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 文 / 駱青
難道他們想對凝凝不利?他們該不會是為了在慧雨寺那些被抓走的同伴,伺機前來尋仇的?
一思及心愛的人可能會有危險,焦天俊霎時忘了自己只是個文弱書生,壯起膽來與他們對恃。
「你們怎麼會知道?」
三位喇嘛面面相覷,在心裡不約而同地想著,這小子真好玩!都死到臨頭了,還問這種白癡問題。
「你還是第一個敢這樣和我們兄弟對話的人。」喇嘛們的眼神中都閃過一絲玩玩他、耍耍他也不錯的意味。
焦天俊自然也不笨,他當然也瞧出他們眼中那股目中無人的態度。於是他也倨傲起來,不畏生死的道:「我之所以能跟在檀公子身旁,自然有我過人之處。」
焦天俊才剛說完,三位喇嘛便不約而同的狂妄大笑。
「就憑你?」
「別笑死我們了,那天傍晚,我們兄弟倆在一旁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那柄彎刀朝你身上飛來時,你卻只能驚愣地呆站在原地,誰曉得有沒有尿濕褲子?」
喇嘛們不屑地嘲諷著焦天俊,緊接著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是嗎?我還想說你們有多厲害呢!原來只是一群蹩腳的喇嘛,不過,你們倒很有自知之明,曉得自個兒功夫差,打不過檀公子,就只好學鼠輩般躲在一旁。」焦天俊不知死活的頂回去。
聞言,喇嘛們怒氣衝天、殺意驟升,立刻揮起大刀直往他的脖子砍去。
「我說三位兄弟,你們可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不遠處又走來兩位手執血滴子、身穿紅袈裟的喇嘛。
黃衣喇嘛們一瞧見來者,趕緊必恭必敬的合掌低首齊聲喚道:「師兄!」
「國師不是交代說要活抓嗎?你們若是把他殺了,要怎麼問出檀公子的去處?更何況,這小子還有其他的利用價值,我們可以拿他當餌,把檀
公子引出來。」兩位紅衣喇嘛雖是對著師弟們說話,但雙睛卻是直盯著焦天俊猛瞧。
「是!我們太衝動了,差點誤了大事。」三位黃衣喇嘛怯生生地拱手答道。
而愣在一旁、才剛自虎口下逃生的焦天俊一聽到喇嘛們要抓他來威脅冷香凝時,不禁氣得咒罵出聲,「吱!你們太卑鄙了!」
「哪裡卑鄙了?」其中一位拿著血滴子的紅衣喇嘛問道。
「哼!打不過檀公子,就想拿我當人質,不是卑鄙、無恥是什麼?」焦天俊滿臉憤慨之色。
「呵—-這個傻小子好像還不懂什麼叫做禍從口出呢!」紅衣喇嘛的嘴角勾起一抹陰沉的奸笑,眼神意有所指的瞟向眾師弟。
「都說你們無恥了,你們還笑得這麼開心,簡直就是變態、無可救藥的……」
焦天俊話還未說完,就聽見「咯」的碎裂聲。他瞪大眼,無法置信的望著面前的黃衣喇嘛以手刀直戳他的胸膛,更打斷他兩根肋骨!
「這就是告訴你,不要太逞口舌之快,否則還有更狠毒的分筋錯骨掌等著你!哈哈哈——」黃衣喇嘛興奮地大笑。哼,總算稍微出了一口氣!
焦天俊整個人跪坐在地上,他看著自己的胸口,汨汨的鮮血像泉水般不停的湧出,他連忙摀住傷口,強自忍住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極力不讓自己暈過去。
「小子,這種滋味如何?看你還敢不敢給我亂嚼舌根,哈哈哈—-」紅衣喇嘛斜瞟著焦天俊,奸佞地狂笑著。
焦天俊光是要支撐身體就已經很勉強了,更別提還能有什麼反擊,只能任由喇嘛們狂恣的叫囂。
「小子,乖乖地說出檀公子的去處,不然你又有苦頭嘗了。」另一位紅衣喇嘛怒道。
「你們別傻了!我只是檀公子的一位……隨從,我連他去了……哪裡都不知道,你們別妄想……拿我來當……人質,那只會浪費……你們的時間,根本不會有效果……」焦天俊斷斷續續地說完他要表達的話後,便昏厥了過去。
「哈!沒用的傢伙,這樣就暈過去了。」喇嘛們相繼失笑。
「師兄,那接下來該怎麼做?」黃衣喇嘛愚蠢的問道。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留書給檀公子。」
「如果檀公子真的像這個小子說的一樣沒來,那我們該怎麼向國師交代?」黃衣喇嘛又很白癡的詢問。
「七日之後,如果他沒來赴約,我們就只好另覓他法了。」
於是,喇嘛們留下一封簡函後便挾著焦天俊離去。
第八章
將焦天俊擄走的喇嘛,就是前些日子計劃綁架容德及心梨那批喇嘛的餘黨。當初,三位黃衣喇嘛本該前往相助,但他們因一時興起,便相約到胭脂花坊去尋歡作樂,各個沉溺在美人的投懷送抱中,不知不覺地就貪多了幾杯,因此誤了時辰。
正當三人暗自懊惱酒醉誤事而飛快的抵達慧雨寺時,正好瞧見冷香凝氣怒地痛殺手執彎刀的喇嘛,而那位喇嘛正好就是他們這次綁架行動的帶頭者。
說起這群喇嘛之所以會動起綁架容德的念頭,乃是緣於長期的內部鬥爭。在他們喇嘛制度裡,常常出現以大欺小的情況,而身份比較低下的喇嘛通常是敢怒不敢言。
所以,為了要出人頭地,惟一的辦法就是爭得較高的地位!
