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呂玟君
她掙扎著,終於扳開他緊箍著她腰部的雙臂,逃出毯子底下,逃出以他為中心所散發出怎感人心的男性氣流。
「請你放尊重點。」激烈的掙脫,讓歐陽芩全身沁出汗水,把長髮投向肩後,忿忿地怒視他,「而且,我的名字叫歐陽芩,不是親愛的,請不要用那種噁心巴拉的宇眼稱呼我。」
她和他是結下樑子了!歐陽芩瞇著眼睨視著他,敢乘機大方吃她豆腐,首推他一人。哼,等她擺脫這種受制於人的借景,再遇到他,一定要報復回來。
藍斯氣定神閒,噙著詭黠的笑意凝視著她,她臉上的表情不斷地變化,眼眸射著不懷好意的光芒,宛若伺機而動的小動物,這模樣的她煞是動人。
「要我立刻送你回去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條件?說說著。」她靈動的眼睜不停地看著他。
「給我一個吻。當然,這可以先讓你欠著。」他想嘗嘗醒著且活力十足,渾身充滿刁蠻辣味的她,尤其是那張飽滿、殷紅的小嘴。
「這怎麼可以!」歐陽芩大驚失色,「只有我未來的老公可以吻我,所以我不答應。」卑鄙的登徒子,她在心底咒罵著。
藍斯優雅地下床,促狹地同他,「除非你要我半裸著和你交談,不然,請你到衣揚為我拿套衣服來。」手指親呢地點著她的鼻尖。
他壞壞地想,茶還不知她早就被他吻過N次,若告訴她這件事實,她定會氣得跳腳,甚至很不得砍殺他。
歐陽芩原不想聽他指使,但就在他穿著睡衣立在她面前半彎著腰,用那雙帶笑的藍眸注視她時,為差點被他性感體夠嗆得窒息,倏然瞼上泛起變覦,二話不說,如他指的衣櫃方向奔去。
他坐在床沿注視她忙碌的背影,笑不久久不去。他知道她的弱點了,清純如白蓮的她,害怕他對她施展男性魅力。可借喔!和她你來我往的過招雖然挺好玩的,不過這樂趣將隨他不再見她而更然而止。
「喂,給你。」她拿一套米色休閒眼給他。「你們美國人自用最尊重女性,我想你不至於會在我面前換衣服吧。」這回她學聰明了,先聲奪人。
接過衣服,藍斯笑著說:「你的小嘴很利哦,我若不去更衣室換衣服,那美國人就是最粗俗、無禮的人哪。」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在她粉頰上印上一吻。「今晚我不當罪人。」語畢哈哈大笑,隨即優雅地走到更衣室。
那如閃電般的吻讓她怔住,而後,才用手摀住被吻的肌膚,怔忡間,她優恍館炮,他的唇瓣觸到自己的肌膚,剎那閒宛如觸電,帶給她極大的震撼,怎會這樣呢?
藍斯從更衣室出來,見她傻傻地站著,疑惑地沉思著。
「想什麼?」他把自己的圍巾圍在她脖子上,執起她的手,為她套上手套,「外面的氣溫很低,穿暖和點。」動作淨是親見溫柔。
歐陽芩溫馴地讓他服務,仰著頭眨巴著靈動的烏眸,「你對陌生人都是如此對待嗎?」
「錯了,我只對你好,而且我們不是陌生人。」他幫她穿上她的風衣,把她那瀑布般的長髮理出風衣外。「你是第一位享受我服務的女性,這份殊榮是你專門的。」很奇怪,他就是很想照顧她,縱然她獨立自主,他依然如此。
「我不慣。」歐陽芩不再費心思去想這位性格多變的男人他莫名其妙的說辭、舉動,就當作是南柯一夢吧;畢竟,半夜是睡覺的時間,腦袋是該休息、停止運轉,不適合想事情,而明天一切就恢復正常,他也會從她生命中消失。「
他能洞悉她的心思,也不再說什麼,只笑笑的牽起她的柔榮,「走吧,我送你回去。記得你尚欠我一個吻。」
她賴皮一笑,「我會還你的,可是時間是長、是短就不一定了。」不碰面不就可以越過去,且他也沒有她的紙條。
她為自己的聰明感到自豪,滿像劉備借荊州,一借不還,而自己是先求脫身了事,以後回台灣不就沒事了?她可不相信有人那麼閒,追討一個吻,甘願飛越大半個地球,除非那個人腦筋秀退了。
藍斯縱容地看著她喜孜孜的神情,思忖,依她的表情看來,她是打算把承諾寫在壁上——慢慢等吧。「一皮天下無難事」是她的座右銘,殊不知,他是專治皮仙的高手,所謂強中自有強中手。
於是就這樣,兩人各懷鬼胎地走出大廈。
樸庭伊、夏晉威兩人徹夜未眠,坐在夏家客廳喝著悶酒。
