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柳冰柔

    「後者吧！」施晴簡短的回答。

    「妳真的很傷腦筋，看到妳就傷腦筋。」總經理一直看著施晴。

    「那還是像以前一樣好了，什麼都沒發生。」施晴這句話是真心話，她還是喜歡以前偷偷喜歡總經理的感覺，不會像現在那麼煩惱。

    「妳是說多久以前？」總經理笑著問。

    「兩天以前啊！」施晴理所當然的回答。

    「其實在妳說要離職時，我就已經發現自己對妳的感情。所以不想讓妳離開，千方百計、處心積慮，為的就是要留下妳。妳的幾個上司都被我罵的莫名其妙，我罵他們不懂得帶人，不懂得留住部屬的心，他們哪裡知道我只是心急妳要離開。陳副理本來建議把妳調到編輯部，我聽了就生氣。」

    「生什麼氣？」施晴好奇的問。

    「那樣我就很少有機會看的到妳了。所以交代陳副理無論如何找出一個職位給妳，他們都感覺出來了，追問我是不是想追妳，我當然不承認，這種事怎麼好意思說呢！」

    聽到總經理的表白，施晴心跳的更厲害了，感覺全身發燙，此時的臉一定滿面通紅。

    「為了留住妳，硬弄出一個企劃部門，其實企劃的案子，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了，根本不需要其它的人，但是……」總經理自嘲的說。

    施晴這才明白她調企劃部門的原委，覺得驚訝的好笑。

    「而且我的好勝心很強，如果大家都知道我在追妳，結果卻沒追到，我會覺得很丟臉。」總經理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出自己好強的一面。

    「如果大家都知道的話，滿尷尬的。」施晴頗能瞭解總經理的顧慮。

    「是啊，而且會有很多的男生會不高興，也有女生會不高興，怎麼辦呢？我們兩個一起離開公司算了。」

    施晴對總經理的提議大為吃驚，「我是一直想要離開，看看別的工作環境，但是你怎麼可能放得下公司？」

    「妳很瞭解我對公司的用心，我的確放不下這個雜誌社。如果妳現在有新的目標，要離開公司的話，我不會強留妳。以前不讓妳辭職，是因為擔心看不到妳，如果我們在一起的話，就沒關係了。我最擔心的事是，我是一個很實際的人，妳是學藝術的，兩個人不知會不會有代溝，除了這個，其它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你不要想的太複雜，好嗎？」

    施晴看著總經理誠摯的臉孔，真情的表白，整顆心早已經醉了。但是，為什麼還是放不開呢？想要接受又害怕受傷害，怕傷害自己也怕傷害他，可是，要讓這份情緣錯過嗎？捨得嗎？施晴知道自己又要度過一個失眠的晚上。

    第二天早上施晴沒去上班，打電話說身體下舒服想請半天假，怕面對總經理，怕面對的情緒，一直拖到下午才懶洋洋的去上班。一到辦公室，立刻受到無數關心的眼神，不知是自己敏感還是多心，總覺得大家似乎都知道她和總經理的事了。在總經理面前感覺很不自在，也沒有機會可以單獨談一談，只有在一次短短擦身而過的機會裡，他簡短的間了一句：「昨晚沒睡好是不是？」施晴的心砰砰的跳著，沒有答，只是沉默著。下班時，趁著沒人注意時，就溜回家了，施晴也不清楚自己究竟要逃避什麼，就是不想去面對問題。一回到家，施晴就接到總經理的電話，施晴光是聽著他的聲音都覺得心動。

    「妳知道嗎？早上沒見到妳來，就開始在想了。」總經理溫柔的聲音。

    「是不是猜我為什麼沒有來？」施晴也好奇總經理想什麼。

    「不是。是在想……」施晴聽到電話旁一陣吵雜聲，好像有人跟他搶電話。

    「唉！旁邊有人在搗蛋，以後再談好了。」說完，掛下了電話。

    施晴悵然的掛下電話，她想再聽他說他如何的在意她、喜歡她，但是，又希望他什麼都沒告訴她，就不會讓現在的她，像失了方向的小船，不知該停靠何處，一顆心不知如何安置，生活也亂了步調。他也讓自己體會到少有的心動，不捨得拒絕，儘管心中千般顧慮掙扎，仍是躍躍一試，唉！順其自然吧！

