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路那
只有費諾文反而呆住了,看著虛弱咳嗽的晉唯,不敢相信她真的活過來了?
「諾文?」晉唯回神後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她不要離開他,絕不!
「晉唯!晉唯!」他猛然抱住她,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失聲。他差點就失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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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棉花巷前新立了塊金光閃閃的招牌,「左右食坊」開張才半個月,天天高朋滿座,掌櫃的、跑堂的個個眉開眼笑,親切熱情地招待每一位來店顧客。
「咦?這面挺好吃的耶!這叫什麼?」宣祺呼嚕呼嚕地吃著熱呼呼的湯麵,一邊問著。
「擔仔面,我們那裡的名產。」費諾文笑吟吟答道。
「沒聽過,不過真的很好吃。」
「唯,你吃慢一點,又沒人跟你搶。」怕她燙著,他還拿碗分裝替她吹涼,像寶貝般地將她捧在手心呵護。
「可是真的很好吃。」晉唯塞進一大口面,衝著他甜甜地笑著。
他的心頓時又流出涓涓熱浪,連眼眶都紅了,她真的活蹦亂跳、活生生地在他眼前吃著面,還對著他天真地笑著,天啊!他真的好感謝上蒼!
「別又來了,大男人怎麼這麼愛哭?真受不了你耶!」宣祺瞧了費諾文一眼,抱著麵碗換個角度繼續吃。
晉唯卻立刻放下筷子,轉身就抱住費諾文。她知道自己的落水嚇壞他了,直到現在他還常常半夜嚇醒,就怕失去她,而白天也時時刻刻和她寸步不離,無法忍受她離開他的視線。他的恐慌令她好心疼,也終於明白他對她的情意有多深遠,今生今世能遇見他,她真的好幸運!
至於那兩個側福晉,費諾文鐵了心腸把他們送官府嚴辦,再也無法出來害人,祈王府總算恢復清靜了。
「我沒事了,妳繼續吃吧!」費諾文深呼幾口氣才輕笑出聲,一點也不介意被宣祺取笑。
「嗯!」晉唯拿起筷子,卻夾了一口面送進費諾文嘴裡,兩人相視一笑,一切再也毋需言語。
「惡!」宣祺真想開溜,可美食當前又捨不得,只好當作沒看見。他吞完第二碗後才開口問道:「喓!你真的要頂著王爺的名號當老闆呀?」
「笨,你沒瞧見招牌上寫的名字嗎?我準備等左兒滿二十歲時,把這間店送給他,目前就暫時當一當老闆遇過癮囉!」費諾文轉頭對著晉唯笑了笑。「妳說對不對?老闆娘!」
「嗯!我早說了,投資他們一定會賺錢的。」晉唯倚著費諾文,既滿足又開懷地笑了。
三人坐在包廂裡笑看樓下高朋滿座的歡樂景象,左兒朝氣十足的身影穿梭其間,跑堂當得有模有樣的。
「你這麼疼他,怎麼不讓他唸書求取功名呢?」宣祺吃撐之後,原本忙碌的嘴才有空問問題。
「他不愛呀!我教過他,也請夫子教過他,他不是呼呼大睡就是搗蛋搞鬼,那小子是精明,但絕對不是一塊讀書的料。」費諾文搖頭歎息。
「是嗎?真可惜。」
「不過晉唯教他撥算盤時可靈光了,現在算帳本事比她還厲害,他天生是從商的命,以後若有好的生意,也許就交給他了。」費諾文攬著愛妻淺笑不已。
那天遇到瑞寧後,他有一種很神奇的安定感,確定自己可以永遠留在清朝了,於是一些人生規畫逐步成型,他在清朝的藍圖已逐漸明朗了。
「也對,行行出狀元,又有你當靠山,他想不出人頭地都難。」
「一切全看他自己了。」費諾文的眼神笑著對上抬頭望向他們的左兒,他露出符合年紀的可愛笑容,還朝他們揮揮手,又精神飽滿地去招呼客人了。
「對了,你和嫂子一定要跟我上京面聖,皇上已經催好幾次了。」宣祺不時催著他們,就怕他們又反悔不去了。費諾文這小子對行跪拜大禮很不滿,未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呀?這麼正常的事居然敢不滿,真是怪了!
