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路那
「什麼連不連累,我們還分這個嗎?以後絕對不許妳再一個人出來了,聽見了嗎?」他溫柔地撫著她的肩頭,他的氣消了,只要她沒事就好了。
晉唯紅著眼眶倚在費諾文的肩膀上,她再也止不住喜歡他的心意,可她不行呀!他第一次見面時就先確認過她不會喜歡上他,才和她做朋友的,她不能破壞這個約定,她絕對不可以喜歡上他!
「妳沒回答我,真要我先揍妳一頓屁股嗎?」頂高她的下巴,他調侃地笑著。
「知道了啦!」她故意扮個鬼臉,擋住臉上的情意。
「看來那些人追丟了。」他觀察許久都沒看到那些人,應該沒事了。
「真幸運。」她也四下張望著。
「晉唯,我們現在有個很嚴重的問題。」
「怎麼?他們又追來了嗎?」
「不是!問題是,這麼高我們要怎麼下去呀?」他苦著一張臉說,從小到大沒爬過樹,頭一回上樹就是超高的百年老樹,他真是欲哭無淚呀!
「我教你,我最會爬樹了。」晉唯一臉同情地說。
「多謝娘子了。」他開玩笑的說道。
「什麼娘子?你別胡說。」一陣電擊流竄過她的全身,令她心跳加速。他怎麼可以亂說?會害她「破功」的。
瞧著她紅通通的臉蛋,上頭還微微發汗,有種意外的性感,他一個忍不住便欺身啄上她的紅唇,雖然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卻嚇得她差點掉下樹,他連忙緊抱住她。
「你怎麼又親我?」她簡直快哭了。
「誰教妳這麼可愛,親一下有什麼關係?」他無賴地笑著,抱住她再也不想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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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寧,你的待客之道愈來愈差勁了。」一個儀表堂堂、貴氣十足的美男子坐在大廳上,一臉的不滿和不耐。
好不容易狼狽回到家的費諾文和晉唯,連房間都來不及回,就被請到大廳。費諾文呆呆地看著坐在大廳的人,這人是誰?他轉頭看著晉唯尋求協助,偏偏她也沒見過,兩人再次望向那人,滿臉尷尬。
「睿親王到達約一個時辰了。」柯總管適時給了答案。
「這樣呀!真抱歉,趁著天氣好,我們出去溜躂了。」費諾文聳聳肩。原來也是王爺,那麼應該沒什麼大小之分吧?他放鬆地答道。
一聽見睿親王的名號,晉唯立刻知道他的身份,連忙拉拉費諾文的衣袖,小聲的說道:「他是你的堂弟,也就是皇上的親弟弟,你別太囂張,知道嗎?」
「溜躂?這位姑娘又是誰?」睿親王銳利的目光早就鎖定在晉唯身上,對這「女扮男裝」的傢伙能緊跟著瑞寧感到萬分興趣。
晉唯沒想到睿親王會像費諾文一樣,一眼就瞧出她的變裝,吃驚地回望著他。
「你沒見過吧!她是我的福晉,晉唯。」費諾文大方地為他們介紹,今後他再也不讓她當空氣了。
「福晉?」睿親王錯愕地站起來,好奇地走近他們,盯著晉唯瞧了許久,才漾開清朗的笑容。「看來這裡發生了不少新鮮事哦!」
當時瑞寧奏請成婚時,他特地代表皇上前來觀禮,而他老兄洞房花燭夜居然抱著歌姬飲酒狂歡,故意冷落佳人,而且新婚後也不讓一干親人見她,後來才聽說他是為了報復她兄長的奪愛之恨才娶她的,怎麼才過半年,兩人居然出雙入對了?
「你來有什麼事?」見睿親王直勾勾地瞧著晉唯,令費諾文很不爽,口氣給他很不好。
費諾文才說完,就傳來兩道抽氣聲,這話聽來太不客氣了,晉唯連忙扯扯他的衣袖。
「來看你都不行?」睿親王睨了費諾文一眼,這傢伙看起來也怪怪的,怎麼揚州專出怪事呢?不然他也不必苦命的大老遠跑來了。
「行,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吧!不過我們要先回去換掉一身髒衣服,熱死我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費諾文見到睿親王覺得挺親切的,也瞧出這人眼裡的善意,才敢像兄弟般和他玩鬧。
「大嫂先回去換衣吧!我們先敘敘舊。」睿親王朝晉唯友善地笑了笑。這女孩瞧來很單純可愛,應該可以調和瑞寧冷凝的個性。
「那我先回房了。」聽出他們有要事相談,晉唯點點頭先進去了。
直到晉唯出了大廳,睿親王才一臉詭笑地問道:「聽說你為了她,把許香給退了?」
「嗯!」費諾文揚了揚眉,難不成皇上在瑞寧家裡藏了眼線?
