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文 / 柳絮

    「茉莉！」他一個箭步上前，及時捉住了旋身想逃離的她，並由她背後緊緊的摟住她比利時細的柳腰，下顎頂於她的頭頂，感受到懷中的她不停的顫抖。「茉莉，你不想讓我抱抱你嗎？我想感受你的溫度，我渴望你……」

    「不要、不要！」她不斷的掙扎著，只想逃離他的身旁，但卻對於他溫暖的懷抱產生不捨的眷戀。

    「茉莉！」他緊捉住她顫抖的雙肩，逼迫著將她轉身正對著他。在觸及她的淚水時，他心疼且溫柔的為她揩去淚珠，但她的淚珠卻是不聽話的掉落於他的掌心之中，灼熱的淚水燙傷了他發疼的心口，令他不捨的俯首廝磨著她淚濕的臉龐，並溫熱親暱的吻著她冰冷顫抖的唇瓣。

    「不可以！」她倏地推拒了他溫柔的撫慰。

    龍狴狂瞇起雙眸，看著無助脆弱的她，心有靈犀的彷彿能感受到她內心的傷痛。

    「我會害你的病情加重，不可以接近我、你不可以接近我……」她哀求著，聲聲切切的低訴到語無倫次。「不可以接近我、不可以接近我，我不要害你、不要害你，我不是災星、不是災星……」為什麼控訴她？她並不想害他，她愛他啊，她才不想害他。

    「你不是災星，是我龍狴狂的妻子、東方正龍的命中之鳳！」龍狴狂冷靜的陳述。

    「讓我抱你。」他沒再主動，僅是展開雙臂，等著她投入他的懷抱中。

    黑澤茉莉情不自禁的接受了他右臂溫暖的誘惑，邁開步伐，投入他的懷中，「我靠近你，會讓你的病情加重，對不起。」她貪婪的想貼近他的體溫，聆聽他的心跳，汲取屬於他那冷郁般的性感氣息。

    「你是我的妻子，並不是災星。」龍狴狂再次嚴肅的說道。

    她因他口吻當中的肯定而感動不已，埋入他的胸膛當中一直是她認為最幸福的事。可是我真的會害你、真的會害你，剛才，你就在這裡，昏倒在我面前，而我卻什麼也不能幫你，都是我害的。」

    他緊摟著懷中不安徘徊的她，無言當中給了她勇氣。

    「你的病情……」她輕柔的說道，「我是你所尋找到的醫生，為何你卻始終沒有告訴我你的病情？為什麼？」她思及方才在客房所見的那名美麗女子，嫉妒之情冷不防的淹沒了她；讓她心痛。為什麼他就讓語心知道他的病情，卻不讓她知曉？真是因為她是會危害到他性命的災星嗎？

    「我會告訴你的……」他輕許承諾。

    「少爺。」龍潛打破沉默，出聲驚醒沉入幸福的鴛鴦。

    黑澤茉莉一見來人是龍潛，驚慌的便將龍狴狂推離，但此舉卻惹來了龍狴狂的不悅及震怒。

    「你為什麼要把我推開？」他冷冷的瞪視著瑟縮到另一角的她。

    她連忙將慌亂的瞳眸由龍潛那雙畏懼的銳利眸子收回，方才龍潛的指控仍然教她無法忘懷。她是災星，依然是災星，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自己在龍族的地位，就因為她是災星，所以三蟒長老會縱容狴狂有三妻四妾，就因為她是災星，所以龍潛排斥她、所有人都排斥她。

    她是災星！

    「茉莉！」龍狴狂欲上前摟迴旋身逃離的黑澤茉莉，但卻被身後的龍潛阻止。「放開。」他瞪視著龍潛，冷狠陰鬱的銳眸不留情的含帶著警告的意味。

    「少爺，你的病情會更嚴重。」龍潛冷靜的敘述。

    龍狴狂盯視的已然不見黑澤茉莉的黑暗遠方，憤恨的回首，眸光頓時飄向遠方，喃喃說著：「你們要再敢說茉莉是災星，我會能上前馬上毀了龍族卦象，讓它永遠也顯示不出那可恨的災星！」