費諾文望向妻子,一切都底定了,也該放大假了。
「那就走吧!」
★※★※★※
數天後,兩輛馬車,前後兩列侍衛婢女,浩浩蕩蕩地往北前行。
「嫂子,我妹妹個性很直,跟妳一定合得來,到時候她可以陪妳四處玩。」宣祺不坐自己的馬車,跑過來和費諾文、晉唯湊熱鬧。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晉唯沒什麼朋友,可以多認識些人讓她好開心。
「對了,還有幾位郡主也不錯,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宣祺拉拉雜雜說了一堆廢話,費諾文的臉色愈來愈難看。
「好呀!」
「對了,諾文,那些人名你記住了沒有?到時候可別弄錯了。」
「了不起不理他們就是了,他們能怎麼辦?咬我呀!」
「咦?你這樣子就跟瑞寧有點像了,沒錯,就是這樣,他們絕對不會發現的。」
「你說完了沒?」
「還沒耶!我才剛開始說……」宣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踢出車外。
「啊──諾文你這渾球!」
「煩死了。」費諾文攬上晉唯的腰,抱著她聞著她的馨香。
「你怎麼這樣啦!萬一害他受傷怎麼辦?」晉唯咯咯笑個不停,每回看他們鬥嘴,都好像看兩個小孩在胡鬧,好好玩!
「妳忘了嗎?他也算是武林高手,我運氣沒這麼好,能害他受傷。」費諾文沒好氣地叨念。
「什麼叫『也算』?」宣祺在前面的馬車裡不滿地大吼。
「你閉嘴啦!順便把耳朵也關上。」費諾文火大地吼回去,再次引來晉唯一長串的輕脆笑聲。
費諾文感動地瞅著晉唯發呆,然後緊緊抱住她,熱情地吮吻她柔美的紅唇,連同她的耳垂、皓頸都沒放過,細細吻過每一吋誘人的肌膚,還淘氣地掀開她的衣襟,在她美麗的鎖骨上方留下清晰的吻痕。
「別再擔心了,我答應你絕對不會離開你,無論是哪裡,我們都一起去,好嗎?」她溫柔地承受並且回應他的熱情。
「好!」他激動不已,許久才尷尬地問道:「妳會不會笑我?」
「笑什麼?」
「笑我老是掉淚。」
費諾文講的好小聲,就怕被前車那個渾球聽見,果然前方立刻傳來氣死人的哄堂大笑,他惱火地拿起酒杯就砸過去,只見前面的馬車被砸破一個小洞,裡頭的人哇哇直叫。
「費諾文,你又搞謀殺!小心我宰了你!」
「哈哈哈……」晉唯再也忍不住地大笑出聲。
「怎麼連妳也笑我?」費諾文真的惱火了。
「我是笑你們兩個啦!加起來幾十歲的人了,居然像小孩子似地爭吵,好好玩!」晉唯止不住笑,乾脆靠在費諾文胸前笑個過癮。
「哼!」他還在鬧脾氣,噘著嘴很不爽。
「別氣了,再說,我怎麼會笑你呢?誰會為了我仍然活蹦亂跳而開心到掉眼淚?除了你,再也不會有別人了,你的眼淚對我而言特別珍貴。」她攬住他的頸項,柔聲安撫。
「真的?」
「嗯!」她挺身吻了吻他仍微紅的眼眸。「這是你珍愛我的明證。」
「我在台北落水時非常不甘心,以為是老天懲罰我一心想當女人,所以我曾許願,若來生讓我遇見一位可以為她義無反顧挺起胸膛,執意當她的支柱的女人時,我會當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老實說,當時我根本不相信會有這麼一天,但我卻遇到了妳。」
晉唯頭一回聽費諾文訴說當時落水的情形,想像著當時危急的情況,她的心全揪在一塊,心疼地緊緊握著他的手。
「妳讓我不愧上蒼的賜予,堅定心志當個男子漢,妳就是那個讓我執意當支柱的女人。」他再次環抱住她,堅定地說道。
她什麼話也說不出來,淚水不停地滑落,他真的是上蒼賞賜給她最棒的禮物了。「諾文,我好愛你!」
「我也愛妳,小可愛!」
愛讓他們相遇,就算相隔數百年,相愛的兩人終會聚首,共譜動人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