「許家這陣子有些不太好的傳聞,你聽說了嗎?」退個側福晉也沒什麼,他關心的是揚州近來的不平順皆與許家有關,瑞寧又從來不肯接觸地方官務,他才會專程跑一趟。
「嗯!」費諾文由晉唯那裡聽到了一些風聲,也曾問過柯總管前因後果,聰明如他已經知道睿親王這回南下的理由了。沒想到瑞寧竟留給他一個爛攤子,居然笨得跟這種人家聯姻,笨死了!
兩人目前手上都沒有確切的證據,所以只點到為止地交換了手上的情報,話題很快又切回輕鬆的一面。
「以前我就對湘羽沒什麼好印象,直到今天見到晉唯,我才確定你的眼光真的有問題,她明明可愛多了。」睿親王取笑著費諾文,以前見過湘羽幾次,只覺得她是個驕縱的千金大小姐,不懂他為何那麼迷戀她?
「我也這麼覺得。」費諾文一副遇到知音般地猛點頭。
「所以你現在喜歡的人是晉唯囉?」
「對!」費諾文想他沒想就回答,馬上僵在原地。喜歡?他喜歡上她了?
「笨蛋!你讓不會現在才發現吧?」睿親王被費諾文的一臉錯愕逗得哈哈大笑,站起來向柯總管招招手。「不跟你說了,坐那麼久的馬車累死我了,我要去休息了,柯總管你帶路吧!我要住上回的那間房。」
完全沒察覺睿親王的離去,費諾文愣在原地久久無法言語。他喜歡上晉唯?他無法否認每每提到她的名字時,喜悅總是充滿他的全身,還老喜歡和她廝混,原來那是喜歡?這意思是說……他不再是「同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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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是他的錯覺吧?當了半輩子的同志怎麼可能說變就變?
八成是因為來到這裡後,只有她是他唯一信任的人,才會對她特別關注,他會不會誤將這種情感錯認為愛意呢?
費諾文煩躁地在花園裡踱步,正巧瞧見兩名健壯的侍衛,連忙喚住他們,努力瞧著他們的容貌和體格,直盯得他們頭皮發麻,以為闖了什麼禍地直發抖。
「沒感覺!嗯……也許型不對吧?」費諾文揮揮手放過那兩個倒霉的侍衛,一路晃到大門邊,乾脆移到對面盯著路過行人喃喃自語。「搞不好運氣好,會碰見一個讓我一見鍾情的美男子,到時候就可以證明我仍是道道地地的同志了。」
他由中午瞧到傍晚,瞧到守門侍衛換了兩班,瞧得他直打呵欠、無聊得快睡著,但路過行人何其多,也有不少人模人樣的文人公子,就是沒一個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實驗徹底失敗。
「王爺,睿親王等著您用膳呢!」柯總管頭一回到這種地方請王爺用膳,任他再老練,也是滿臉疑惑。
「啊?這麼晚了,晉唯呢?」費諾文訝異不已。
「也候著。」
費諾文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凡事皆以她為先的行為模式,難道他真的喜歡上她了?
他來到氣派的「湘繪廳」,這裡只有皇親國戚來時才會用來款待貴客,看見晉唯和睿親王有說有笑的,不禁惱火起來。這女人害他煩惱了一下午,居然像個沒事人般,對著別的男人笑得這麼開心?
「門口有金子嗎?居然讓你死守不放?」睿親王不怕死地取笑費諾文。
「想事情不行嗎?」費諾文在晉唯的身邊坐下,因為只有三人,他們用小型的圓桌,看來很溫馨,這也是他頭一回在這裡用膳。
「『宣祺』說了好多京城裡的趣事,好好玩,等會兒你可以問問他。」晉唯見他心情不太好,笑著想緩和他的情緒,還刻意加重「宣祺」這兩個字的音量,以提醒他別失態了。
「宣祺?」誰呀?費諾文一時轉不過來地呆呆看著晉唯。
「瑞寧你好樣的,不過一年沒進京,居然連兄弟的名字都忘了?」睿親王真的覺得他怪怪的。
「你囉唆什麼?」費諾文瞪了他一眼,然後轉向晉唯,小聲怒道:「妳什麼時候和他這麼親近了,居然直呼他的名字?」
他吃味了!她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這麼好?怎麼可以對著別的男人笑?他全身都不對勁,好想痛扁前方那個露齒笑得很惱人的臭男人一頓!
「哈哈哈……」費諾文慢半拍的反應惹來宣祺一陣大笑,宣祺沒想到他會將醋意直接表現出來,樂壞了。
晉唯卻是一臉的尷尬,他們是堂兄弟,叫他睿親王太生疏了,而且她是為他好耶!他一定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吧!她先幫忙問了,他才不會尷尬呀!她嘟起小嘴很委屈地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