    「施晴，有空嗎？」小梅滿腹心事般的問著。

    「有啊，有什麼事嗎？」施晴想到她們之間，已經好久沒有好好的坐下來聊天，談談彼此的心事。

    「我……」小梅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出自己的事。

    「妳先別說，讓我來猜猜看。」施晴看到小梅苦惱的神情，就已猜出了八、九分。「是不是感情的問題啊？那個男人擄獲了我們這位大美人？」

    「妳好厲害啊，我還沒說妳就知道的差不多了。」小梅崇拜的說。

    「不是我厲害，是妳表現的太明顯，誰看到都猜得出妳在思春。」施晴笑著說。

    「真的？」小梅訝異自己隱藏不了的感情。

    「這個不重要啦，妳在煩惱什麼？」施晴準備開始當心理輔導了。

    「這個……從哪說起呢？李老師說起好了。」小梅猶豫了半天，慢慢的說。

    「李老師？承飛？妳煩惱的人是承飛？」施晴聽到這個既熟悉又有點陌生的名字，心中竟有點醋意，小梅和承飛在一起了？

    「不是啦，妳聽我說，上個禮拜六我在路上碰到李承飛，他的樣子有點憔悴，我約他一起去喝咖啡，他向我打聽妳的消息，我見他一直心神不寧，像失了魂似的，心裡好想安慰他，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竟開口對他說，讓我代替施晴好嗎？」小梅一口氣說到這裡，施晴聽的全身的神經都豎了起來。

    「然後呢？承飛怎麼說？」施晴催促著小梅。

    「妳會不會生氣啊？」雖然施晴已經聲明和承飛分手，但是小梅並不真正清楚承飛在施晴心中的份量。

    「妳別問這個，快說結果怎樣呢？」施晴比較在意後來的發展。

    「李承飛盯著我好一會兒，歎了一口氣說，我知道妳在擔心我，謝謝妳的好意，我也希望自己能夠忘了施晴，但是……他又歎了一口氣就離開了。」小梅將承飛的心情描述的十分傳神，施晴聽了，彷彿已看見承飛無奈的神情。

    「我的請求被婉拒，心裡受到好大的傷害，這是我第一次厚著臉皮提出這樣的要求，卻被人家拒絕。那時，我覺得自己的自信心被打垮了，一個人在大街上漫無目標的晃來晃去，結果妳知道我碰到誰嗎？」小梅的神情由落寞變得神采奕奕，施晴知道這個人才是關鍵，但是又是誰呢？

    「就是妳的同事陳聞天，他向我打招呼時，我一時想不起來，他熱情的自我介紹後，才喚起我的記憶。他似乎察覺到我的心情低落，問我有沒有時間陪他，他一個人很無聊，希望我能陪他四處逛逛，我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他。他先帶我去吃冰淇淋，套餐式的冰淇淋，他說他每次心情不好，就來這裡吃五彩繽紛的冰淇淋，所有的煩惱就隨著美味的冰淇淋融化了。想不到吧，會有男生這麼喜歡吃冰淇淋。」小梅一臉喜悅的敘述她的愛情。

    「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奇妙的是，就如同他所說的，我的憂愁真的就像盤中的冰淇淋，一點一點的消失了，說不出的輕鬆愉快，我們一直聊到店裡打烊了才出來，接著又去看晚場電影，他想看的片子居然和我不謀而合，看完後，兩個人還討論劇中的情節，欲罷不能。」看來小梅已經非常投入了。

    「聽妳的敘述，妳應該很幸福快樂啊，為什麼還那麼煩惱呢？」施晴疑惑的問。

    「我的煩惱就是因為太幸福快樂了，以前談戀愛總是苦多於樂，一下煩惱對方到底愛不愛我，一下懷疑自己愛不愛對方，東猜西想，一顆心懸著，怎麼也放不下。這次完全不一樣，好像生來就是為彼此存在，我知道他在想什麼，他也瞭解我要表達什麼，我們清楚彼此已經完全屬於對方了，但是太快了，太美好了，我到現在還有點下太相信這是真實的。」小梅又興奮又有點憂慮的說著。

    施晴微笑看著因戀愛而快樂滿足的小梅，她打從心底為小梅慶幸著，慶幸漂亮的小梅能夠再次得到愛情的滋潤，她也相信聞天一定會好好愛小梅的。她也不禁想到自己，此時的小梅，多像以前和承飛談戀愛的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覓得一個和自己相契相合的人，是多麼的不易，他們也曾經坐在餐廳裡，說著說不完的心事，直到店裡打佯，漫步在夜深無人的大道上，繼續說著一大堆天南地北的事。那時的自己不正像小梅一樣幸福快樂，眼裡再也沒有別人的存在。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就變了，是他的錯？還是我太計較了？還是感情早已經變質了？施晴想到這，覺得自己快被困住了，習慣性的用力甩甩頭，把承飛的影子甩掉，她告訴自己，不行，承飛已是過去式了，什麼都不要再想了，她要面對現在的感情，雖然總經理給她的愛情並不像承飛那樣的深刻相知，但是被愛的喜悅足以取代一切了。