「晉威,都快凌晨三點了,你不睏嗎?」
「那你呢?」他反問。
「毫無睡意。」樸庭伊狠狠喝一口酒,「今天一下班是滿懷興奮的回家,結果,阿姨和媽媽卻告訴我小芩要在朋友家過夜,而且是異性的朋友,真是教人越想越嘔。」
「我的心情和你一樣。好不容易把小芩盼來紐鈞,她卻因時差的不適應生場大病在床上躺了四天。病好了,今天終於可以下床到處逛逛,本想趁假日陪她,沒想到……唉,我從不知她在這裡也有朋友。」他的戀情真的是多災多難。
「誰知道小茶的這位男朋友長得是國還是扁,反正我不會輕易放棄他。」樸庭伊自信自己出色的外表絕不會比那位不曾謀面的情敵還差。
「也許媽媽接到的電話是小芩好友的先生呢!」他仍抱著希望,晴戀小芩多年,他不會輕言把她拱手讓人。
倏地,有車燈照在窗口問了兩下,剎那間又不見了。
樸庭伊、夏晉威相看著,異口同聲地說:「小芩回來了。」
不等門鈴響,兩人便如疾風般地打開客廳的門衝到庭院前的大門,迎接等了一整夜的消佳人。
站在大門外的歐陽芩看著兩個相連的樓房,猶豫著要按廠一幢的門鈴,生怕吵醒好夢正酣的兩家人。然冷風毫不留情地襲擊著,她冷得把頭緒在圍巾底下,決定按允雪珠家的門鈴。
當她正要舉手按樹時,大門羹然在她面前打開,赫然出現樸庭伊、夏晉威兩張驚喜交加的臉孔。
「你們還沒睡呀?」她睜大限,眨巴眨巴著說。
夏晉威一反平時溫文、有禮的常態,熱情有力的抱住歐陽芩,不停地親著她的兩頰,「芩,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歐陽芩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住,這充滿情色的動作令她生起厭惡,「嚨,你放開我啦!不要亂親我。」她的雙手都被他抱得動彈不得,只好身體不停扭動著想掙脫他的懷抱。
但夏晉威彷彿沒聽到,仍抱著她不放,陶醉在馨香氣息中。
歐陽芩從他身上聞到酒味,看來只好對不起他了。
提起腳,她狠狠往他的小腿一端,他立刻放開她,哀呼著,「痛死我了!」抱著腳大叫。
「誰教你要佔我便宜。」歐陽芩橫他一眼,巴不得藉機再多踢他幾腳。
突然,她眼角的餘光瞥到樸庭伊小心翼翼地靠近她,伸手想抱她,她機憐地閃過,戒備地怒視著,「樸大哥,你要幹麼?」這位好色男也想吃她豆腐,太可惡了。
「我想擁抱你,傾訴我對你的感情。」樸庭伊懊惱著,錯失良機,讓晉威捷足先登,想要再擁抱小芩將是難上加難。
「你們都喝醉了,胡言亂語。」什麼感情嘛!沒料到回到阿姨家還要應付兩個酒鬼,唉!她招誰惹誰。
「真的啦,我愛你,我要要你。」樸度伊大聲說,氣自己的真借被她當成醉漢的醉言醉語。
歐陽芩拿著圍巾的尾端不停地擦拭著夏晉威親吻過的肌膚,想抹去那討厭、噁心的感覺。
「樸大哥,我不知道你是發神經還是尋我開心,但是我請你回去睡一覺醒來後你就會忘了自己說過的話。」她還是認為他在發酒瘋。
「小芩,庭伊說的話都是真的。」夏晉威走近她,她立即戒備地退後一步,「你放心,我不再失禮,請你仔細聽著,我愛你。」擇日不如撞日,他終於表白出自己的感情。
歐陽芩揪然色變,「你們沒喝醉嗎?」她忐忑不安地問。
他們一致搖頭。
她歎氣,「我多希望今天是愚人節。」看他們不苟言笑、認真的表情,也知道是自己奢望。「我提議到客廳坐坐,大家開誠佈公的談談吧。」
「彼此坦言是最好的方式。」
三人都進了房,關上大門。
天空已呈現魚肚白的顏色,再幾個時辰就是另一天的開始,在巷道的一隅停放著一輛林寶堅尼跑車,駕駛座中的男子拿著小型望遠鏡注視著兩幢樓房相連的方向,他的表情是淡漠,然眼裡卻燃熾著怒火,方纔的那幕都落在他眼底。
「你們搞錯了,他不是我的男朋友啦。」客廳內的歐陽芩訝然藍斯的一通電話居然引起這場誤會。
「你沒騙我們?」樸庭伊面露喜色地問。
「我也是第一次遇見他,而且還是在你們的公司……」他把巧遇陽巧霖母子以及後來發生的事簡略描述給他們聽。「想想也真汗顏,幫人反而被別人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