    「少爺，倘若她背叛了你……」龍潛一針見血的刺中龍狴狂的心靈深處。

    龍狴狂瞪視著龍潛，抿緊唇瓣，邁開步伐緊循著黑澤茉莉跑離的方向追去，月光追逐著他桀騖不馴、冷郁挺拔的身影。冷淡的銀色月光，清晰的照耀出他眉心之間濁濃的憂鬱。

    第七章

    龍狴狂不停的尋找著黑澤茉莉的身影，最末，他顯得有些挫敗的坐於語心亭內，凝望著漆黑四周，他的擔憂全然化為鉗制著他的鬱悶將他籠罩住。

    「茉莉……』他輕歎低吟，支手撐額。

    半晌，耳際傳來一縷細不可聞的嗚咽聲，他抬首，往著聲源處邁去，大掌遽然朝繁花盛開的花叢撥入，抱起了隱身於花叢之後的小小身影，他將手中所摟抱的嬌軀抬高，讓她那雙晶瑩水亮的瞳眸能夠直視著他的。「茉莉……」他驚奇的望入她惹人憐惜的水亮眸子，再將她摟入懷中安慰疼愛，溫柔的環抱住她劇顫的荏弱身軀。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她偎縮於他的懷中，不斷的訴說著她對他的歉疚，「狴狂，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喟，將她抱坐於他的大腿之上，並堅定的抬起她的下顎讓雙目能夠與她對視。「茉莉，不用對我說道歉，你是我的妻子，絕對不是災星。」他揩去她眼角的淚水，眸光倏然一沉。「現在我就讓你做最好的傾聽者、我龍狴狂最好的妻子。」

    黑澤茉莉止住了啜泣，淚水凝於眸眶之內不敢掉落，她低垂螓首，不讓自己溢滿哀淒的眼瞳凝視他那令她靈魂悸動的憂鬱黑瞳。

    龍狴狂的目光不由得飄向遠方，焦點凝於漆黑夜晚，眉間的憂鬱憂傷更是濃重了幾分。「二十年，整整二十年的時光，一到了仲夏夜晚，我必定會作一場夢，而那一場夢總是混亂的、驚慌的、恐懼的，夢中兩名男人總是有一副猙獰的模樣，而夢境中總伴隨著一名小女孩的哭泣聲，之後，便是一隻渾身充斥著鳳凰時時哀鳴著——心語、心語……這就是我的夢境，而每回那夢境一侵襲我，我的頭便不由得疼痛。

    「後來，我明白了為何這二十年來我會不停的作著這一場夢，那是因為在二十年前，當我八歲時，我所遭遇的痛楚。龍族為我挑選出的命中之鳳，莫心語，我與她被綁架了，而莫心語現在卻是杳無音訊，記憶之中的鳳凰彷彿又欲振翅高飛，她美麗哀淒的瞳眸正在催促著我，快去找回她。」

    黑澤茉莉聞言猛然抬首，倏然瞧見了眼前的他眸光不再留戀於她，而是飄向遠方的一點，那名叫莫心語的女孩身上，「不——」她搖首；捧著發疼的頭顱死命的摟著他，「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她不要他去找莫心語，快看看她啊，她是黑澤茉莉，願為了他背叛所有人的黑澤茉莉，她不要當災星，她寧願背叛父親也不要背叛他。

    龍狴狂被她聲聲切切的叫喚換回飄遠的心神，溫柔孤寂的眸子瞬間凝向她淚漣漣的恬靜臉龐。「我不會離開你。」他俯首，將面頰貼著她冰冷的粉頰，感受到懷裡的她不停的顫抖。「茉莉，我不會離開你。」

    她止住不停顫動的嬌軀，楚楚可憐的瞅著他，卻見他正柔情凝視著她，令她有些羞怯於方纔的失控。「這就是你每晚離開我及一直閃避我的原因嗎？告訴我，是不是？」

    「嗯。」他雙眸一黯，「我生怕我遇著夢魘時，會嚇著了你。」

    可憐的男人。她憐愛疼惜的抬手捧住他的雙頰，望入他陰黯孤冷的雙眸及緊鎖憂鬱的眉心。

    「我會治好你的，我會治好你的病，我絕對會治好你。」她信誓旦旦道。「只要你別去找莫心語，我願意為你背叛一切、背叛所有……」她滿足的將臉蛋埋入他的胸膛。

    龍狴狂掬起她的下顎。「我必須找到莫心語，那是我的責任。」

    「那……你會不會娶三妻四妾？」她道出自己的內心所埋藏的驚惶。

    「是誰告訴你我會娶三妻四妾？」他啼笑皆非的睇視著她，情愫緩慢的滋生於他暖烘烘的心房，眼前的她，美得動人令他心悸。

    她囁嚅道：「那天在這亭子的那個女人……」

    「茉莉，我只鍾情於你。」他喟歎，輕而易舉的截斷了她不該有的驚慌，有了她之後，他再也未對其他的女人動心過，只除了她，能夠牽絆住他的靈魂心思，所有美好一切的一切他幾乎都想全部奉獻給清麗典雅的她。

    她悸動於他發自內心的真誠；感動的展開雙臂緊摟著他的頸項，她感動不已的說：「我愛你、我愛你，我願意用盡我所有來愛你，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絕對不是他們口中的災星，你要相信我。」她微微退開，深情凝視著他寫著驚愕的黑瞳，「我愛你。」緩吐愛語的粉柔唇瓣，降臨他的薄冷，輾轉吸吮愛吻交纏著。

    他感受到了她那方傳遞而來的溫熱及眸子中所蘊藏的濃濃戀棧，他嘴角噙著滿足的俊美笑意，臉龐蕩漾著幸福的味道。「茉莉……」摟著懷中的她，他慵懶的享受著她一啄一吻充滿愛憐的親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