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駱亭雲

    然而，紹華可不同了。紹華是愛采薇的，認真的。

    因此，此時的紹華可真快醉倒了，要不是他盡力的維持住理智的話。

    對紹華而言，采薇可算是他真正的初戀，他雖然交過無數的女友，但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更沒有像現在這樣，只是佳人輕靠在懷裡，就心跳如初中生初戀般。更從未在夜裡想她想得難以入睡過，而現在的紹華，卻常常想採薇的笑，采薇的俏，想得徹夜未眠！

    唉！我究竟還能控制得了多久？紹華心裡叫道，他錯了，當初，他原本對自己的心很有把握，自認自己的感情可以收放自如，然而，在愛神面前，連他這個堪稱人間的愛神者，都要舉白旗了。

    他好想好想就這樣把采薇擁入懷中，永遠永遠都不要放開，只要有采薇，他願意收回曾說過的豪語：「四十歲以前絕不談婚姻！」他願意立刻達到王家的希望，立刻結婚，真的，只要對象是采薇的話！

    但是，他知道采薇只把他當成大哥看待，采薇只愛仲凱翔的，唉！可知他是多麼的羨慕這位幸運兒仲凱翔嗎？

    「紹華！你怎麼了！」

    「沒什麼，我送你回去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

    「為什麼要這麼早？才十點多嘛！以前都是十一點半的呀！」

    采薇撒嬌道。

    「采薇，聽話，以前是仲先生還未發現，現在可不同了，明天開始我們會天天處於戰爭狀態的，所以要養足精神呀！」

    「唔！好吧！」

    紹華說的是事實。但一方面也是因為他怕再待下去，他就要忍不住了。

    自從今天早上被仲凱翔掛了電話以後，他就知道，采薇能像這樣和他天天快樂同游的日子不多了，一旦計劃成功，他就會完全的失去採薇了，想到這裡，紹華的心突然抽痛了一下，唉！紹華又在心裡歎了一聲。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況且，事情尚未成定局。要哭要心碎，也等到一切的答案出來，再說也不遲！

    ☆☆☆

    「還早，我自己上去就好，晚安，紹華！」

    「嗯！晚安！」

    看著凱迪拉克遠去，采薇轉身拿出大門的鑰匙，突然一隻手將她一把抓住，拖到旁邊的巷子裡。

    采薇差點沒嚇死，早知該讓紹華和往常一樣陪她上樓的。采薇心裡又驚又悔。

    「你總算回來了。」

    那只怪手抽回去了，咦！好熟悉的聲音。

    「凱翔？」

    采薇驚叫道。

    「我叫你加班，你為何跑掉！」凱翔沒好氣的說！

    「我──」

    「你和那個色情狂王紹華跑去玩了，是嗎？」

    「紹華不是色情狂！」

    采薇替紹華辯解，她不要凱翔誤會紹華，紹華是好人！

    紹華！看她叫得多順口，凱翔的火氣全上來了！

    「他不是色情狂是什麼？情聖不成？女朋友一大堆，又時常換來換去，模特兒換衣服也沒他換女朋友快！他的惡行敗跡在商界是人盡皆知的，采薇，你太單純了，被他騙了，還替他說話，他就算不是人渣！也是敗類了！」

    「他不是敗類，更不是人渣，他是個正人君子，你又未曾真正認識過他，怎麼可以信口

    胡說！」

    采薇替紹華感到不平，有關紹華的風流情事，她早已聽紹華自己說過，紹華已保證不再濫交，而且也做到了，凱翔什麼都不知道，怎麼可以如此亂加批評！

    眼看采薇如此極力替王紹華說話，凱翔的火氣就更大了。

    「你還替他說話，看來，那小子果然是騙女人的高手！」

    「那你自己呢！」

    「我怎樣！」

    「你自己不也是和他妹妹王若蘭天天混在一起！」

    談起這個，采薇可酸了。

    「小蘭和他不同，是個好女孩！」

    小蘭？嘿！叫得可真親熱。

    不等采薇開口，凱翔又繼續說：「何況！我才不像那個色情狂，我又沒有女朋友，我愛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誰管得著！」