只可惜他們雖然志氣高,運氣卻差了點,不但出師不利,就連帶頭者也被冷香凝給一掌擊殺。
三位喇嘛見事跡敗露,只好乖乖地摸著鼻子欲滾回老家時,沒想到竟然在歸途中碰上了國師術赤偕同師父一起到中原。他們此行的目的,乃是與奸臣秦亥密謀奪權叛變之事。
在術赤的追問下,三位僥倖逃過一劫的喇嘛只好老老實實地說出他們之所以未稟告他就擅自行動,乃是計劃綁架容德好獲得更高的地位,卻沒想到半路竟然會殺出個程咬金——檀公子。
在她的插手下,不但破壞他們的計劃,連同七位兄弟也因此被捕,其中一位更是橫死在她的掌下。
術赤在得知真相後,雖然他仍有重要的軍事機密待洽談,但他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若不將檀公子給碎屍萬段,難以彰顯神威。
他考量到檀公子的實力以及他身邊可能會有不少的助手,再加上得顧及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便提出綁架焦天俊當人質的主意。
此時,一群喇嘛們正對著焦天俊拳打腳踢。由於他們長期處於被欺凌的狀態,現在好不容易有個出氣筒,當然得好好地利用囉!
「喂!再打下去就死人了!」
身為大師兄的哲別本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任由師弟們去發洩情緒,然而眼看情況愈來愈激烈,萬一出了什麼差錯,他可擔待不起,於是厲言制止他們的暴行。
「大師兄!」喇嘛們聞聲便停止了拳打腳踢,打躬作揖道。
「師父不是交代不可對他動用私刑嗎?」哲別雙眉一蹙,神情凝肅不悅。
「這個……」喇嘛們面面相覷,各個說不出話來。
「你們也別這個、那個了,我都明白。」哲別伸手一揚!示意他們放寬心。
喇嘛們一瞧,立即面露喜色,異口同聲地巴結奉承道:「多謝大師兄!」
「免了!」哲別嘴角微勾,轉頭別了焦天俊一眼,「不過,你們真的別再動手了,否則不到第七天,這個小子就不行了。」
聞一言,焦天俊忍不住抬起頭望著哲別,他心想,此人的身份地位應該極高,不然怎麼能令那群殘忍無道的喇嘛乖乖聽話!
「都已經過了五天,還不見檀公子前來赴約,看來,你當真是沒啥價值!」哲別仔細的打量著焦天俊。
乖乖!他還真不是普通的慘啊!全身上下都淤傷出血,衣衫襤褸得像個沿街乞食的臭叫化子,要不是師父先前有替他將胸前那道傷口止血包紮的話,他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早說過我只是檀公子身邊的一名隨從而已,根本就微不足道,你們捉我來此,簡直是白費工夫。」焦天俊苦笑的解釋著,心頭卻猶如烈火燒烤般的痛苦。
自從那天氣走凝凝,搞不好她又不要他了!
「就算是如此,以檀公子在江湖上的名聲來說,若是知道你被抓來這兒,為了面子問題,他說什麼也得來,到時候……哼!就有好戲可看了。」哲別嘿嘿地發出兩聲冷笑,眼中淨是奸佞之色。
「你們想打什麼鬼主意?」焦天俊一見到他臉上那種奸惡的神色,不禁擔憂起冷香凝的安危,不知道這群陰狠奸詐之徒,又要要什麼下流的計策來對付她。
「傻小子,還輪不到你來插嘴!」哲別怒目一瞪,只手扣住他的下顎。
焦天俊甩開他的鉗制,冷哼一聲道:「沒有用的!就算你們要什麼陰險奸計,設再多的陷阱,都只是徒勞無功罷了。」
「哦!你又怎麼知道會沒用呢?」哲別盯著語出驚人的焦天俊詢問。
「檀公子有沒有看到書信都還是個未知數,你們卻自以為是的在那邊窮忙成一團!簡直是可笑!」焦天俊嗤之以鼻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