我曾一度
萬念俱灰的告訴自己:「相信這個事實吧!」但,二年後的今天,情報組的密友
透露,當年反國組織的首領之一——左赤,曾隻身東行台灣,正巧與你共乘同船;
接著,又有僥倖逃生的船客,敘述當時在海上飄流的兩個男人,據說是一個金髮男人
,一個黑髮少年。因此,我存著一絲的希冀,帶著祈禱,猜想或許那個黑髮少年就
是你。
最近,情報組方面緊急捎來消息,反國組織又有行動了;不知道這回又是哪一位
同仁要送命,也或許是我,所以,動了筆寫下這封信。倘若那個黑髮少年真的是你
,又何以兩年來都沒有你的音信?莫非你已遭不測?而左赤又為什麼要搭
救你?傳言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血魔,事實也證明他真是像外傳一般邪惡,你的
父母便是遭他的毒手。再者,假如你仍是活著,而沒有對我們發出你依然生存的訊
息,爺爺相信,你一定是有你自己的理由;不管如何,我都支持你的決定。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也就是代表你已落葉歸根,回到屬於自己的南宮宛;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