    哼！竟拿那個臭小子和我比，呸！

    聽到這裡，采薇的心都快碎了，火氣全上來了。

    「我也沒有男朋友，我愛和誰在一起，也是我的自由，誰管得著！」

    「你的意思就是你還是要和那個臭小子在一起！」

    凱翔快氣死了。

    「沒錯！」

    「我不准！」

    「你憑什麼！」

    采薇好希望他能說出她想聽的那句話──我愛你。

    凱翔差點就衝口而出，頓了一下，立刻說道：「我是你為好，他真的是不折不扣的風流鬼，你不要再陷下去了！」

    采薇又失望又生氣。

    「我愛和誰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費心！」

    「你不要作賤自己！」

    「你自己管好你和你的小蘭就好了，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采薇說完轉身就走。

    「不准走！除非你答應我從明天，不！從現在開始和那個臭小子停止往來！」

    凱翔抓住采薇的手臂。

    嘿！這個自私鬼！采薇用力想掙開凱翔的掌握，無奈凱翔硬是不放開。

    「放手！」

    「你先答應我！」

    「──」

    「好吧！我答應你，可以放手了吧！」

    采薇捺著性子說道。如今之計，先放開凱翔的手再說。

    「不可以像今天一樣的騙我──」

    凱翔不放心。

    采薇突出她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微笑，嬌嗔的說：「你不信就算了！」

    凱翔差點沒醉死，手不自覺放鬆了。

    采薇趁他還在發呆之際，趕快跑走，打開門衝進去，又立刻砰的一聲，把門關上，急急的跑入了電梯，按了六樓。

    巨大的關門聲，把凱翔拉回現實。

    采薇呢？嘿！跑了！

    沒關係，反正明天他不會再上當了，不管采薇剛剛的承諾可信度如何，明天下班，他會截住采薇的，王紹華那臭小子，他休想再碰采薇一根寒毛，只要他仲凱翔還有一口氣在的話。

    想到這裡，凱翔笑了笑，走進車子裡，發動引擎。

    采薇那張迷人的俏臉又浮現在眼前了，凱翔又陶醉了一下，才把車子開走。

    ☆☆☆

    紹華一進客廳，便看見若蘭。

    「小蘭，還沒睡，今天沒和你的凱翔哥哥出去嗎？」

    「哥哥，我有事想和你談，現在，可以嗎？」

    看若蘭一副認真的表情，紹華坐下來了。

    「也好，我們兄妹倆也好久沒談談了！」

    「哥哥！」

    「什麼事，你儘管說！」

    「我……我今晚看到你哩！」

    「真的？」

    紹華突然頓悟。

    「你和你的凱翔哥哥今晚也去那個俱樂部了？」

    「嗯！我們在二樓的咖啡座，我看到你和……和夏采薇，凱翔的秘書在一起！」

    原來如此！仲凱翔，真有你的，竟派小蘭來當說客，紹華大概知道小蘭的目的了。

    「仲凱翔要你來勸我離開夏采薇？」

    「你知道啦！不過，我──一半是自願的──」

    若蘭面帶愧色。

    「小蘭，哥哥說個故事給你聽。」

    「嗯？」

    紹華把夏采薇和仲凱翔的事大略的說了一遍。

    「哥，你是說，夏采薇就是凱翔的心上人！」

    「嗯！」

    若蘭是真的相信紹華所說的一切的，因為紹華雖風流了點，但卻從不會為了追女人而耍手段，這點若蘭很清楚。

    「凱翔騙我！」

    若蘭感到有些傷心。

    「小蘭，你也別難過了，站在他的立場，可能這麼做才是對的吧！雖然我們都不贊成。

    「……或許吧！」

    若蘭不是個會記恨的人。

    「哥，你是真的愛夏小姐嗎？」

    「真的，不怕你笑，我活這麼大，交了無數的女友，采薇是第一個讓我心跳加速的異性，我甚至只要她稍微靠近我，我都會心跳加速，陶醉其中哩！而且，如果可能，我是真的願意為她結束王老五的生活，立刻結婚，做一個專情的丈夫哩！你大概不信吧！畢竟我過去的事跡太過顯赫了。」

    紹華句句真心。

    「我相信。」

    若蘭是真的相信，雖然他們兄妹相處時間不長，但她知道紹華的個性，他一向最怕人提起有關婚姻的事，因為只要稍微沾上邊，王家這一家子，就立刻到處找人說媒，因此，紹華一向把結婚這兩個字視為禁忌，避而遠之，更甭說由他口中迸出來了，如今，他竟然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所以，若蘭知道他這次是認真的了。

    不過，「如果可能」是什麼意思？

    紹華似乎是看出若蘭的疑問，不待她開口便繼續說下去。

    「采薇愛的是仲凱翔，從我們認識之初，她就坦白跟我說過了，而且，采薇一直把我視為溫柔可靠的大哥哥，呵！」

    紹華說這話時語氣相當淒楚。

    若蘭此時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幫助哥哥──「哥！你和采薇小姐是怎麼認識的？」

    若蘭故意轉開話題。

    一提到這個，紹華真的打從心底笑了。

    若蘭真的心跳了一下，紹華本來就英俊瀟灑，平時的笑容就已迷死一堆女人了，現在，他這樣的表情比以往更加迷人，如果若蘭不是他妹妹，真會被他的這副笑顏給「電」死的。

    「你知道嗎？小蘭！」

    「呃？！」

    若蘭嚇了一跳，紹華這句話語調顯得特別溫柔而富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